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花钱练胆
当方言下楼，准备去吃饭时。
只见两小儿并肩坐在一张板凳上，颇有些坐立不安。
旁边的小二欲言又止，最后无奈道：“两位小客官，令尊何在？且问你们到底要吃些什么？”
“菜价如此贵……”
“二弟，咱们要吃啥？”
两小儿并排坐在一起，私下议论着。
彼此对视间，都拿不定主意。
“既然你们暂不点菜，我便去其他桌上看看了。”
店小二又等了片刻，最后将手中的汗巾朝肩头一甩，作势要走。
“等等！”
一道语气沉静的声音蓦然传来。
方言步伐沉稳的来到两小儿旁边坐下，皱眉道：“你们俩怎么还不点菜？”
“爹，这菜太贵了……”
方大河苦着脸道：“我和大哥选了许久，都知该如何下手。”
“对啊！”
方大山也一脸赞同：“咱们一看这菜单上的价格，就不敢下手，只好等老爹来了，咱们再选菜。”
他拿起桌上菜单递给方言，同时看了眼店小二脸上那略带讥讽的面容，心里冒着一团火，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发作。
“哦？我看看。”
方言闻言挑了挑眉，一手接过菜单，便坐在一旁细看。
‘青菜类：少则十钱，多则二十钱。’
‘肉菜类：少则三五十钱，多则上百钱。’
‘灵米：少则数两银子，多则数十两银子。’
‘妖兽肉：少则百两银，多则数金，乃数十金。’
……
……
嚯！
方言揉了揉眼睛，确实自己没有看错。
这灵米和妖兽肉的成品价格…
竟然这么高？
他上午在内城见闻时，像此类半成品，售价还不到菜单上的半价，没想到店内成品菜，价格竟然翻倍了！
“客官，请问要吃点什么？”
店小二见方言到来后，眼中的讥讽之色渐消，开口道：“本店有诸多美味的招牌菜，价格并不昂贵，客官尽可一试。”
“嗯。”
方言面色恢复平静，微微颌首道：“一份大盘鸡，一份土豆炖牛肉，再来一份大杂碎，另加两个青菜即可。”
“哦，对了，再来一壶清酒！”
“好嘞——”
店小二闻言大喜，见方言出手如此阔绰，连叫餐道：“大盘鸡，炖牛肉，大杂碎，再来两盘青菜，一壶清酒～”
嗖嗖——
店内客人吃的满嘴流油，店里的小二倒是行色匆匆。
不一会功夫，便有一人端着一个木制大托盘，上面端放着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肴，好似行云流水般的送菜上桌。
一个管事打扮的中年人跟在后面，等到酒肉饭菜上齐后
“客官请慢用！”
等到酒肉饭菜一一上齐后，店小二伸手作引，口中连道。
“好！”
方言微微颌首。
回身却发现两小儿虽然直咽口水，脸上却带着几分不安，不由笑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吃啊！”
“爹……这么多饭菜，恐怕要好几百钱吧？”
方大山没那么精明的脑子。
方大河倒是粗粗一算，就算出了一桌酒肉的价钱，忍不住道：“咱们吃得这么豪奢，真的没问题吗？”
“有问题，确实有问题。”
方言听他这么一说，微微点了点头，故意板着脸，接着道：
“你们两小儿，一副抠抠搜搜的样子，什么意思？老爹都发财了，难道你们还要一辈子做个穷困外乡人之态，在这城里生活么？”
此番话，方言主要是为了敲打两小儿一下，不然以两人的心态，现在还没有转变过来，以后很容易就会遭人歧视，乃至看轻。
方大河闻言，顿时面带羞赧。
“爹，我……我确实怕花钱。”
“主要是咱家现在虽然有了一些钱财打底，但毕竟初入城中，既不能肆意挥霍，也不能花销无度啊。”
“否则若有一日钱财耗尽，必然又会陷入贫苦之境。”
“不错不错，你考虑很周到！”
方言先是一脸赞许的点了点头，突然话锋一转，又加重语气道：“可是一桌几两银子的酒席，咱们如何吃不起？何必要做一副吝财老农般的姿态，吃不得安稳？”
“说白了，你们两小儿眼界尚窄，暂未习惯这城里生活，所以总觉得自家清贫，不敢花钱。”
“但有一句话说得好，一个人若是不会花钱，又岂会挣钱持家？”
“若平时抠搜度日，其人心志必然不会远大，仅着眼于当下精打细算的生活，又哪还有心思学习，谋生，乃图谋大事？”
方言说完后，语气稍缓：“小二，还有老大，你们两人既然已经来到城里生活，就该放下一些乡里人的习惯，精打细算确实没错，但是放开心胸，着眼于未来之大计，亦非常重要！”
“呃。”
两小儿面面相觑，一时无言以对。
方大山看着桌上饭菜都快要凉了，忍不住道：“爹，要不…咱们边吃边聊吧？”
“吃，随便吃！”
方言伸手一指桌上的酒肉，扬声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既有酒肉在前，自是大吃大喝，豪放大气！”
“好嘞！”
方大山一听老爹发话，顿时咧嘴大笑道：“爹，且看我如何消灭这桌上的美食美酒罢！”
伴随一阵狼吞虎咽的进食声，老大率先用行动表明自己的决心，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好不痛快。
“爹，此意为投钱问路，花钱练胆么？”
小二愣愣看着自家老爹，仔细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句与老爹颇有默契般的话语问道。
“对！”
方言闻言欣慰笑道：“一顿酒席，仅仅几两银子罢了，为父往后又岂止挣来百两银，千足金？”
“嗯，爹我明白了！”
方大河听到这话，顿时长舒一口气，然后抓起桌上的碗筷，口中连道：“大哥，你快给我留点肉，怎么不一会儿功夫，都快吃完了？”
“小二你傻，明明老爹都让我们放开手脚，大吃大喝，你还问那么多作甚？有爹在，咱们以后日子，肯定越过越好。”
方大山一口饮下碗中清酒，哈哈大笑道：“爽！痛快！”
“是极是极，但你也要给我留点肉汤喝啊……”
方大河话且说着，连吃带拿，迅速加入抢食氛围中，直吃得满嘴都是辣油，脸上尽是快意。
此时客栈一楼食堂中，人声鼎沸，气氛十分热闹，不时有人高谈阔论，引来一片附和。
父子三人念头通达后，也渐渐变得愈发豪放自如，好不快活。
真可谓——
融入一个陌生环境的最好方式…就是大吃大喝，饮酒高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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