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情迷
听白只觉得冰冷的双唇如燃烧一般,火热蔓延至全身。
霍凌游这深情一吻,好似封住了他的穴道,致使他浑身瘫软,眼皮微微颤抖地慢慢合上,残泪又顺着眼角流出。
他的心绪并不在素荆苑,也不在霍凌游的怀中,而是飞到当初那个两人的小天地。
他们以兄弟相称,他也待他如亲弟弟一般,可如今这吻,似乎让他产生了奇怪的情愫,虽然他不是束楚,但他的一举一动却又与束楚相似异常。
听白心道,他大概是把霍凌游当做束楚了吧。
这泪水,大概也是对这变质的感情的一种忏悔。
斯人已逝,所有感情都只会停留在活着的人身上,岁月攀上思念的长藤,与之化作新的怀念。这其中,有多少是回忆,又有多少是隐秘的愁思?
霍凌游的唇在听白的唇上柔情蜜意地贴合,两人都默契地咬紧牙关,不再有进一步的融合。
听白并未刻意迎合他,却也无反抗之举,如此的“任其摆布”对于他来说就是最大的鼓励。他抚摸听白的下颌,脖颈,又移到他如柳一般的腰际。
他虽然抱着听白,但是他却不敢轻举妄动,安分地只是轻吻,那如海水一般的深情,正灌入两人身体里,仿佛要把他们重塑为一个整体。
突然,门扉大响,异土焦急地冲进来,喊道:“大人,又有人死于类殢雪症”
他眼见霍凌游正怀抱听白缠绵,顿时满脸通红,自知坏了好事,说话也不连利,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近听不到半点声响。
新儿从后面疾跟上来,敲了一下异土的脑壳,“里面突然变得安静,肯定在发生什么事情。我叫你别那么莽撞进去,你就是不听!”然后又对着床上二人尴尬地道,“相公,公子,我们这就出去。”拉着异土就往外走。
听白在听到异土声音的那一刻便被拉回了现世,他恢复了神志,从霍凌游怀中离开,擦干泪水,肃然问道:“又有人死了吗?”
霍凌游意犹未尽地长叹一声,“异土,案发现场在哪,咱们走一趟。”
霍凌游带着一行人来到城郊,听白也紧跟其后,这已是听白第二次跟他来到案发现场了。
他觉得听白似乎特别关心类殢雪症的死者,但他没有直接问出,怕听白心生他念。如今的自己,满眼满脑都是听白,若听白说一“不”字,他便连动也不敢动。
案发现场在荒郊的一座山坡上,此地虽不是人迹罕至,但除非流浪汉或乞丐,也是鲜有人烟。有几块农家耕地,想必是有农户会来此耕作。
霍凌游走近尸体,脚步突然停下,转头对听白道:“听白,尸身可怖,你且立于此地不要上前,待我查看完后,将详情告知于你。”
听白樱唇微张,似有反驳之意,但见霍凌游郑重肃穆,心知此次强行跟随他来,已是坏了官府规矩,若再不明事理,一味了却自己疑虑,恐被他怀疑更深,便只好点头应允。
霍凌游走近尸身,死者为男性,衣衫褴褛,全身污脏,似乞丐之貌。表情痛苦,手脚蜷缩,全身白斑清晰可见,料想该人死前一刻必定经历了极大的痛苦。尸身尸臭不重,应死不过多时。
霍凌游自语道:“死状与徐祖尧一般无二。”
仵作前来禀报验尸结果,“启禀大人,死者应死于今夜的亥时之中,尸斑尚未显露,全身也无明显伤痕,只是白斑片片,似乎也是中毒而死。”
霍凌游眉头紧锁,返回听白身边,述说所有。
孙捕头将报案人带到霍凌游身边,“大人,就是此人发现的尸体。”
霍凌游问道:“这位大叔,请问当时的情况是怎样的?”
报案人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唾涎,“是这样的,大人,小人本是去朋友家做客,回家路过此地,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大叫,我心里害怕,便躲在暗处。不久大叫之人便跑入我的视线,他后面还跟着几个人。那人跑着跑着,突然瘫软在地,不再动弹。后面追着他的人上前似探他鼻息,然后就慌张地跑了。我见他们离开不再回来,也大着胆子上前看他是死是活,发现没气了,就立刻报了案。”
“你是否知道追他的是何人?”
报案人努力回想当初情景,“不太清楚,只听得那几人朝他喊着什么‘还钱’之类的话,可能是死者欠了他们钱财,他们来追债吧。”
又有一人被带到霍凌游身边,霍凌游见此人更夫打扮,便问:“你是这里的更夫?”
更夫点头,“是,大人。”
“你可认识死者?”
