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收获颇丰
“姑娘，你等等，那只老虎你不要了吗？”杜源急急叫道。
“老虎？”顿步，贺兰锦暗暗咀嚼二字，回头问道：“我打了一头野猪，这两个哪个好吃些？”
这么一问，杜源愣住了，一是没想到这姑娘这么厉害，还打了头野猪，不过想起她刚才杀老虎的狠劲，捕到一头野猪自然也不在话下。
二是对于“老虎和野猪哪个更好吃”的问题，杜源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有些涩然说：“呃，这我也没吃过。不过，老虎的毛皮是极好的，值不少钱。”
“值钱？”贺兰锦竖起了耳朵，对于这两个字她很感兴趣，她正缺钱呢。
“当然，姑娘杀死的那头老虎刚成年，毛色也不错，如果可以将那虎皮完整的剥下来，没有破损的话，起码得值个七八两吧。”
杜源估摸着，其实她心里也算不太准，村子里已经很少有人能猎到老虎，更别提完整的虎皮了。
而贺兰锦一听，更是心动，七八两好像还不少。况且，一张皮她还是拿的动的。
拿起镰刀，她走向倒在地上的老虎。
杜源见状，刚想劝她把老虎抬回村子，可以找个剥皮师傅，却见贺兰锦干脆利落地挽起袖子，手起刀落。
那刀凌厉，丝毫不比镇上那些剥皮匠差，她知趣地把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不过须臾半刻，贺兰锦就轻松地把整张虎皮完整剥落，卷起来扛在肩头，路过仍呆愣的杜源身边时还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谢了，再见！”
眼见她背起装满肉的背篓，左手扛着虎皮，右手扛着半边野猪肉，那单薄的身板似乎要被身上的重物给压垮。
可女子像是丝毫察觉不到，依然稳步如飞。
杜源看着她的背影眼里满是复杂与探究，一开始的她以为这姑娘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这一刻，她已经完全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和认知。
如今她只是好奇这姑娘究竟是谁，又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有这般胆量和力气？
嗅到血腥味，还有隐隐的野兽嘶吼声，杜源脸色一白，担心血腥味已经引来这死去畜生的同伴，也不再多想，赶紧跟上走在前面的贺兰锦。
而贺兰锦呢，心里盘算着怎么去镇上把虎皮和这一大箩筐的野猪肉给卖个好价钱，她不知这个世界的行情，有些担心会被人给割韭菜。
这时候身后传来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思索，“妹子，你等等我呀！”
贺兰锦一顿，还真放慢了脚步。
她差点忘了身后还有个人，现在还没脱离危险范围，而这个人类太弱了，她又腾不出手，只能尽量放慢速度，好让这个人跟紧。
杜源不免有些感动。
两人萍水相逢，就冲刚才的拔刀相助，她感激之外还存有疑虑。而现下，这姑娘在此种情境下还愿意照料她一把，如此情义不免令她动容。
还有什么可值得怀疑的，这就是她杜源的姐妹了！
“妹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杜源’，饮水思源的‘源’，你叫什么？”杜源问道。
“贺兰锦，你叫我‘小锦’就好了。”贺兰锦道。
贺兰锦，好耳熟的名字，好像……杜源心下琢磨，脸上依旧是笑盈盈的：“小锦，你这名字取的还真好听。”
“谢谢。”贺兰锦微微一笑，有些自豪，“我这名是以我父亲之姓，冠我母亲之名。”
杜源惊诧不已，以男人的姓，冠女人的名！心想小锦的母亲当真待她父亲极好，“你父母应该非常恩爱，就算我再怎么喜欢一个人，我都是办不到的。”
“是啊，他们很恩爱。”贺兰锦唇角轻勾，不由回忆以前和父母在一起时的甜蜜时光。
贺兰锦眉眼间显露出的温柔，把杜源心里最后一丁点疑虑也给打消了。有这么恩爱的父母和疼爱夫郎的娘亲，小锦绝不可能是村里传言的那个虐待夫儿的疯女人。
自己究竟在乱想什么？也许只是同名或者同音罢了。
要怪就怪那个女人和小锦叫一样的名字，真晦气！
“小锦，你拿这么多东西，要不要我来帮你？”虽知道女子举起这些东西不费力气，杜源还是忍不住想为她做点什么。
“不用，这点东西我拿的动。”
贺兰锦毫无意外的拒绝让杜源有些失望，忽然她的目光无意瞟到女子背着的背篓，正巧一个毛茸茸的灰色小脑袋刚好探出，随着背篓左右摇晃。
随后那道小小的灰色身影从背篓里跳了出来，杜源一把将那想要逃脱的小东西抓住，拎起来一看，居然是只灰毛长耳兔。
兔子被人抓住，使劲的蹬腿扑腾，露出两颗大门牙，龇牙咧嘴，好像恨不得咬死杜源一样。
杜源总算找到了搭话契机，拎着兔子走到贺兰锦面前，揶揄道：“这小东西挺可爱，刚才差点跑了。”
“是吗，红烧兔肉？”
贺兰锦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杜源手里的小灰兔，杜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感到手里的兔子居然瑟缩了一下。
“嚯，这是你给它取的名字吗？”把安静了的兔子抱怀里，杜源笑眯眯捏了捏兔子的后脑勺。
