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当场拆穿
当即，刘氏就不镇定了，尖酸刻薄道：“道歉？贺兰锦，你是不是发癔症了！”
“两位叔叔身为长辈，今早在小河边当着小孩子的面出言羞辱我夫郎，难道不该道歉吗？”
贺兰锦声音冷了几分，这说话声不大但却清晰的传进在场每个人耳中。无数道视线也同时聚焦到刘氏和李氏身上，连刘老汉也皱了皱眉。
见此番情形，一直在她身后不语的沈知，黑沉的眸子淡开波澜，转瞬他又垂眸掩住那刹那的怔愣。
而忽的成为焦点的刘氏心虚地咽了口唾沫，顿觉面上无光，瞥了眼旁边的李氏没什么反应，他更加急躁不安。
顶着众人如倒刺般的目光，他气的脸红脖子粗地反驳道：“你这丫头甭扯东扯西的，我可没在河边遇到过你夫郎。害怕不敢赌就直说，村里人谁不知道你的脾性，怎么还用这么卑劣的法子来污蔑长辈！”
这刘氏一说，大家纷纷又把矛头指向贺兰锦，刘氏虽然蛮横，但比起贺兰锦在这十里八乡的蔫臭名声，二者之间还是有可比性的。众人不由开始怀疑贺兰锦话中真假，村民里还有人跟着帮腔喊话。
“贺兰家的，这要人道歉可不能空口凭说，你有证据吗？”
“是啊，都是村里长辈，无凭无据的这样做你也不怕折寿……”
“当然有。”贺兰锦笑了笑，往后对着还扒拉门框的两个小脑袋摆摆手，“晋儿，过来。”
众人不由自主地顺着贺兰锦摆手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瘦瘦的小女孩儿小跑着来到了贺兰锦身边，面对一群陌生人灼热的视线，女孩儿也没有半分怯场。
一直默默观察的李氏搞不明白，这小姑娘又不在场，贺兰锦是要耍什么花样？
在众人疑惑之际，贺兰锦蹲了下来，摸了摸女孩儿的头，女孩儿脸上虽然面上有些抗拒和不自在，眼底却是明显的激动。
“晋儿，你和大伙说说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
还没待晋儿开口，刘氏哼哧一声，她还以为这贺兰锦真会想办法替她夫郎出头呢，哼，不过是个没脑子的纸老虎！
旁观的李氏心道不对，想拉住他却也来不及了，刘氏已经开始叉腰叫唤。
“贺兰锦，你还说没有污蔑！当时根本就不是这个小屁孩在场，我看你还能……”原本的叫嚷声渐弱，刘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套了。
贺兰锦挑了挑眉，故作吃惊道：“噢，刘叔知道的倒是比我还清楚呢。”
糟糕！他刚才脑子一热……刘氏这才明白之前全是贺兰锦做的戏，就为了引他自己入套！
这贱丫头，居然敢阴我！刘氏气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栽到一个小辈手里。但如今追悔莫及，只能怪他自己嗓门太大，所有人都把他话里的一字一句听的清楚。
“晋儿当时是不在场，她正生着病，可以证明去了河边只有我家夫郎和儿子。”
这话摆明在说“不是我故意套路你，要怪就怪你自己想太多”，贺兰锦一脸正经，却还是让刘氏恨的牙根痒痒。
“娘，晋儿……好怕……”晋儿忽然抱住贺兰锦瑟瑟发抖。
晋儿这是怎么了？
贺兰锦不知所措，余光瞧见一直恶狠狠瞪视她们的刘氏，她顿时明白了过来，唇角轻勾。
好闺女，要给她爹报仇呢——
贺兰锦十分配合地把晋儿紧紧护在怀里，转头有些责怪地对刘氏说道：“刘叔，别这么凶巴巴的，瞧你这满脸堆起的褶子，啧啧。”
