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轰。
随着一声巨响，整个孤峰都似是震动起来。仅仅不过数息的时间，轰隆隆的声音再次在无尽虚空炸响。甚至不过一两息的时间，整个孤峰都开始震动起来。
半空之中，一道撕烈虚空而至。
那怕只是一道身影，却似是一尊不动明王，似乎能压垮世间的所有一切。
“苍青，今日人王来向你讨个说法，可敢当面对质？”
吼喝声响起，整个无尽虚空都似是震动了起来。
“人王。”
长叹声响起，苍青的身形自孤峰中出大步走出。
对于人王的出现，显见苍青也十分意外，这个和自已根本没有任何交集的人族老一辈强者，现在却突然出现在自已的眼前，而且还口口声声的要向自已讨个说词，这让苍青又如何不惊？
现如今，都已经这般张狂了吗？
纵然是整个世间之中，又有谁敢在自已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言词，天道化身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世间众生本应当顶礼膜拜，又怎么可能会让人如此折辱？
可纵然是苍青现在已经满腔怒火，现如今也不能直接向人王动怒，因为苍青自已也很清楚眼前的这个敌人。
人王本就是人族的大修行乾，即然人王来了，其他的几个老怪物未必就还能再坐得住，这样的情况之下，纵然是苍青也不敢轻易与之交锋。
就算是如今苍青强势出手可以压住人王一头，但也绝对不可能轻松随意，多多少少也必然要付出一些代价。
偏偏在这种时候，苍青却不敢轻易涉险。
“人王，苍青自问与你没有任何恩怨，如今为何却要打上门来？”苍青一声怒喝：“难不成你是觉得我好欺？”
“苍青，这话就说的有些不对了吧！”人王却是一声长笑：“当日在东海之时，老夫也差点遭了你的毒手，这帐总不能不算吧！。”
苍青脸色不由一黑，神情却变得异常难看起来：“所以，你就来找我了？”
“不错。”人王丝毫不惧，神情也是变得愈发难看起来：“总不能你推脱自已与当日东海之战没有任何的关糸吧！如果你真的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老夫现在调头就走，绝不与你纠缠半分。”
“这，，，，，，”
苍青脸色不由一黑，神情渐显凝重。
按理来说，如今只需要一句言语就可以让人王离开，可是这样的话，苍青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来。
有些事情，不是自已想说就可以随口胡说的。
甚至，苍青心里很清楚，那样的言语一但说出口，其中的困果就算是苍青自已都承担不起。
“即然你也无法否认当日东海的事情，，那么老夫来找你要个公道，也不算太过吧！”人王一声冷笑：“当日差点让老夫身死道消，，这份恩怨，总是要有个说法才是。”
“这，，，，，，”
苍青脸色不由一黑，神情间却满是无奈。
或许连苍青自已也没有想到，如今居然会遇到人王这样的一根筋。
虽然当日东海的事情自已并非有意针对谁，但是苍青却实在无法推脱出去，有些事情即然已经发生了，就绝不能真的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当日之事，我无法推脱。”苍青一声长叹：“就算是人王想要清算，我也不能说和自已毫无关糸，如果人王一定要将所有的帐都算到我的头上，老夫也认了。只是，我倒是想知道，人王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说法。”
此时，苍青的的脸色并不好看。
虽然苍青的话说的敞亮，但这时候也是被逼的毫无办法。
种种恩怨情仇，苍青现在算是直接被红尘俗务纠缠的无法脱身。甚至苍青能想象的到，如果这个时候自已矢口否认，也根本无法让人王停手。
“即然你这么说了，老夫也可以当做事情就是如此。”人王一声冷笑：“但是，当日之事即然已经发生了，老夫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声音，很冷。
甚至在这个时候，人王眼眸之间的寒意乍现，似是要将整个世间都冻住一般。
那种冲天的戾气，却是让苍青都不由神色疾变。
或许连苍青都没有想到，这种时候人王竟然会说出如此的言语，，，，，，
