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撞破
早上,谢沂川睡的迷迷糊糊就感觉有个身影来回在自己衣帽间和窗前晃悠。
她翻身,背对着,想再睡一会儿。
一只手从她睡衣下摆摸了进来。
谢沂川神志不清,下意识的不太习惯与人共枕后的亲昵。
她去抓对方的手,懒洋洋的,撒着娇:“贺期,别闹。”
身后的人好像微微怔忪了一下,立刻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谢沂川神经在半游离状态状态下清醒过来,她忽的坐起来,抓紧衣摆。对着狂笑不止的人,一直红到耳朵,强辩道:“干什么?”
苏纪苗身上穿了件肩带纤细的小黑裙,笑的直不起腰,一屁|股坐到她跟前:“我摸摸。”
谢沂川起一层鸡皮疙瘩:“抽什么风。”
“你才是抽风吧,我摸摸你是不是胖了,怎么的?我不能摸了?你还想着贺期摸呢?”
谢沂川被窥探了到了低俗的底线,掩着衣摆,抖开自己的杯子,回呛的毫无争辩之力:“我俩早完了。”
苏纪苗撇嘴。她伸手提提自己套在身上的那件谢沂川的小黑裙,眼神朝她胸|口挖一眼:“我发现你最近胖了哈,长的还挺是地方。”
她故意跟她开黄腔,她们互相安慰的方式从来不是矫情的抱头痛哭;不闪不避的在对方伤口上撒把盐才能加速细菌灭杀,伤口萌生新肉褪去旧伤。
谢沂川坐在床上醒神,地上的苏纪苗跑进跑出。
一会儿的功夫从她衣帽间里换了七八身的衣服。
苏纪苗:“我总觉得我穿你的这些小裙子、连体裤显的特别土。”
谢沂川单手支颐:“确实,你还是更适合公主范。”
苏纪苗白她一眼,左手一件浅米色羊绒大衣,右手一件珠光宝气的皮草:“我穿那个好?”
“随便吧。”谢沂川兴致缺缺,打了哈欠敷衍:“你喜欢哪件穿哪件。”
没得到满意答案的人将手里的衣服随手一扔,朝谢沂川扑过来,专朝她腰窝里抓。
对已经笑到要抽筋的人痛下很手:“让你提个意见你就敷衍我是吧,我让你敷衍,让你敷衍!”
谢沂川最怕痒,四肢蜷缩在一起,瞬间失去了抵抗,告饶道:“左手——左手,苏公主是最最最温婉大方的——苏苏,苏苏饶了我——”
苏纪苗双手在她腰肢上掐了一把,对被逼迫给出的意见置之不理。
提起右手的那件皮草外套就往自己自上套。
小黑裙配皮草,身姿摇曳婀娜的苏纪苗活脱脱是哪个树洞里钻出来的小妖精,一步三扭,恨不能每一步都踩在猎物的心痒上。
“一大早你哪根神经搭错了,穿成这样被你姑妈知道不吊你皮子吗?”谢沂川双手垫在脑后,百无聊赖的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搔首弄姿。
苏纪苗翻了白眼,转身去拉起床上的人就朝卫生间推:“昨晚你不是答应我陪我去的吗?抓紧起来,这可是本小姐第一相亲,迟到了算怎么回事。”
“你姑这么快就给你物色好向前对象了?”谢沂川扭头问。
苏纪苗:“不然呢!”
谢沂川:“你就这么答应了?不可能吧。”
苏纪苗:“你以为我是你吗?我姑说什么我听就完了。再说了,如果真遇到合适的,本大小姐我就就嫁了。”
……
谢沂川被推到镜子边,透过镜子看苏纪苗半点没有玩笑的脸。
“结婚?你?”