她一边说一边轻声细语安慰晋儿，“晋儿别怕别怕，这不是山上的老妖怪，是你刘叔公……”
刘氏脸色一白，摸了把自己的脸，哪有什么褶皱，他气得浑身直颤：“你！”
人群里有人忍不住闷笑出声。
贺兰锦也不想同他们浪费时间，眯着眼意味深长地盯着二人，“叔叔们既然还不承认，那要不要让安儿过来给大家说说经过，孩子还小，一般不会撒谎的。况且我家安儿记性很好，而且护爹，谁欺负了他爹爹可都记得死死的。”
沉默了许久的李氏这才出声，笑呵呵地扯开话题，“不用了，贺兰，你也太较真了，不是要赌吗？我们先请村长和各位村里乡亲做个见证。”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大伙也不是傻子。这件事到底是谁在撒谎掩饰，事实已经很明了地摆在眼前。李氏强行岔开话题的做法，显然是不想让孩子当场说出来，想必不是什么能摆上台面的好话了。
众人或多或少有些气愤，她们一直都很同情沈知，既要抚养两个孩子，又要照顾不省心还常发酒疯的妻主，拖着残躯还四处做工来赚钱养家，简直是二十四孝好夫郎，就是可惜命不好。
这贺兰锦虽没什么好名声，但同为男人，还身为长辈的刘氏李氏竟一起欺负羞辱一个羸弱的残疾男子，实在令人不齿。
连和刘氏一起的刘老汉脸都有点挂不住，咳嗽了几声，“贺兰家的，还比不比？”
“当然比。”贺兰锦朝众人躬身，目的达到，她唇角微勾，“那就请村长和大伙做个见证。”
“好，既然你们都决定好了，贺兰，那我们就定个地方，日落时大伙就在村里的大坪里等着你。天黑之前，你若没回来，就算输；你若打到一头野猪回来，就算赢，你们看如何？”
“我没有意见，你们别反悔就好~”
“等等，不行！既然她改了赌约，我们也要改。”刘氏刻意想刁难贺兰锦，腆着脸说道：“她打的野猪起码要有三百来斤才行，万一她随便打到头小野猪来充数，那怎么行？”
三百来斤！大伙都惊了，连老村长都觉得天方夜谭。这刘氏真是强人所难，两个村里的壮女人都不一定打的到，何况贺兰锦只身一人！
人群中有人嗤了一声，耳尖的刘氏听着心里可就不舒服了，“咋地了，她说那头野猪是她一个人打的，再打一头三百来斤的野猪怎么就不行了，不然怎么证明她说的是实话？”
这么一说，大家觉得好像也没什么。人都是有私心的，谁不眼热贺兰锦能打到这么大一头野猪，如今看热闹的也不嫌事大，都想再亲眼目睹一番。
连想也没想，贺兰锦轻笑一声，便毫不在意地说出了口：“好，如若我赢了，希望叔叔们不要反悔。”
“大伙都看着，你也别反悔！”刘氏趾高气昂道。
老村长本来还挺欣赏贺兰锦的胆识聪慧，这会儿听她全盘答应，不禁摇摇头，唉，不过一介鲁莽之辈罢了。
“那大家就先散了吧！”
这村长一发话，本就兴致缺缺的众人看完热闹也就散了，觉得这贺兰锦终究是太过年轻，看来这赌约是必输无疑啊！只有姚青分外忧心地凑了上来，“贺兰姐，你怎么就答应了……”
“这野猪一般只有大早上和晚上出来，习惯成群生活，你这下午天还热，去哪里打野猪啊？不行，我帮你把村长她们叫回来，这太不公平了！”
“姚姐儿，你还不快过来！”一声尖细的嗓音叫喊着姚青。
贺兰锦推开她的手，大手拍了拍她的胳膊侧，“你快去吧，无事，你信我。”
“可是，贺兰姐……”
话还未说完，姚青倏地感到手腕被人从后用力拉扯了一把，下意识回过头，见自家祖父正满脸不虞地盯着她，“还不快走，走，跟我回去！”
姚青不敢推搡她祖父，只能酿跄着被拉扯走，她还不忘回头提醒贺兰锦：“贺兰姐……听说深林里有泥潭，你小心点……千万别陷进去了！”
“好。”
摆摆手，贺兰锦目送大伙离开，终于清净了。
