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狐步

包厢里放着glassanimals的《waterfallsingoutyourmouth》，kavin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酒，眼神扫过对面的ann。

        今天中午下了一场暴雨，晚上的天空清澈明朗。他说今天是个喝酒的好天气，mj说你每天都可以找出个新理由，他笑盈盈的也不反驳。两人把ann给约出来在mj家新开的会所里，包厢中就他们三个人，茶几上摆着几杯花哨的鸡尾酒。

        mj觉得kavin果然变得不对劲了，以往这样的场合，他务必会叫上些美女来陪酒。花花公子嘛，在娱乐场所中都该有温香软玉作陪，离了女人就对不起这个名头。

        事情似乎是从thyme发红牌给phupha、kavin把ann叫过去收拾“烂摊子”那天开始的，而杂志的拍摄，将事态又发酵到了一个新的地步。

        那些不为人知的、被深埋的欲望和情愫，渐渐在心底发芽。一场暴雨，当然有助于它的生长。

        ann懒洋洋地半躺在沙发上，背靠靠枕，像只提不起劲的大猫，没拉拉链的皮衣外套从肩膀滑落。她里面穿着件黑色的抹胸吊带，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腰间一条细细的银链，恰好卡在腰部最细的地方。

        她还没开始喝酒，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听着音乐，她感觉大脑不太清醒，嘴里全是葡萄的甜味儿。

        “你最近好像还挺忙，这是忙完了？”mj坐在她临近的一张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杯波本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摇晃。

        她懒懒“嗯”了一声，mj笑起来，“昨天的事情我听说了，没事儿就好，kasesiri那边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

        他脾气好，平日里的嗓音一贯温柔，难得这样带着点痞气说话，含上几分jarustiwa家太子爷的傲气来。

        ann眯起眼看他，他五官立体，眉毛英气鼻梁高挺，下颚线明晰。按理说该是张雕塑般坚毅的面容，可又让圆钝的眼角和鼻尖化解了一切的攻击力。春风化雨般的，他的温柔藏在眼皮大而深的褶皱里，直到人细细去揣摩，才感受得到抹普渡众生似的的柔和。

        这种气质奇妙得让人着迷，她漫不经心地想，会让人想在他面前忏悔，回忆自己往日犯下的过错，祈求可以得到原谅。

        糖球在口腔中转过两圈，最后碎在齿下，化作无数片半透明的碎片，声音清脆。

        她把小棍儿随手丢在垃圾桶里，伸手去拿茶几上的酒杯。腰链因为她的动作滑动，在灯光下反射着细碎的光。

        kavin的眼神缓缓扫过那截细腰，唇角上扬勾起个笑，语调慢悠悠的，“不会不舒服么？”

        “这个？”指腹探进内侧勾起那条腰链，她转而探去背后解扣子，“还好，要解也可以。”

        她神色如常，放在kavin眼里却显出些暧昧的拉扯。他少有的觉得不解，不确定对方意欲如何，是不是已经了然他的心思，于是更进一步的试探；又因她是出了名的怕麻烦，对和人勾心斗角没什么兴趣，他忍不住笑笑，兴许是自己想太多。

        借着喝酒的动作掩盖表情和眼神，他咽下口中的液体，舔了舔嘴唇。

        世界幻化成片化开的油性颜料，粘稠的随着灯光和音乐铺陈在人的皮肤上，牵引出晦涩难懂的思绪。他的视线定在她的指尖，看她把腰链解下，随意绕在指间和手掌，最后轻轻落在茶几上，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这样的眼神太过明显、甚至可以称之为“露骨”，好比蛇吐出的信子缓缓舔过他注视过的一切。

        mj盯着kavin，姿态未变，但只有自己清楚他的肌肉有多紧绷。

        他一直不愿意和朋友起矛盾，甚至在他们面前展露出具有攻击性的一面。只是现在看来，某些濒临崩坏的情况并不能避免。kavin已经蠢蠢欲动、快要撕破互相牵制的蛛网，而他看在眼里，无法阻止，亦不知是否会演变为更糟糕的情况。

        ann喝着酒，哪儿管这浪潮滔天，任由酒精麻痹思绪。

        直到星期一，一群人去上学，因着各自有了小心思，哪怕表面维持得再怎么正常，难免被一些有心人察觉到，窸窸窣窣讨论起他们之间微妙的氛围。加上杂志刊登的照片传递出的性张力，个个兴奋得不行。