“人王，你也算是人族举足轻重的人物，当世有数的至强者之一，难道还不能看透这个世间的本质吗？”苍青终是一声长叹：“这天地大劫只不过是天地果报，众生劫难而已，当日我虽在出手了，但也非是针对于你。”
“是吗？”
人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神情却变得异常的古怪。
甚至这个时候，人王的声音却变得尖锐起来：“这么说来，连你都要否认事实了吗？如今这种时候，不知可敢以天起折誓，自已所说的话皆尽事实？”
“这，，，，，，”
苍青面色一沉，却终是没有接话。
对于人王这种存在，如今苍青实在已经无话可说，，，，，，
起誓？
苍青的脸色直接黑成了锅底，神情也在一刹那间变得异常凝重起来。虽然一直以来苍青都没有将人王放在心上，可是现在却也不得不有了一丝顾虑。
起誓，当然是不可能起誓的。
身为天道化身，本身就是天道存在的一部分。
难不成，竟然还要当着自已的面起誓，单是那份因果，就绝不是苍青愿意沾染的。这么多年以来，苍青虽然多次在暗中出手，可是每一次却又都是先一步将自已摘的一干二净之后才开始。
看着气势汹汹的人王，苍青的脸色不由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甚至这个时候，苍青心中不由闪过一丝杀机。
若是还任由人王如此放肆下去，有可能还会说出其他更让人难以接受的言语出来。
然而这个时候若是自已强行出手，就算是能制服得了人王，只怕自已也必然会陷入其中，到时候自已就真的是洗不清了，，，，，，
那怕是苍青，如今也不愿涉足与各族之间的争端。
“人王，我无意与你相争。”苍青一声长叹：“有但有事情，是非公道并非只是三言两语便能说的清楚。就算是当日之事我理亏在先，如今你强行打上门来，这是真的不将整个我放在眼中吗？”
“你或许理解错了老夫的意思。”人王却是一声长笑：“老夫的意思，只不过是想要你给老夫一个交代，而与人族无关。”
“这，，，，，，”
苍青面色不由一黑，神情却是越发的难看起来。
只到这个时候，苍青才算是真正了解人王的用意，这家伙分明就是冲着自已而来，根本就没有给自已任何可以辩解的余地。
这样的情况，那怕是苍青自已都有些无语了。
过往种种，甚至是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让苍青无语了。
一想到自已现在的处境，苍青心中却是突然一横，冷声笑道：“即然人王口口声声要我给个交代，那我也倒是想问你一句，又想要什么样的交代？当年人族也曾杀伐征战，只杀的世间生灵血流成河，那此亡灵人族可曾给过交代？”
“哼。”
人王一声冷哼，却终是没有说话。
有些事情，人王自然知道绝没有那么简单。
苍青即然身为天道化身，必然是有着他人所不及的种种手段，只是人王怎么也没有想到，如今到了现在这种时候，苍青竟然会问出如此诛心之言。
曾经的人族，手上也曾沾满血腹。
多少生灵曾在人族的手中饮恨，这么多年过去之后，许多曾经受到人族屠戮的种族都已经不在世上，人族自然是没有给那些种族一个交代。
如今，苍青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那怕是人王也不由心中一沉。
都曾经双手沾满血腹的刽子手，谁又能说自已比他人干净？
可是到了如今这种时候，当所有的一切都摆到明面上的时候，纵然是人王也不由有些意外，这样的辩论，可是与自已一开始的想法完全就是两样的啊！
“这个世间，本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自已能力不够而被人欺凌，又岂能怪到他人的头上？”苍青一声冷笑：“人王也算是一代枭雄，曾经也是站在权力巅峰的生灵，难道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人王脸色不由一黑，却终是没有说话。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完全公平的，如今人王前来向我寻求说词，我也只能是这样的回答。”苍青一声冷笑：“若是论公道，人族又何曾给过世间众生一个公道，可不要为了自已的一已之私，而枉顾自身。”
“也罢。”
人王一声冷哼，神情却变得异常的难看起来。
甚至在这个时候，在人王的眼眸之间，已经多出了一丝犹豫。
