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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被俘-7


萧越回答得简单直白,“送红玫瑰。追你。”

        林炎一脑补那场面,耳根都要烧起来了,梗着脖子反驳,“我才不要。我又不是女人。”

        萧越不以为然,“谁告诉你只有女人才能收玫瑰花了?林老师,您怎么这么迂腐僵化?”

        林炎偏头,跟萧越碰鼻尖,“那你会告诉我,我们从小就认识吗?”

        萧越,“不会。”

        耳根立刻不烧了。林炎气得想打他,手肘往萧越小腹顶了一下,“你真是。”

        萧越压根没躲,往林炎嘴唇上探,“认不认识也不耽误我现在的人格魅力。”

        林炎连忙把手捂在萧越嘴上,“我没刷牙!”

        萧越试图拨开林炎的手,“我不嫌弃你。”

        林炎灵巧地逃脱萧越的禁锢,一溜烟跑出书房,“我嫌弃你!”

        萧越把画收拾好,然后出去洗漱。林炎已经擦干了脸,但睫毛还是有点湿淋淋的。萧越看见林炎湿漉漉的眼睛就想亲他,于是走过去又亲一口。

        林炎给萧越挤牙膏,然后递牙刷。萧越接过,“等有空把那些画都挂屋里。”

        林炎隐约记起萧听澜年轻时是画画的,还有几分薄名,所以萧越从小耳濡目染,也学了几笔。但萧听澜离开时萧越年龄太小,所以萧越的画功大半是长大以后练的,和母亲没什么太大关系。小时候林炎在实验室里忙,萧越百无聊赖,就会拿起画笔铺陈色彩。阚闻海不太管萧越,萧越爱听他指导林炎就让他听着,不爱听就随萧越出去打球或者闲逛。所以小时候林炎一度很羡慕萧越的自由。

        林炎白萧越一眼,“从前怎么不挂?”

        萧越洗漱完毕,整个人神清气爽,捞过林炎在他嘴唇上嘬了一下,“这不是怕吓着林老师么。”

        林炎这才后知后觉,好像从前每每萧越称呼他为“林老师”,都带着一点促狭意味。林炎在萧越腰上捏了一把,“警告你啊,以后不许有事瞒我。”

        萧越还没亲够,自然不会被林炎玩闹似的揉捏威胁,一手揽着林炎的腰,一手捉着林炎的手,就往他嘴唇吻去。温热舌尖先在林炎唇上逡巡,直到林炎浅淡的嘴唇被含得水光淋漓,染上些微诱人的红,舌尖才探入林炎口中,与林炎来回纠缠追逐。林炎跟随萧越的节奏,抽回手臂搂着萧越的脖子。其实林炎昨晚也曾试图在接吻中占据主动权,后来大概主动了两分钟,林炎就随萧越发挥爱谁谁了。

        没办法。亲不过。

        林炎被亲得心神不宁,想着现在萧越是没有事情瞒着他了,换成他有事瞒着萧越了。实验室找金球那事儿到现在都没和萧越提过,照对面那个折腾法儿,再过来找麻烦是迟早的事。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天崩地裂不比一晌贪欢。

        吻得太久,林炎有点喘不过气,趁换气的工夫呢喃着揪住萧越的衣领,“去床上。”

        萧越单手捞起林炎臀部,把林炎抱了起来,“小时候总说林老师缺乏运动,这么多年过去,林老师体力渐长啊。”

        林炎身高没和萧越差多少,身量不轻,萧越单手抱他却极为轻松。林炎顺势将腿勾上萧越劲瘦的腰,“怎么,你不行?不行你就直说。”

        这话都拿出来激将了,哪儿还有不行的道理。萧越抱着林炎进卧室,一路亲得磕磕绊绊,“我是怕你没吃饭饿得慌。”

        脊背落上柔软床榻,林炎一勾被子,拽着萧越滚进被窝,“吃你也一样。”

        情|事俱毕,日上三竿。

        林炎趴在萧越胸口打哈欠,有点想睡回笼觉。

        被关了十三年的灵魂究竟是什么样的,林炎有一搭没一搭抚着萧越的胸口伤疤,忖度着这问题着实让人不敢细想。萧越注意到林炎发呆,垂眸问他,“想什么呢?”