苏纪苗扬眉:“怎么了,咱们这种家庭说到底都是要相亲结婚的。有几能有自己的选择。趁着自由的时候玩够,到了时候就老老实实的相亲结婚,过相夫教子的富贵闲人生活。这种日子也不是一般人能够的着的吧。”
她说完瞄了谢沂川一眼,见她果然有点愣愣的。
“怎么了?姚程跟你催婚了?不然你直接告诉他,你还惦记着贺期得了。”苏纪苗再了解不过自己的闺蜜,懂点感情恨不能将自己的一辈子都送到人家手上。一辈子还不够,如果可以,她能送自己的八辈子。
谢沂川被言重了心事,不过她想的和苏纪苗想的可不一样;
谈恋爱奔着结婚,在当下年轻人当中应该算个恐怖的想法了。及时行乐,不被生活琐碎羁绊才是共识。
那贺期之前一改最初的冷漠,迎合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她想的出神,苏纪苗继续丢现实给她:“我劝你还是收敛着点你大情种似的爱情吧。不管是跟谁,以后也记住了,别俩人正你侬我侬享受激|情美好的时候,你甩出一句;结婚。直接给好容易钓到手的人家吓跑了。所以啊,该吃吃,该睡的睡,千万别手软啊,咱们的大好年华就这么几年,找准目标下手就完了。至于什么姚程还是贺期,反正你也不亏,就当为下一个积攒点实战经验了。”
……
谢沂川心虽然别扭,还是嗤出一声,瞥嘴道:“这就是你睡姚与的理由?”
提起姚与,苏纪苗果然愣了下,她身体靠着实木门框,低头抠自己的指甲:“机缘巧合,他送上门,我为什么不睡。睡就睡了,我就是太无聊了。”
谢沂川:“撒谎,你那么多的前任,你干什么无聊了要找姚与呢。”
苏纪苗扣掉一个水钻,声音闷闷的:“因为无聊,他刚好就第一个出现,就选他了,这也不难理解吧。”
谢沂川没话了。如果苏纪苗开始编谎话,说明她在试图包裹自己的伤口。
苏纪苗4岁父母双亡,过继到亲姑姑名下。姑姑姑父工作忙,对待她更像是对待一个需要资助的失学儿童和待改邪归正的失足少女。
认养不过是人情世故。
有好几次,上了小学的苏纪苗因为在家里看见姑姑姑父因为自己打架摔东□□自坐在寒冬腊月的苏家门口,一坐就是半宿。
跑下楼的谢沂川问她为什么不回家,她的回答永远是:家里太闷了,我喜欢在外面看月亮。
……
两个人细致打扮了一起到卡尔顿。
大厅里只有一张桌子坐了个穿西装的男人,此时正背对着她们。
谢沂川打量了一圈苏纪苗这身张扬到跋扈的妆容,对坐在不远处的身影深表同情。
高跟鞋扭出一阵浪,苏纪苗将墨镜推高径直拉着谢沂川朝着西装男走了过去。
“您是陆先生?”她捏着墨镜的镜腿,眯着眼睛看人。
大约是西装没想到自己长辈介绍的人会是如此装束。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立刻站了起来。
男人样貌并不突出,甚至连个子也不高。微胖,双眼皮,笑起来的时候整张脸团在一起,眼睛就藏了起来。
“是苏小姐?”