        这样的平静还没维持一早上，就在午休时被打破。缘由很简单，周六那天thyme和groya约会去了，夜不归宿。这事尴尬在哪儿呢，就是这两位并没有确定关系，而且隔天早上thyme送人回家时被人偷拍个正着，照片和视频散播得很快。

        thyme对此没有苦恼或是烦躁的神色，甚至都没有解释，而是十分理直气壮的拉了ann、mj和kavin，在学校找到groya，直接大声宣告，试图堵住其他人的嘴，“……只是我和gorya在约会，谁有问题？”

        “你在发什么神经？”gorya明显不乐意，话未说完又被他下一句给打断：“还有，我要取消gorya的红牌。”

        跟在他后面的三个人没想到他喊他们过来是听这事儿，都有些意外。

        “取消就是取消，”thyme边说边看了周围一圈，语气带点威胁的意思在，“大家都清楚吧——这表示，从此以后，没有谁可以去找gorya的麻烦。行吗？”

        mj在thyme和gorya又要开始斗嘴时眼疾手快，笑着一把搂住他的肩膀，“约会吗？这可是大事！”

        “那我们去食堂聊聊好了，能聊久一点。”kavin也想把大少爷拉去个适合说话的地方，拉着ann往食堂的方向走，“走吧。”

        thyme拉上了gorya，gorya又拉上了旁边的hana，一群人颇为显眼的去到了食堂二楼。

        “坐在楼上聊清楚，现在出去，肯定一团糟。”mj和ann占了一个沙发的位置，kavin就坐到了ann旁边的沙发扶手上，看向thyme，“thyme，你又给整个学校带来麻烦了。”

        “确实麻烦。”gorya瞪了一眼大爷似坐在单人沙发上的thyme，语气不善的把手里的宣传单摔在茶几上才坐下，“家里的事情已经让我够头疼的了！”

        hana偷偷看了他们一眼，想走，被kavin拦住，“你要去哪里？来都来了，就一起坐吧。”

        “还在怕我们吗？”hana坐在gorya旁边，mj见她脸色不太好看，主动和她说话，“不用再怕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hana。”她看向mj和ann，随即避开视线。

        “vidalhamalakarn……”她抱着的课本上写有自己的姓氏，kavin离她要近些，探头去看，结果刚念出来她的手就往上移了移将其遮住，似乎并不想被他们知道姓氏。

        “姓氏有点熟。”kavin嘟囔，看了眼ann。

        “啊，所以，gorya你和thyme学长是……”她并不想让他们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生硬地转移话题。

        不过这个话题正是他们的目的，mj伸手指了一下，“没错！直接进入正题，怎么一回事，到底是什么情况，好了是吗？”

        “没有！”gorya十分干脆。

        thyme不爽反驳，两人要吵起来，其他人看热闹看了会儿大概了解是个什么情况了。

        kavin觉得这个事态有意思，饶有兴趣地推了推眼镜，“恕我直言，你到底是喜欢ren还是thyme”

        这话是真直，在场所有人均是一愣，gorya随即大叫起来：“都不喜欢！”

        ren当然特别，因为在f4中，她和人接触相比来说算多的，他还和ann一起给她解过几次围。非要说的话，她只把他当朋友看，或者是比较熟络、崇拜的学长，并未有什么非分之想。

        至于thyme，她还记着呢，对方引领的霸凌。她对他顶多不积怨，怎么谈得上喜欢……他的“喜欢”好沉重，她察觉到一点后都被烫得想要逃开。

        thyme闻言，刚要发火质问她，但突如其来的冷静让他思考了两秒钟，gorya确实没对他告过白，而且女孩子脸皮薄，这那么问谁会应啊？接受了自己现在在追她的现实，他一敲桌子，“少扯题外话了，那天是我逼她跟我去的，她跟我去了，只是这样。她什么感觉，那也是她自己的事，你们一个劲地问，看到没，她都不高兴了。你能尊重一下她吗？”