更夫皱着眉,颇为烦恼的样子,“认识谈不上,倒是经常见到。”
“此人姓甚名谁,快些说来。”
“此人名为于湖,听他说是焦泽人,后逃难到云翕城,几经辗转才来到的渥丹。于湖这人嗜赌成性,精神上好像也不太正常,经常在赌输之后,对追债的人讲,他知道一个地方,那里盛产金沙,让他们放他一马,等他去那地方取来金沙,再还赌债。还有他说他与当朝太尉的大女婿为旧友,可没人相信他说的话。”更夫又想了想,“对了,他最近总是念叨着什么‘报应’之类的话,也是不明所以的。”
听白一惊,“他说与韩伯霭是旧友?”
更夫点头。
听白咬着牙,低声对霍凌游道:“那于湖虽然疯癫,但却说出与韩伯霭旧识,而徐祖尧也与韩伯霭有亲戚关系,两人的死状都是类殢雪症,恐怕这个案子与韩伯霭脱不了干系。”
时下虽为深夜,但不乏好事之徒围作一团看热闹,这些人中有乞丐流浪汉,也有一些过路人。
霍凌游听他们议论纷纷,其中似有与于湖有过交际之人,便问道:“各位可有察觉于湖是否染有恶疾,比如全身白斑。”
有人道:“这于湖活得像个乞丐,全身污泥恶臭,大家都避之不及,未曾多加注意过。”
又有人道:“说不定这于湖找了哪位清倌,染上了殢雪症。”
更夫道:“大人,我见于湖每日宿于不远处的一间破庙之内,大人可去查看一番。”
霍凌游带着侍卫在案发地四处探查,果真发现一间破庙,进去后见地面有一些吃剩的食物残渣。
这时,有人禀报,说在破庙的后门处,有几对泥脚印。
霍凌游急忙赶去查看,发现几对脚印大小不一,有深有浅,应该是多人留下的。
霍凌游道:“今日酉时初细雨初降,直到戊时末才停歇。若有人酉时初之前来此,地面干硬,沙土细碎,不会留下脚印。而在酉时这一个时辰中,雨水过小,尚不足以令土成泥,即便是这些浅的脚印,也不像是那时产生的。所以这些脚印应该是在酉时末之后产生的。”
孙捕头道:“大人之意,酉时末有人从破庙后门徘徊或入庙?”
“不错,我推测,这些脚印的主人,可能是追赶于湖的人所留下的。”
听白也探身一看,“三公子,你看那脚印,似乎有些奇怪。”
霍凌游点头,“听白,你也发现了?”又问孙捕头,“孙捕头,于湖可有腿疾?”
孙捕头道:“属下听附近的人讲,于湖前几日被人打断了右腿。”
霍凌游小心地绕着脚印走了一圈,沉吟道:“这其中脚印有于湖留下的也并不奇怪,只是”
此时又有人来报,“大人,在破庙那边发现了一条狗的尸体。”
霍凌游遂即前去查看,但见一条死狗,长舌伸出,死不瞑目,稀疏的狗毛之内,似有星星白斑。只是夜色暗淡,瞧不仔细。
霍凌游转念一想,道,“那狗会不会是吃了这食物的残渣而死的?”当下命令相关人员,“仵作回去进一步检查于湖的尸体,那条狗的尸体也不要放过。派几个人比对一下于湖的脚印与后门的脚印是否相符。”
大家得令。
听白似乎要说什么,但又无法确定,他见那死狗有些眼熟,却始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霍凌游见他愁眉不展,问道:“听白,你是否知道些什么?”
听白犹豫了一下,对于殢雪症一案的相关死者,他确比霍凌游知道得多一些,但该不该对他讲明,自己尚未决定,便轻描淡写地道:“不知。不过三公子你是否怀疑于湖是中毒而死的?”
霍凌游见他不愿说透心事,也不过分追问。他一向顺着听白,他总在午夜梦回时胡思乱想,假使听白将他卖了,他也乐死不疲地为他数钱。
他柔声回道:“我的确这样怀疑。若那狗也是因为吃了食物残渣而死,那便可断定,毒药就藏在食物之中。”
听白深知霍凌游早就猜到自己有所隐瞒,但并未深究,还如此情深地对自己讲话,当下心中惭愧,不敢回望对方双眼,只好侧头垂眸,故作镇定地道:“于湖人缘不佳,今夜又被债主追债,应该是身无分文,但看那些食物,有肉有菜,很是丰盛,这破庙内的贡品早就发霉,且多为糕点,所以这些饭菜应该也不是贡品。”
“不错,我也这么认为。”
他们思索正盛,就听手下道:“大人,查到于湖的债主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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