他显然并不肯定。
因为站在她面前的两个女人一个花枝招展的像只酒醉的蝴蝶,另一个窈窕纤细,娇艳绰约。
都不是刻板印象里他们这个圈子的女人在相亲场合的装束。
苏纪苗自己先坐了,拉着谢沂川坐早自己右边。点头,将香奶奶的墨镜扔在桌面上。
“华南国际集团的继承人?”她开门见山。
男人脸上的笑容顿了下,木讷且尴尬的点了下头。
苏纪苗自报家门:“深麓置地,豪生万庭实业,我们家也是只有我一个独苗。”
谢沂川觉得自己相亲的时候已经够嚣张了,现在看来跟眼前这位横了心摆资本的大小姐来说,大屋见小屋也不为过。
她在桌子下面拉苏纪苗的袖口,想提示她如果今天这场面传回苏家,估计就不是教训了,老苏家几辈子的家法统统都会给她招呼上。
可身边的人不以为然。她双手架在桌子上,将男人面前的咖啡杯挪走,说:“我的大致情况就不介绍了,相比你来之前也看过资料。你的我也很了解。”
她撩一把头发,将过分装点过的面容露出来:“我就长这样,传宗接代的话肯定没有问题。我觉得你也勉强可以,如果你本人没意见的话,咱俩就可以跟双方长辈汇报一下,顺利的话,我想过完年就把事情办了。”
谢沂川看苏纪苗像看傻子,但更傻的事情发生在她侧头的一秒。
在一片绿色盆景半遮半挡的背面,谢沂川看到了应该在实验室的贺期。
窗外的阳光洒了一半在对面人的桌上。
贺期穿一件她从没见过的灰黑色的西装,里面是一件高领的羊绒衫。拇指垫在下班上,食指曲起搭在鼻尖,很认真的在听坐在他对面一身高定套装女孩说话。
有一瞬间谢沂川是狂喜的。
她甚至忘记了这个男人消失的原因,也早听不到身边的苏纪苗还在大放什么厥词,屁|股堵离开了座椅,却听到那边女孩温柔的声音。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跟我相亲呢,毕竟上次……”她顿了顿,说:“上次闹了些不愉快。”
相亲?!
贺期在相亲吗?
谢沂川强行让自己在原位置坐定。
她竖起耳朵,遮住半张脸,恨不能钻进风里去听对面人的谈话。
说话的人她也脸熟,如果每次错的是岐海他们这圈子里房地产大王家的二女儿;冯栖原。
贺期手指勾动着咖啡杯的把手,漫不经心的问:“你多大了?”
冯栖原没想到一向对自己的一切事都不关心的人突然会问这个问题,有些娇羞的说低了下头,说:“22岁,比你小4岁。”
谢沂川立刻开始掰手指头,贺期26了?
是谁跟她说过贺期比自己小来着?这么说起来他不是比自己还大一岁多。
……
冯栖原有点紧张,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相亲。
或者说上一次他们也不是正式相亲。
而是在双方长辈的安排下简单潦草的吃了次饭,认识了一下。
可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面,冯栖原觉得自己中毒了。
她从母亲那软磨硬泡来了这个男人所有的信息。抛弃淑女的光环,去anytime偶遇、充卡。
她甚至连冯家的面子都顾不上了,哭着在姚家宴会的门口跟他表过白。
就在刚才贺期迟到,她以为对方是再一次拒绝自己,心里盘桓纠结了好半天,但见了他的人冯栖原所有的盘桓都显得格外多余,只剩下了紧张。紧张到甚至不敢看他清隽面容下那双带着莫名锐利的眼睛。
她鼓起勇气,主动的问:“我妈妈说你在岐海理工大学读研究生,快毕业了吗?”
贺期的手搅了搅面前的咖啡,眼睑微垂,漫不经心的点头:“还有一年。”
贺期现在的样子,和谢沂川初见他时简直一模一样。
生人勿近、纵脱、冷漠,却让人忍不住用目光描绘他的清俊到极致的轮廓。
冯栖原撩一侧的头发,再次不自觉的低头颔首,用更小的声音,问:“那你结婚后打算定居哪里呢?北京还是?岐海?”
她心跳的不行。
是初见的沉迷延续、还是被面前男人的身上特有的疏离矜贵吸引,她不知道。但冯栖原觉得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哪怕这种直白无度的话是她这个千金小姐从不会宣之于口的,她还是鬼使神差的讲了。
贺期的眼神从咖啡杯沿上抬起,挑至害羞半敛的女孩脸上。他撇头,骨节分明的大手越过桌面,忽然神色一变,唇线一侧上勾,轻佻的抬起对面女孩因为害羞低下的头,说:“这种事,你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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