        林炎闷闷地没抬头,“我在想……刚才那个不是我吧,昨晚那个也不是我吧。”

        当学者很难,当贤者很容易。林炎熬了将近三十年,也不敢觍颜自称学者,但是贤者……林炎现在就很贤者。

        萧越简直不知道该不该笑他,“做都做完了,现在想起来害羞,太晚了吧?”

        何止做完。林炎身上每一寸皮肤都被萧越亲遍摸遍折腾遍了。林炎暴躁地把被子扯过来蒙住头,“我觉得我好像人格分裂。”又暴躁地把被子扯下去,“我觉得这两天我做的事情,完全不是过去十三年的我能做出来的。”

        林炎脸都红了。萧越看林炎这副样子,简直喜欢得要命,伸手在他脸颊捏了一把,“但是挺像小时候的你能做出来的。要是早知道我们炎炎这么热情,那年夏天我就不该去那什么夏令营。”

        林炎彻底没脸了,趴在萧越胸口不肯抬头。萧越终于还是乐出了声,软语哄着林炎,“好了宝贝儿,不管你是什么人格,都不耽误我喜欢你,知道吗?”

        林炎憋屈地搓着被角,“但是……我们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少了十三年啊。”

        一想到这个,林炎就觉得亏。亏大了。萧越心中亦是蓦地一酸,随即安慰林炎,“你应该这么想:如果不是被迫分开,就咱俩小时候那种个性,很有可能吵着吵着就分道扬镳、永不相见了。但是现在不一样。我们都长大了,心态成熟许多。每件事情都有最好的时候,我们现在能在一起,那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

        林炎听完,心里更慌了,眼巴巴地仰头瞅着萧越,“咱俩小时候吵得那么厉害吗?”

        萧越没料到林炎把重点放在这儿,无奈道:“小孩儿哪有不吵架的。”

        林炎一想也是,遂又稳稳当当在萧越胸口趴好,“那……你到了国安部,知道我的去处以后,有没有悄悄去找过我。”

        萧越嗅着林炎头发中的味道,“当然有。你的讲座我都去过。我还去过你代的公共课。”

        林炎心里有点难受。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那要是蒋路成没被咬,国安部没找上我,你就打算一辈子不去认识我吗?”

        萧越沉默片刻,坦率道:“不知道。炎炎,你太聪明了,我怕万一我去认识你,从前的事儿藏不住。”

        林炎正想掐他一把,萧越又继续道:“但是有时候我又觉得,你现在也不是小孩儿了,就该把从前的事情告诉你,让你经受经受谎言和挫折,明白人心险恶。”

        林炎又高兴起来,在萧越嘴上啵地亲了一下,“这才乖嘛。早该这样。”

        闲扯完这些有的没的,总算不能再逃避面对问题。林炎把阚闻海故事中的金球跟萧越大概一提,问萧越说:“你有没有印象实验室里有什么东西,是能和‘金球’扯上关系的?”

        萧越摇头,“好像没有。但是实验室里,你比我熟。所以也有可能你知道,但你忘记了。”

        林炎头疼,“那我努力想想。”停了停,又说:“其实我早想过了,让这件事情结束,可能只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方法,和平解决。我们找出记忆移植的相关记录,交给林炎2。他无非是想用记忆移植重新造出一个‘萧越’。他想要什么,我们就给他什么,他大概也就消停了。这种方法的问题在于;一来,我们可能一时找不到记录;二来,如果重造的‘萧越’不合他的心意,恐怕他又得发疯。最关键的是,我也拿捏不准他是什么心性,要是我们根本无法就这一筹码和他谈判,那相当于刚才说的一切都白费——他要是有一天真骑在我们头上,想找到什么都是迟早的事。到那时候,我们就更被动了。”

        萧越说:“你这叫助纣为虐。他在咱们这儿翻江倒海,咱们还得顺着他来?”