“没有，我打算把它做成红烧兔肉。”
杜源手一顿，她刚才没看走眼，说到“红烧兔肉”，她见贺兰锦很明显的吞了口口水。
尴尬的笑笑，瞧了眼手里的兔子，身上的毛居然秃噜了好几块，脸色一僵，小锦是真的想吃兔子肉。
她不由好心提醒道：“小锦，这兔子肉可吃不得！吃兔子肉，夫郎会容易生出‘唇缺’的孩子，怀孕的夫郎吃了还会滑胎。”
“啊？”贺兰锦没听懂。
“是真的，老一辈都这么说。”杜源耐心解释道：“欸，就之前村里有一户姓张的人家，偷猎兔子吃掉后就生出了‘唇缺’的孩子。那夫郎受不了，就抱着孩子投河自尽了，真是造孽啊，啧啧……”
贺兰锦一听，这才明白杜源说的“唇缺”是什么，应该是“兔唇”，这是一种先天性颌面畸形，和吃兔肉可没多大关系。
“假的，可能和孕夫的生活环境及生活习惯或者家族遗传有关，要是吃兔肉能生出‘兔唇’，那大家吃猪肉，怎么没长出猪鼻？”
被贺兰锦的话一噎，杜源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但那姓张的人家又怎么解释呢？
杜源正打算发问，前边一个熟悉的人影朝她们这边奔来。
“姐，我来晚了，你们没事吧？”
姚青背着两把镰刀和几根头削尖的粗竹竿酿酿跄跄地跑了过来，小麦色的肌肤上全是薄汗，脸也红彤彤的，看起来跑的很急。
“怎么来的这么慢，你姐我差点被老虎给吃了，要不是有身边的这位贺兰姑娘，等你来怕是只能给我收尸了！”杜源语气哀怨，状似叹息道。
闻言，姚青看向被肩上肉几乎快压垮的女子，目瞪口呆，吃惊地嘴里可以放下一个鸡蛋，转而恢复正色就要跪下。
“谢贺兰姑娘，救了我姐姐！以后我姚青，就算当牛做马……”
“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贺兰锦赶紧用腿抵住她将要下去的膝盖。这里的人怎么都这么喜欢跪？
想起沈知，眼里溢出一丝无奈。
“咱们先下去再说，这里还不太安全。”
两人应了声，赶紧跟着贺兰锦一同下山。
等出了虎啸林，姚青满眼热意，兴奋地想和贺兰锦搭上话。
刚才一路上听自家姐姐讲了许多关于贺兰锦如何杀虎，剥皮的事，还有那一头肥野猪的事她也想知道。
“小锦，那野猪你一个人是怎么打到的，你真牛！上次林婶和赵婶两人可是受了不少伤，才捕到一头百来斤的野猪……”姚青絮絮叨叨地开始说起她婶儿捕野猪的经历。
“停停！停！别废话，说正经的，你之前干什么去了，来这么慢？”
趁姚青不注意，杜源拎起她的左边耳朵，疼的姚青龇牙。
“嘶——好疼！”
“疼就对了，路上看见什么美若天仙的公子了，连你姐也不管了。”
杜源不满地哼了声，还是心疼自家妹妹松了手，姚青吃痛揉揉耳朵。
“我……那个、就是镰刀没找着，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这两把镰刀还是去赵婶家借的。”姚青闪烁其词地说着。
杜源眼神却是一黯，就算姚青不说，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由冷笑。
应该是家里那位的好手段，巴不得自己死在这深山里，若不是她命硬，遇到小锦，恐怕还真会如了他的愿。
“小锦，你是专门来这打猎的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杜源有些好奇。
“咳咳，你懂的，迫于生计……”贺兰锦干咳了一声，“我以前不怎么出门。”
杜源点点头，不再多问，脑子里却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迫于生计”“不怎么出门”……她敢肯定小锦的出身不一般，看她又胆识过人，品貌不凡，许是家境败落的富家子弟。
想到恩人落魄到要来深山老林打猎维持生计，杜源莫名生出些同情。
“要不我和姚青一起帮你搬虎皮和野猪肉，你这样走在村子里太招摇了。”杜源接着又补了一句，“我们不图你的野猪肉和虎皮，直接帮你搬到家，算是报答你今日救我之恩，以后我们就是朋友。”
朋友，这个字眼让贺兰锦一怔，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她第一次交到朋友。
久不见人回应，杜源以为是自己的报恩方式没被对方接受，不免有些窘迫。她早该想到像小锦这种出身根本不吝于与她这种村野之人有交集。
正当她怅然若失的时候，贺兰锦朝她展颜一笑。
“好。”
她一个人确实太引人注目，初来乍到做人还是低调一点。
贺兰锦以为自己思虑周全，其实，根本不会有人会以为是她一个人打的，毕竟贺兰锦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活脱脱像家养贵小姐。
任谁也不会相信，这样一个人凭一己之力，杀了一头野猪和一只成年猛虎。
杜源咧嘴笑笑，赶忙叫着姚青一起来帮忙，两人也不含糊，一前一后扛起了那半边野猪肉。
感到肩上的重量，两人腿差点软下去，这半边野猪肉就两百来斤，贺兰锦是怎么背起一头将近四百来斤的野猪的？！
这绝对天生神力啊！
贺兰锦第一次打猎就收获颇丰，她心情极好，背上背篓，卷起虎皮，就轻巧地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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