虽然苍青的言语之中有强词夺理之嫌，但事情即然已经发生，那自然是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纵然是人王心中有着满腔怒火，也绝不能当做人族曾经做下的血腹手段没有发生过。
到了如今这种时候，那怕是人王都感觉有些无语了。
一开始的理直气壮，这时候却是直接荡然无存。
当人王发现自已的心中竟然开始犹豫的时候，心中却是升起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自已竟然在无形之间被苍青牵着鼻子，破了自已的气势。
虽然彼此之间并没有交手，但是其中的凶险之处，人王却是非常清楚。
若是一开始上来人王就动手，以自已的气势或许还可以与之一战。可是如今随着苍青的言语，自已的心境竟然也有了变化。若是这个时候再出手，人王自知必败无疑，不管苍青的行事如何，但这份心机变化，却根本不是一般生灵能比拟得了，纵然是人王自已，如今也只能甘拜下风。
“好心机，好手段。”人王终是一声长叹：“不知不觉间，老夫竟然就已落入了你的圈套之中，这份手段，老夫自问不及。”
“好说，好说。”
苍青轻轻一笑，却并未多言。
有些话，说的太明白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能兵不血刃的破去强敌的心境，这也算是苍青的意外之喜。
可是这个时候，苍青心中却并无半分欣喜之意，虽然人王算是上是强敌，但是却并不是最难缠的敌人。
“今日，老夫栽了。”
人王一声怒吼：“可是，当日的事情不管如何也绝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纵然只是凭借着一腔热血，老夫也定要向你讨回一个公道。”
说话之间，人王掌中轩辕剑挥出，直接攻向苍青。
苍青一声冷笑，却是丝毫不肯示弱，同样掌中凝聚一杆天戈。
神力震荡之间，整个天地都似乎震动起来了。
每一次兵器的相碰，都如同天雷勾动地火，似乎整个无尽虚空都承受不住两人的交锋，微微震颤起来。
两人的兵器都是势大力沉，又快又疾。
人王挥动的轩辕剑，剑锋所指似若无坚不摧，所有的一切都在那无形的剑锋间化成了齑粉。每一次长剑挥动之间，就似是有巨龙盘旋同行，龙呤虎啸不绝。
长剑一次次划破虚空，只留下一个个空间黑洞，经久不散。
苍青掌中天戈挥之间雷电相交。
天戈所向，一切尽化尘埃。
迎向那似若排山倒海般的长剑，竟是丝毫不处半分弱势。
半空中两道形若天神般威猛的身影以硬碰硬，谁也不肯退让半步。电闪雷鸣之间，四周皆尽都是一幅灭世之象。
剑戈相交，天地震动。
仅仅不足一个时辰，双方交手至少已到数千万招之外。
到了他们这样的境界，彼此都是走到了大道的尽头，出手之快，根本不是寻常修士可以理解。
战到浓时，两人身上衣衫皆尽染血，两人似是早已疯狂，根本不知道如何后退。
各种杀伐手段尽出，各种神奇手段施展。
戈剑相交，神力四散而出。
无尽神力溢出，四周的虚空竟是一截截炸开，本来就属于虚空的大道空间，但在这时却突然如若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苍青长戈横空，每一戈挥出都似若斩天劈地。
人王掌中长剑高举，直似不屈战神向天怒吼。
两人足足战了千百万招，可是彼此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纵然苍青境界远在人王之上，但在人王那似是变幻无穷的长剑之间，彼此境界的差距根本显不出任何的优劣，，，，，，
然而，两人打的越来越激烈，谁也没有停手的意思。
天戈似是与天地融为一体，每一戈挥出，都似是带着无尽的威压出手，只要将眼前的对手斩成齑粉。
长剑挥动之时，隐隐之间意似是有龙吟虎啸之声。
战至疯狂之时，半空之中许多异象显出。
无形劲气在虚空中相撞，直压的虚空隐隐之间开始坍塌，，，，，，
半空之中，苍青与人王的战斗越发的激烈。
天戈与轩辕剑对撞，纵是以两人的强横实力，竟也是都被震的双臂发麻，虎口尽裂。两人身上的衣衫皆尽染满了斑斑血迹，即有对手的，也有自已的。
山川崩损，星空炸裂。
到了苍青和人王如今的境界，举手投足之间就可以打爆天地，让无数的星空都炸裂应劫。
双方冲杀之间，都似是带着无敌之资。
出手之间，更带着无与伦比的戾气，，，，，，
“看来，终究是沉不住气了啊！”
凌无期在虚空中看着前方的震动，眼眸之间闪过一丝寒意：“看来，孤峰之上是真的出了事情，只是到底是谁引动了孤峰之上的战乱？”
