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病中脆弱思君心
“陛下在说什么，哀家不是很清楚。”只要一点头就没了转圜的余地，这一点，高慧儿很清楚，所以并不打算顺着而宇文天佑给的台阶下来，而是死活不肯承认。
宇文天佑手上有的东西除了那一块犀香之外的确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只要高慧儿矢口否认，他也别无他法，可是百里清苑的皇后之位，他是给定了。这一点，宇文天佑毫无迟疑，立即又说道：“既然母后如此坚持，儿臣也无话可说，只好叫人继续追查此事，相信定然不可能毫无证据，真相早晚会公诸于世。”
虽然心中的确有点慌乱，但是高慧儿还在强装镇定，笑着点头：“事关皇家尊严，自然是要追查到底的，千万不可叫清苑她白白遭罪，陛下的决定，哀家自会全力支持。”
对于高慧儿的顽固不化，宇文天佑也只能无奈点头：“好，事已至此，儿臣无话可说，朝中事务繁忙，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嗯。”高慧儿看着对方的背影，心中怒气冲天，自从百里清苑出现之后，这已经是宇文天佑第几次对她不敬了？高慧儿不想去细想，单单是刚才的威胁，她就无法容忍，要是让百里清苑再待下去，岂不是早晚会爬到她的头上撒野。
此时茹柳才端着茶水上来，瞧见宇文天佑带着怒气离开，担忧地看向高慧儿，知道他们之间今日的谈话定然也不够愉快。
“你这是什么表情，放心吧，天佑的羽翼还没有长齐，还不至于跟哀家彻底闹翻脸，只是……你去查探一番，上次绾袖的事儿可是哪儿走漏了风声，千万不可以留下任何证据。”高慧儿倒不是很担心宇文天佑能够查到什么，当时她和绾袖之间见面都是亲自会面，并没有经过其他的人传唤。
再加上她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顺府，如今迁都京都，哪儿还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可是宇文天佑开始对她心存怀疑就是最糟糕的状况，日后若是感情破裂，只怕她的太后位置早晚会被架空，高慧儿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又对茹柳吩咐道：“哀家等下亲自写一封信，你得空将其递到哀家弟弟手中，让他见机行事，计划有变。”
“是。”茹柳端着茶水，低头。
那边宇文天佑走在回寝宫的路上，问身后的刘公公：“听闻清苑今日在乾清宫晕倒，现下情况如何？”
早就知道新皇挂念百里清苑，刘公公一直叫人关注着那边的情况，所以这时候被突然问起，也没有任何慌乱，游刃有余地回答：“奴才听闻娘娘那边已经没什么大碍，太医院已经仔细诊断过，只要娘娘安心休息很快就会恢复。”
她怎么可能安心呢？
宇文天佑光是想想对方憔悴的模样就止不住感到心疼，摇头只差叹息出声，百里清苑的性子他是再了解不过，若是他不在身旁，怕是没有人可以让她乖乖将药物喝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彻底康复。
还有上一次中毒的后遗症……
宇文天佑不想继续细细想下去，怕自己现在就忍不住冲到百里清苑面前仔细瞧她一眼，就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不离开。
刘公公已经在宫中当值数十年，练得一手察言观色的好功夫，自然明白宇文天佑那神色之间的思念和担忧，立即劝慰：“陛下无需担忧，奴才已经叫人在那边看着了，若是有什么情况定然会立刻传消息过来让陛下您知道。其实能够得到陛下如此关注，想必娘娘心中一定十分感激，病也就很快好起来了。”
“你倒是会说话，罢了，朕明知她此番需要的不是简单的探望，何必去徒增烦忧，待事情解决之后在见面也不迟。”宇文天佑终于露出一丝丝轻松的神色提起步子跨入轿撵之中，诚然，他并不是不想去看百里清苑，只是不想看见的对方失望的神色罢了。
此番百里清苑闲着无事，看着夏意亲手将祁少泽写来的信慢慢烧毁，心中好似空了一块似的，现在他们就是一个阵营里面的人，权家失去的东西全部都要由他们二人争取回来。
百里清苑从来不后悔自己远嫁顺府，更不后悔生在皇家，在前面十几年，她的人生是充满光明和幸福的，这就值得她用后面几十年的灰暗生活来报答和偿还，所以无需后悔，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也未曾后悔自己遇上宇文天佑，她只是后悔自己这般轻易将一颗真心交与他人，到头来反而处境尴尬。
闲坐于床头，转眼黑夜来临，窗外的世界灯火通明，但是人声却几乎消弭，这是属于皇宫独有的清冷，因为没有人敢在这里大声喧哗，那相当于挑战天子威严，至少没人会傻到如此地步。
“夏意，什么时辰了？”许是苏辙所配之药有奇效，她此时竟不觉得困顿，神明也清朗起来。
夏意将屋子里的蜡烛悉数检查一番，才回应：“回娘娘，已是亥时。时辰不早了，您也该歇息，要奴婢伺候您更衣吗？”
“不必。”百里清苑摇头，虽然身子仍旧没有什么力气，但是并没有想要睡觉的感觉，说道，“你可知道，今日陛下在何处歇息？”已经有两日未见着宇文天佑，百里清苑心生想念，但又不愿意主动打破这些平静，关键时刻还是要宇文天佑自己做出抉择，正如册封一事。
“奴婢听闻，今日陛下并没有留宿后宫，而是在乾坤殿中会见几位大臣，想必今晚是会留在那处歇息了。”夏意实话实说，看着百里清苑明显松一口气的模样，心中多少心疼，便补充道，“娘娘无需担忧，奴婢相信陛下只是因着事务繁忙才没有来看您。”
百里清苑想说“本宫知道”可张嘴后又说不出声音来，许是病中脆弱，竟觉着思念在加倍，明知道他不会来，还是忍不住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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