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贵人相助
朝中加急报,南海倭寇大举进犯,镇海战役正式打响,朝中物资流动快速变化,国库不算充足,这军中物资的重担就分到了文武百官的头上。
能够捐的也都捐了,能够筹集的也都找人筹了,反倒是一些平日里贪污的朝臣为了显示自己两袖清风,始终秉持“财不外露”的原则,死活装穷。
宇文天佑看不下去了,为军饷一事发愁一连好几日都寝食难安,乾和殿上下也跟着心忧,整个就是一愁云惨淡的最好写实,主子的脸上没有了笑颜,底下的人当然也不敢造次,要不是国师的到来,他们还得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地过一阵儿。
“启禀陛下,国师在殿外求见。”
在王朝中,国师是一个独特的存在,其地位其实并不比君王低,只不过是手里没有实权,一般来说,历代国师都是待在自己所属的殿阁不会轻易外出,若是沾上了世俗之气,日后占卜之类的就不会再得到神的旨意,也就失了准头。
这样的说法在民间广为流传,宇文天佑自然也知道,而且自他进京以来,的确未曾见过这位世恒国师几面,甚至想要细细想出他的面容也做不到。
“有请。”宇文天佑抬抬手,将自己的思绪从奏折上面转移开,这几日的奏折大概内容都差不多,不是清官出主意筹钱的,就是一些爱财的朝臣哭穷的,国库那边的确不算充盈,支撑一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的战役,是不太可能。
海战那边有苏辙可以支招,他可以稍微放心一点,但是没有强有力的后备支持,再多的聪明才智也没有发挥的余地。正当宇文天佑想得入神之际,世恒已经在宦官的带领下走到书桌前面,依旧是挺拔的身躯,有些单薄,今日穿着一身灰白色调的道服,头发束了一个发髻,一根桃木簪子,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国师今日亲自前来,可是有重要的事情发生,还是说,您占卜到重大事情即将发生?”宇文天佑知道,能够请得动国师出马的事情,定然不会很简单,心里暗自做好准备,千万不要被吓到。
果然,世恒拱手说道:“微臣今日过来,是为了南海海战一事。”
“哦,关于此事,国师有何见解,请您不吝赐教。”宇文天佑饶有兴致地看着世恒,猜测着他是否能够夜观天象知晓天机,毕竟这位国师相较往代国师要年轻太多,虽然玄机之术小有成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真的遇上大事儿,能不能靠得住还是个问号。
“微臣知晓陛下近来在为军饷一事烦忧,虽然微臣两袖清风不能在财政上面支持,但在这里可以告知陛下,微臣听闻此事之后,连卜了三卦,都是大吉之卦,想必此番海战,定会安然度过,还请陛下放宽心。”
世恒说完,又是一个拱手。
“如此说来,朕似乎不必太过担忧?”不管卦象到底准不准确,总归是个好彩头,宇文天佑心里也就没之前那么紧张,神色转而轻松许多,说道,“国师今日过来,就为了此事?”
“非也,臣夜观天象,本是中秋之际,潮汐异常,斗转星移之间南风北移,预示南海有难。此番海战,毕竟是我朝的短板所在,若是强行对阵,恐怕会吃很大的亏,所以臣又算了一卦,而卦象显示,有贵人已经前往南海,若是能够留住他,想必会事半功倍。”
“何为贵人?”
世恒故意买了个关子,停顿许久才说道:“紫气东来为贵相,进来京都可有显贵去向南方,且眼下正准备归来的?”
宇文天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李钰,按照世恒的说法,李钰贵为王爷,本是紫气为身,又处于从南方归来的途中,每个信息都能够对得上。可是李钰那人习惯享乐,如何能够担当重任?
心中每每闪过一个疑问,宇文天佑的表情都会有所变化,最终他也只是说了一句知道了,便让人护送世恒回到监天阁。李钰能不能担当重任,他不清楚,但是李钰想不想去参与海战,他到是心里有底得很。
作为一个吃喝玩乐样样俱全的小王爷,是绝对不愿意去受这份苦。于是宇文天佑决定再考虑几日,先不要忙着下旨意,毕竟占卜一事并未对外公开,还有转换的余地。
此时他还有一件烦心事,那便是不知道该如何向百里清苑说起长孙无忧病逝的消息,本来中秋当日就要开口,但是听闻百里清苑做了噩梦,瞧见长孙无忧死的画面,又亲自过去看了百里清苑的状态之后,他动摇了。
他不知道清苑一直都知道这个消息,所以有所顾虑,想着清苑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就如此狼狈,若是知晓长孙无忧是真的去世了,只怕会完全承受不住,毕竟是唯一的血亲了。宇文天佑想起了多年前,自己生母去世时的心情。
不敢告诉百里清苑,于是也不敢去天瑰殿。
说来可笑,他作为堂堂君王,却总是因为一些事情不敢面对百里清苑,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他也记得不大清楚,大概只有因为珍而重之,才会畏手畏脚。
“陛下,看来此事,您是铁了心要瞒着我了。”等了几日,却仍旧没有等到宇文天佑的坦白,她也曾经尝试着劝解自己,是因为忙着处理南海海战一事去了罢,可是整个后宫都没有半点关于长孙无忧去世的消息传出来,当然,朝堂上也无人知晓此事。
能够做到如此地步,百里清苑不得不感到心寒,除了当今天子可以把消息封锁得这么好之外,应该也没有谁能够做到了吧。宇文天佑是有意瞒着她,不论出于什么目的,这件事情都在百里清苑心中留下了一道坎儿,并且不是轻易跨过去的那种。
对方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也不介意跟着一起演戏,只不过时不时做的噩梦,总是将她狠狠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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