杜康站在凌无期的身侧，脸色凝重：“凌至尊，就这么让人王去无尽虚空，真要是和素民长老或者是苍青遇上，只怕人王会吃大亏。”
“我知道。”
凌无期一声长叹：“可是这种事情，即然我们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让人进去一探究竟，又有谁能比人王更合适呢？”
“可是，，，，，，”
人王有多少本事，凌某自然是知道的。”凌无期一声长叹：“人王虽强，但无论是比起素民长老还是苍青，都仍是有不少的差距，久战之下自然不可能占到任何便宜，不过现在这种时候可不是生死相博，我也只是想看看孤峰的态度而已。”
“孤峰的态度？”
杜康不由懵了。
孤峰上的生灵，也就素民长老和苍青，最多还有一个青天而已，这时候孤峰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态度，那怕是杜康也不由有些郁闷了。
难不成，凌无期是在等着其他的生灵表明态度不成？
“无尽虚空到底发生了什么，到现在我们也仍是一无所知，但我现在却肯定一件事情。如果天地大劫真的爆发之时，素民长老和苍青是不可能没有准备的。这一次让人王冐险进入孤峰，就是为了试探他们的态度。”
“这么做，太危险了。”
“危险？”凌无期不由摇了摇头，眼眸之间不由闪过一丝无奈：“看来道友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一些，如今的无尽虚空之中，简单就是龙潭虎穴，那怕是人王那样的存在，也是真的有可能会陨落的。不过除了人王之外，现在我们也实在没有其他的人选，那怕是现在有些冐险，但我们也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了。”
“这，，，，，，”
没有选择？
这就是凌无期的回答？
是真的没有选择，还是不敢让其他人去？
不过，对于自已这样的想法，杜康却并没有直接说出来，对于凌无期，杜康仍是有绝对的理由相信。只要凌无期未曾做出任何有损人族的事情，那么就值得相信。
“老阁主太固执，战神执拗，杜康道友却是太过沉稳。”凌无期一声长叹：“也只有人王，即能拿得上台面，又能没有任何下限，一遇到情况不对就可以直接逃走，如果你们四个人中一定要有一个去试探的话，我倒是觉得没有任何人比人王更合适。”
虽然杜康明白凌无期现在只不过是说了实话，可是杜康心中总有那么一点儿不放心，万一要是出点儿什么意外，到时候只怕他们所有人都会后悔不已。
“有些时候，有些险，我们必须去冐。”
凌无期一声长叹：“如果不能弄清孤峰上的态度，我们又如何敢腾出手来去地府走上一遭？”
“试探孤峰，是为了进入地府？”
杜康的脸色不由变了。
只到这个时候，杜康才明白凌无期的真正用意。
越是现在这种时候，就越是不能有任何的大意，如果凌无期要进入地府之前，就必须要弄清孤峰的态度。
如今那位还在地府最深处，天地大劫到底什么时候会到来谁也不清楚，而最有可能知道真相的人，也就只有孤峰上的那几位了。
加上孤峰之上发生了变数，要是不弄清孤峰的态度，万一要是天地大劫突然到来，而他们又不以及时赶回护持人族的话，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凌至尊深思远虑，倒是老夫一直一叶障目了。”杜康一声长叹：“如今的地府即然已经无法左右那位的意思，只怕地府中的情况也不会好到那里去。万一要是有什么不可力抗的变数，只怕那时候凌至尊也会遇到危险。”
“纵然明知道地府危险，现在我们也已经没有选择了。”凌无期眼双眸之间满是无奈：“这些年我们在卓君临的身上下的注实在太大了，如今发生了这样的变数，那怕是明知道地府绝非是什么好去处，我们也不得不冐险一次。”
说这句话的时候，凌无期再也没有了昔日的那一份孤高傲气。
似乎在这一句话之间，已经抽走了凌无期所有的精气神。
又似乎，那所有一切现在对于凌无期来说，都已经是无法避免的天障，，，，，，
“如今，我只希望自已的猜测是对的。”凌无期眼中满是无奈：“万一要是出了什么无法避免的事情，那后果就将真的不堪设想，就算是整个人族，都有可能会承受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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