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执着
最终在承荣殿待了近一个时辰，去房间看了看小皇子，他已经入睡，也就没再多做停留，百里清苑带着一众侍女走出殿门，而宇文天佑也回了乾和殿，两人竟一句对白也未曾有过。
誓言也罢，谎言也好，这一生，他们的身份就不允许感情用事，很多事情身不由己，那么就一直错下去吧，为了各自的使命而活着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在等待宇文天佑来天瑰殿的这几个时辰里面，百里清苑忽然想到了这里，其实这个念头很早就已经出现在她脑海，也是直到今日宇文天佑那一席话才点醒了她。也不知该感谢还是该无奈，每每她想要暂时沉溺于儿女情长中，总是会有人给她一个当头棒喝。
从高慧儿的反对和冷落，到商云颐的柔软抢宠，到绿梦含恨而终，再到今日……百里清苑不相信宇文天佑不知道自己今日那杯茶端得是多少不甘愿，可是他只是一味笑着，风轻云淡地说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夜已经深了，百里清苑仍旧站在窗边一动不动，夏意大着胆子上前问候：“娘娘，今夜已经晚了，想必陛下还未通知应当是不来了，您可否要就寝？”
“不。”百里清苑摇摇头，“他今晚一定会来，你们都下去歇息吧，本宫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她说他定然会来，其实心里也没有底，就像前几日心里所期盼的那样，期盼着自己能够能到真相，等到昭雪，不想等来的是对方一句“给承荣殿看看罢，权当慰问”。
宇文天佑到底想做什么？百里清苑想知道，却又无从知晓。
“娘娘……”
“本宫上次说的话，你都忘了是吗，给本宫下去！”在夏意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百里清苑忽然加大了音量，甚至有回音在房间了回荡，她，失态了。
想来夏意也很诧异，自己分明是在关心百里清苑，却得到这么个结果，心里委屈，可面上也只能乖顺点头：“是，奴婢遵命。”她想起上一次百里清苑说的话，自己的确不该管得太多，主子的事儿，还是该由着他们去。
心里担心百里清苑，又怕刚才自己已经将百里清苑给惹生气，夏意心里十分忐忑，从房间出来之后就开始走神，以至于绿贤什么时候走到她的面前也不知道。
“怎的？”绿贤正要回住所，瞧见夏意失魂落魄的样子觉着新奇，要知道夏意的斗志可不是谁都能够打压下去的，“方才还见你神采奕奕，转眼就垂头丧气。”
“绿贤姐姐，你说我是不是很招人嫌啊？”
“还好，可能是有点。”绿贤本想调侃对方两句，正要说出转折的话，夏意却已经哭了出来，低头抹眼泪，“诶诶，你别……”她可不擅长说话，更不知该如何劝解他人，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于是两个人站在长廊转角处，一人无奈，一人痛快流泪，耽搁了许久的时间，夏意才慢慢收起眼泪：“绿，绿贤姐姐，你怎么，都，都不劝劝我啊？”因为哽咽，说话断断续续，可怜得像个没人要的小孩儿一般。
“行了，有什么好伤心的。”
“姐姐，我好怕娘娘生我气……我刚刚差点又要犯错了。”主子的决定不要强加干涉，主子的事情不要多问。她没做到，想着百里清苑真要生气心里就难受。
“没，如果娘娘真的生气，你觉得自己还有时间在这儿哭？娘娘应该没责怪你的意思，就是今日心情不佳，咱们只要不继续给娘娘添麻烦就好，你先下去休息，明儿别再肿着眼睛去伺候娘娘，看着都叫人心情好不起来。”
瞬间被绿贤的话给说服过去，夏意抬起头来，眼泪已经止住，花着一张脸点头：“嗯，姐姐说得对，我这就回去歇着，明儿再好生伺候娘娘。谢谢姐姐。”
说到最后，夏意扬起笑脸，心情轻松不少，欢快回到住处。而绿贤却没有离开，总该有人在百里清苑伺候着才是。今日承荣殿一事，宫里传遍，都说皇帝偏心，叫皇后用一杯清茶就算是给秦昭仪一个交代了。
大部分人都在为秦锦绣鸣不平，绿贤知道百里清苑不在乎这些人的看法，否则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动手处理，她沉默，是在期待宇文天佑要如何处理。绿贤一边往寝殿靠近，一边摇头，他们的昭和公主，终究也还只是个芳龄十八的小女子而已。
刚巧看见宇文天佑的身影，正要请安，便瞧见对方快步走了进去，也只好作罢。
终于等来宇文天佑，百里清苑终于离开了窗台，吹了许久冷风，身子上已经带着冷气，在对宇文天佑行礼的时候也叫对方察觉到。
伸手扶起百里清苑，宇文天佑立刻感受到她手臂的冰凉，皱眉说道：“怎的这般凉，别告诉朕，你一直在窗边站着，这夜风清凉的，若是受了风寒噶如何是好？”
“臣妾无碍。”百里清苑的神色可以用冷淡来形容，不知为何，在看到宇文天佑出现的时候，她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而轻松，知晓他心中有愧，会主动过来，却也没把握今晚可以见面。到真的见面，她又觉得自己猜中结尾的感觉不好受。
人，终归是矛盾的吧。
她想着，忽然昂起头看着宇文天佑，目光灼灼之中还有疑惑和质问：“陛下现在可以告诉臣妾，这样做的原因了吗？”一杯清茶，端过去的可不是茶水更是她身为皇后的尊严，这下可好，在所有人的眼中，她成了小皇子病重的罪魁祸首不说，还得向一个昭仪低头。
分明不是她做的……她看着宇文天佑，之前没有问出口的话也终于说了出来，窗户未关，夜风不断撩拨着二人情绪。
她想，自己何时变得这般斤斤计较了？在后宫中受点委屈又如何，为何今日就这么过不去，原因大概就是眼前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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