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得已
双手握在一起，又迅速分开，林珩心中却早已山河日下。
不是她……
失落一闪而过，无人察觉。
孟云初在她俩之间看了一个来回，似乎明白了什么：“江老师还没吃饭吧，我们一起去吃火锅怎么样？我知道有一家新开店火锅店特地道，特别好吃！”
林珩猛的回头：“？”
江嗣摇了摇头，道：“不用了，舞团还有事。”
“江老师，你莫不是忘了，今天是周末？”孟云初一副你别想骗我的表情，江嗣甚是无奈。
“走吧江嗣姐姐，自从你愿意来我工作室帮忙，我还没好好感谢你呢，趁着这个机会一起去吧。”孟云初拽着江嗣撒娇，这是她最擅长的把戏，无论对谁，百用百灵。
见江嗣不说话，孟云初加大了力度：“江嗣姐姐就给我这个机会吧，好不好嘛……”
江嗣笑了：“你们朋友聚会，叫我做什么，我谁都不认识。”
“怎么不认识，步少言，你不早就认识了嘛，就在刚刚，你又认识了林珩，大家都互相认识，就是朋友了啊。”
林珩觉得有点尴尬，刚想开口说要不算了吧，结果是江嗣先开口。
“真是服了你了，小云初，你当初去北舞求我帮忙的时候就是用的这一招。”
孟云初嘿嘿一笑：“那你答应了吗？”
江嗣点了点头：“那，好吧。”
她答应了……林珩有点意外，江嗣看着一点也不像会吃孟云初这一套的人。
“呀，步少言说他到了！”孟云初捧着手机兴奋地叫道，“江嗣姐姐你快收拾一下，我们门口集合！”
“好。”
……
楼下，步少言正等在林珩车旁，许久没见，步少言看起来更成熟了一些，见林珩过来，伸出拳头，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又高了？”
林珩和他碰了个拳，这是两人固定的打招呼方式。
“确实，昨天量了一下，好像高了一厘米。”
孟云初不可置信：“一米八五？你都二十六了怎么还长！”
林珩摸了摸鼻尖：“可能……是在川藏那边换水换的？”
孟云初抱着步少言大哭：“还有没有天理啊，我一米六五你一米八五，差了二十厘米！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啊……”
这时候江嗣也下来了，戴着棒球帽，和初次见面装扮无异。此时她早已没了跳舞时的柔情，脸上的所有情绪被淡然所取代。
步少言和她恭恭敬敬地打了个招呼，亦是一口一个姐，看起来江嗣比在场所有人都大，但林珩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只好趁上车时悄悄问孟云初。
“江老师今年多大了。”
孟云初一如既往的大嗓门：“二十七啊。”
正要上车的江嗣闻言愣了一下，手搭在车门上回头问道：“我的年龄吗？”
林珩：“……”她特意悄悄问孟云初的意义何在……
“那林导呢，多大了。”她问道。
林珩笑了笑：“二十六，比你小。”
江嗣点了点头，关上了车门。
“这是……礼尚往来吗？”林珩嘀咕道。
林珩上车后，步少言和孟云初却迟迟不上来，江嗣不禁有些疑惑。
“他们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林珩开了火，从镜中看着江嗣，道：“云初开了车的。”这时一辆奥迪r8从林珩车后驶来，驾驶座车窗摇了下来，步少言冲她们喊了一声：“跟我走！”
林珩比了个“ok”的手势，转头看江嗣，笑道：“要不你做前边来？边上没人让我觉得挺孤独的。”
江嗣摇了摇头，道：“后面宽敞。”
林珩耸了耸肩：“好吧。”
车内一时静默，林珩略微思量了一下，开了口。
“真没想到你居然和云初认识。”
“我们是大学同学。”
“你也是中舞毕业的？对啊，我早该想到的，舞跳的那么好，除了中舞，其他学校都配不上你。”林珩笑道。
“过奖。其实我和孟云初虽是校友，但并不是很熟，她学国际舞，我学古典舞，而且我还比她高两个年级，我们是在一次文艺汇演上认识的。”
见江嗣打开了话匣子，林珩心里有些小雀跃，于是乘胜追击，想趁机了解她更多。
“她说她找你帮忙，是什么忙？”她问。
江嗣道：“是她最近在研究怎样把古典舞和现代舞多元融合，打造出一支无与伦比的舞蹈，但古典舞并不是她擅长的领域，所以找我帮忙。”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她工作室要开设古典舞学科。”
江嗣一直看着窗外，头靠在玻璃上，晚霞映在她的眼底，使她眉眼变得柔和。
“她倒是有这个想法，我们也讨论过，但我学校那边或许会比较忙，可能没有太多时间去舞室，她说我可以一周去一次到两次到那边做指导，这个提议我还在考虑。”
“你在学校那边……都忙什么？”林珩道。
“上课，排练，演出。”
“有你这样的老师，你的学生们可真幸福。”
江嗣对她笑了笑：“还好……你怎么样？”
林珩感到有些奇怪，江嗣这句“你怎么样”说得好像两个人是阔别已久的故人，江嗣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目光重新转移到了窗外。
“我也还好，这几年一直潜心拍电影，拍的不烂，挺满意的。”林珩没在意，也许这是人家说话风格呢。
“那就好。”江嗣迟疑了一下，到，“你会一直拍下去吗？”
林珩沉默了，江嗣突然紧张了起来，因为她觉得，坐在前面的人似乎有些难过，她突然想起什么，道：“当我没问。”
林珩露出一抹苦笑：“能不能一直拍下去，我不知道，这或许我说了不全。”
江嗣“嗯”了一声，没再继续问例如“为什么你说了不算”之类的问题，只是说了一句：“人生总会有很多不得已，那是没办法的事。以后怎样先不提，你现在是快乐的，不是吗？”
夕阳地余晖一点一点地被撤去，夜色笼罩了大地，阴影遮住了江嗣半边脸，同时也隐藏住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是啊，电影是她唯一的慰藉，在她孤独的时候，电影能填满她的心脏，让好受一点。拍电影的过程无疑是快乐的，但也是沉重的，因为拍到最后她会发现，她所有的电影都是她内心的映射，渐渐的成为她的□□，成为一个又一个林珩。
他们都有一个共性———同样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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