“你怎么还要去。”晋儿昂头不满地说着，她想不明白，这毫无胜算的赌约自家娘亲为何还要应下。
下一刻，脸蛋被人扯疼，她一时间呆呆地竟忘了反抗，任那女人搓圆捏扁，“做人要说到做到。”
起身，贺兰锦也不管晋儿有多炸毛，牵过沈知的手，男子僵了一下，却没有抽回手。
“吃午饭去吧，尝尝我做的排骨汤。”
炖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贺兰锦撒盐起锅，一股扑鼻的肉香味就在屋内蔓延开来，勾人味蕾。肉汤还是滚烫的，家里的桌椅不够，大人没关系，可两个孩子只好先把碗放到灶上。
这时，贺兰锦才想起家里的木制家具不够，唯一的桌子也被她给拍坏了，思量着吃完饭后干脆去后山砍些木头，做成桌椅。
打定好主意，贺兰锦动作迅速的干完一碗肉，紧接着在两个孩子吃惊的目光中，盛起了第二碗、第三碗……
“娘，你吃的好快哇。”安儿愣愣地盯着如风沙席卷般进食的贺兰锦。
“呃，因为娘比较饿，哈哈哈……”贺兰锦尬笑，她习惯了吃这么快，没办法，丧尸进攻时可不会等你吃饭。
晋儿从碗里抬起头，嘟囔了句，“而且吃的好多。”
“……”拜托，她那是在补充体内能量欸，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晋儿。”沈知眉头微皱，责备地看了一眼晋儿，晋儿委屈地埋下头去，哼，爹爹变了，她明明说的是实话！
“哈哈，沈知，没事的，小孩子嘛！”视线对上男人碗里未动分毫的肉，贺兰锦奇怪地问：“对了，你怎么不吃啊，是我做的不合你胃口吗？”
闻言，沈知就舀了一口汤，抿唇尝了尝：“很好喝。”
贺兰锦要被逗笑了，沈知这一脸认真的样子有点可爱怎么回事，她嘴角含笑道：“你多吃点，还有很多呢。”
“娘亲，你做的真好吃。”安儿咬了一口肉，眸子亮亮的，好像嵌了星星一般，连晋儿也砸吧砸吧小嘴，十分中肯地点了点头。
被猝不及防夸赞厨艺的贺兰锦有些意外，原本只是为了自给自足才学的厨艺，没想到居然还能派上用场，她自是喜悦的。
收好碗筷，看着埋头吃两个的小家伙，贺兰锦的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别吃太多了，你们以前尝的少，一次性吃多了可会拉肚子噢！”
“我想像娘亲吃的一样快！”安儿欢快道。
贺兰锦不禁扶额，大可不必，我的宝。
家里没有锯子，贺兰锦只能又拿起万能镰刀去后山砍树，幸好这地方偏僻，是野林，翼国虽有禁令不能随意伐木，这地方却是管不着的。
没费多少功夫，将树砍倒后她就拖回了自家院子，两个孩子看的直发愣，娘亲这是又要做什么？
收拾好木头，贺兰锦也准备进山了，可她刚转身，正对上沈知一双乌墨般的眸子，那人凝着她，声音艰涩低哑：“阿锦，你千万小心……”
“放心，野猪嘛……我之前打过的，小意思！”她以前可是单枪匹马横扫过丧尸猪群。
正安慰着，沈知突然抱住了她，贺兰锦眼睛都瞪大了，心口感觉被什么东西轻扎了一下，箍着自己的力道不小，她隐隐都能感觉到这胳膊里迸发的力量。
以为是男人太紧张担心了，贺兰锦像哄小孩子似的，轻拍他的背，表情也柔了几分：“我很快回来，你去大坪那里等我就好。”
埋首在她颈处的男人轻嗯了声，可当他抬头那一刹那，唯露出一双阴冷乌漆的眸子，冷静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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