        这些话能从thyme嘴里说出来简直就是奇观，三人无比统一的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我的天，尊重？”kavin反问，接着看了看身边的好友，一起鼓起掌来，“我们的兄弟长大了，奇迹真的存在。”

        “你们是在讽刺我吗？”thyme拧眉。

        “好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只是担心兄弟。”kavin摊手，语气再度暧昧起来，“你们没有什么越轨行为就好。”

        “怎么会有越轨行为……阿嚏！”gorya话还没说完就打了个喷嚏。

        “你还被我的感冒传染了？”thyme说，“逼别人吃药，你自己怎么不吃啊？”

        “谁想到会被传染啊？”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你跟我整晚那样待在一块儿，怎么会不被传染。”

        关心的话从他嘴里讲出来都跟挑衅似的，三人欲言又止，gorya紧急想要解释，结果thyme一点都不配合，导致越抹越黑，任旁人听来都是他们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亲密接触的含糊。

        thyme这态度不知道真傻假傻，把gorya气得深吸一口气，不想再和他继续扯下去了，拉着hana就要走，“你们想怎么认为就随便你们吧！走，hana，我们去上课。”

        “去哪里？说完啊！”thyme还想她继续说下去，gorya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等人下了楼，他后知后觉想起，扯着嗓门叮嘱，“别忘了吃药！”

        “不用你管！”

        “不然不会好的，喂！”

        “不用你管，照顾好你自己吧！”

        thyme见人完全出了食堂才坐回去，看够了戏的kavin起身感慨：“你真是超级会惹事啊。”

        “惹什么事？”

        三人对视一眼，依旧是kavin开口：“说正经的，你对gorya是真心的吗？”

        “如果你想玩玩，我们没意见。”见thyme眼神游移，mj接道，“但如果你是认真的，那接下来的问题可多了……你家里人肯定不会同意。”

        thyme“啧”了一声，“那又怎样？”

        “因为你遇到什么问题，我们都要随时帮助你解决啊。”kavin苦口婆心，“我们没有要拦着你，只是告诉你，别冲动，不要一头栽进去，就这样。”

        thyme敷衍地点头，mj拿起方才gorya落在这里的传单，晃了晃。

        “你想想看，一个天天想着怎么赚外快的人，和parama家族唯一的儿子，你觉得你妈会同意吗？你也知道tia姐被你妈妈逼婚，如果你妈妈知道你要追gorya，嚯……事情可就麻烦了。”

        “……如果我不尝试，我怎么会知道？”thyme看向ann，“ann，你也这样想？”

        “……”这火怎么就撩她身上了。

        她想起周六那天thyme在钟楼下等了人两个多小时的样子，一顿，看看同样朝她看过来的mj和kavin，有些疲惫地闭上眼，叹了口气。“我吗……你喜欢的话我会支持，但你自己得考虑好。”

        这个答案挑不出错，thyme本该是因为她站在这边感到开心，但不知道为什么依旧有微妙的不爽在心底发酵。他盯着她看了几秒，不知道有没有接受这个说法，抓起自己的外套转身离开。

        见人离去，mj无奈地摇摇头，“我们何曾劝得动这位兄弟啊。”

        “少爷坠入爱河啦。”kavin乐得看戏，也想借这事儿试探一下thyme的心意如何，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gorya。

        老实说，他不讨厌gorya，主要是没有利益冲突，其次，这丫头挺有意思。因为两边巨大的阶级差距，他并不对他们两个的“爱情”抱有乐观看法。不过，要是thyme真的喜欢对方，他想自己也不介意帮两把。

        首先还是得摸清两个人的态度……摸了摸下巴，他若有所思。最好能试探出些有价值的信息。

        “你在想什么？”mj见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问。

        “我在想，”他想起有那么一号人，“上次派对时，gorya不是带了一个小姑娘来吗？叫kaning，是她的朋友。”

        ann知道他什么意思，“从那边入手吗？”

        他笑笑，“试一试总比什么都不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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