        林炎轻轻在萧越胳膊上拧一下,“所以还有第二种方法嘛。第二种方法就是——迎难而上,主动出击。这一方法最大的问题在于:我们各方面战斗力都很难跟他抗衡,即使你能从国安部抽调人手,也不好解释你要抓的是什么人。就算不考虑伤亡,扣下了他,万一那些克隆的‘你’想要救他,可能也会引起麻烦。别人我不敢说,萧琎至少……我觉得对他有意思。”

        两条路都是死路,萧越一时无话。但若说要两人自行想方设法拦截两个空间之间的通道,这不可能一挥而就,耗上三年五载那都是往乐观了说。

        其实林炎还藏着半句话没说。生擒有难度,一枪崩了或许简单一些,大不了同归于尽。林炎不是圣人,以林炎2作出的多端罪恶,毙了他都是轻的,即使把杀他当作最后的解决方法,那也已经足够仁慈。可林炎并不想让萧越觉得他太过残忍。

        萧越不置可否,“走吧,先去实验室再说。咱们现在控制不了穿越通道,抓他哪儿那么容易。”

        两人出门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前往久未踏足的章鱼实验室。

        某种程度上,萧越同意林炎的思路,金球的秘密很可能藏在阚闻海的某本书里。然而阚闻海的藏书浩如烟海,萧越也只看过一小部分。两人别无他法,只能每天扫荡藏书,顺便翻箱倒柜,在心里埋藏一个瞎猫碰上死耗子的美好梦想。

        扫荡这么几天下来,林炎看书都快看吐了。

        林炎从小到大从未以如此之强的目的性看书。凡事但凡添了目的,总会使人痛苦,看到最后林炎觉得他的一双眼睛已经变得如同搜索引擎,看书这件事情本身于他而言几乎完全失去乐趣。有时萧越见林炎乏累疲惫,就直接把林炎按在沙发上,来一场体能运动,恢复精神。可林炎心里仍然绷着一根弦。

        林炎总怕萧琎一语成谶,杀了萧越以刺激他恢复记忆。

        remember的事林炎也没再瞒萧越,因为再瞒下去林炎怕瞒出事。萧越本来想亲自给林炎弹琴,林炎没让,仍然拿手机放音乐,让萧越坐在身边陪着他。萧越一开始不知道原因,后来看见林炎难受得额头冒汗,就想把音乐切断。林炎不让。

        已经有人弹过曲子了,还要萧越弹曲子干什么。

        林炎难受得让萧越亲他,心里模模糊糊地想,萧越不该摆不准自己的位置,他明明就是最好的止痛药。

        后来林炎又想起来一些零散画面。

        林炎想起来萧越在实验室的墙上画画,但是前因后果已不可考。林炎在远处偷看半天,萧越也没画完,林炎就走了。再后来,就是画上被糊了壁纸,林炎坐在钢琴前弹琴。林炎记得他那时在生气,即使钢琴能够舒缓情绪,这功效也时灵时不灵,把林炎当拔河绳子一样往两边拉来拽去。

        怪不得画像被壁纸糊上了。林炎之前还纳闷呢。

        原来那时在和萧越赌气。

        林炎额角的血管突突跳动,想打起精神问萧越当时为什么要在墙上画画,主实验室忽然传来咣咣敲门声。

        陈嘉穆不可能不打招呼就过来。露娜最近放假,也跑出去玩儿了,不再缠着他们。林炎实在想不出还会有何贵客造访。

        萧越关掉音乐,在林炎后背轻拍两下,让他安心,然后拔枪上膛,走到门口,“谁?”

        门外回答,“应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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