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所思兮何在？ 乃在西长安
所有的都回到原位，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唯一的变化是文昭身边多了一双看着她的眼睛，这个雪盐姑娘是在她被关起来那几天皇后好意派过来伺候皇上的，文昭出来以后这人就送不走了，皇后说是为了替她分担差事，实则是探听御前的情况，再替晋王看着这个这个在皇子之间一通搅和的文昭姑娘。
文昭低着头走在宫道上，今天雪盐生病了，只好自己去御膳房拿新贡的茶叶。雪盐算是她的下属，雪盐来以后文昭基本很少做事了，只要负责把茶水端上去，站在皇上身边伺候着就行。文昭觉得这样也不错，任由皇后和晋王看着，她已经决定要一直沉默下去。
“唔！”
突然间，一个身影出现在眼前，捂住文昭的口鼻迅速拉到一边，两人很快走到一个小园的树丛之间，文昭没有挣扎，因为她知道这个人是晋王，这种感觉和他身上的味道文昭太熟悉了。在徐州时，他经常整夜整夜的守在她床边，有时候就靠在床沿睡着了。
“你干嘛？”文昭抬头质问他，没有屈身行礼，没有低眉顺眼，这才是李文昭。
“怎么回事？三年前???你和宁王。”
“不要明知故问，你不正是知道我和他之间的苟且才退婚？现在反倒来问我怎么回事。”文昭不屑的说着，退了一步，轻轻拍了拍刚刚被弄皱的衣服。
“是，我是知道你和宁王一直有私底下的来往，但是我退了婚以后，他就不再同你来往了。”
文昭裂开笑容来，注视着她，“原来你一直都在监视我？是，三年前那个刺客就是宁王没错，我故意放走他没错，但是这次的事他没有告诉我，被丽贵妃打死的宫女是沉香，是我哥送进宫的，我不能让我哥和燕王受到牵连，编了一个故事。”
“你早早就选择站燕王那边吗？那你为什么让方总管给我传话？”晋王有些失望。
“难道你这次不是最大的赢家吗？所有人都卷在漩涡里，唯有晋王殿下破案有功。”文昭语气里夹带着讽刺，文昭不过推测在城中的找不到毒药的出处，传话给晋王，晋王在城外所有村庄小镇也没有收获，猛然间想起天子脚下最不会受怀疑的不就是寺庙吗？恰时从皇后那里得知丽贵妃时常到城东的寺庙去祈福，晋王心里大概有了一个底，楚南夜探寺庙，却发现寺庙中的和尚不仅吃荤而且个个武功高强。楚南带着伤回来禀告，晋王才知道这件事不妙，宁王私自组织武装，这是谋逆大罪。他才刚刚赶到丞相府打算和尹礼商量对策，楚南就跑来禀告说宁王举兵了，一千死士已经驰进了西华门，宁王亲手杀了守城门的将士，丽贵妃在宫中为其内应，在饭桌上拿起长剑架在皇上脖子上，丽贵妃宫中侍女脱了衣裙全是身穿甲衣训练已久的武士。裕王恰好进宫面见皇上，见事不妙，立马拿出皇子令牌带着几百个侍卫杀进丽贵妃宫殿去。宁王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被控制，司马质立马就能带着兵来，只好往城外逃，这时齐王和晋王已经赶到，皇上命二人前去帮助司马质，千叮呤万嘱咐务必保证宁王安全。
晋王用力的拽起她的手，把人拉过来，他不喜欢她这样咄咄逼人，“不过是形势所迫！你何必言语中皆是棍棒？”
“你放手！”文昭越是挣扎晋王的手收得越紧，“我不曾站谁那一边，我只是不想再有任何人死了。”
“希望你说到做到???”晋王这才放开文昭的手，文昭吃痛的皱了皱眉。
“我可以走了吗？”
“等等???女人都喜欢什么礼物？宝石？金银首饰？”晋王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什么？嗯???差不多吧，漂亮的东西都喜欢。”文昭也在恍惚间没头没脑的回答了。
“云儿怀孕了，想送点礼物又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日光照在两人之间，文昭不禁后退了半步，空隙更大了。空气可不能就这样尴尬着，不然就会误会了，于是文昭笑了笑，“是吗？恭喜你要当爹了???礼物的话心意到就好了。那???奴婢告退。”说完，文昭几乎落荒而逃。
文昭回到御前，慢慢的端着茶水走进大殿，坐在皇上身边的少年没有见过，但是文昭看到了他腰间的皇子令牌。“见过皇上，见过王爷。”行礼以后把茶水奉上去。
“父皇，这个丫头真聪明！别人都不知道我是王爷，她是怎么知道的？”少年觉得很惊奇，一边打量文昭一边问皇上。
皇上哈哈大笑，“朕的焕儿才是真聪明，自知多年没有在京，宫中之人定是不识得你，才把令牌挂在长袍之外。”
文昭这才知道这个少年是皇上最小的儿子东海郡王赵焕。三年前他十六岁刚好被送到平西王军中去从军，今年马上要到二十生辰才召回，赵家本来就是马上得天下，当今皇上更是尚武，皇子之中除了宁王因为身体羸弱没有去过军营，其它皇子都是十五十六岁就被送到军队中去，用假名去参军，从最下层的士兵做起。但是也有例外，端嫔娘娘怕儿子卷入斗争，十二岁就求得皇上恩准送去从军，二十五岁时端嫔娘娘为他谈好了和平西王司马家的亲事才把儿子喊回来。
“可是那些蠢蛋看到我也没有行礼，看来这个丫头才是个像儿臣一样的聪明人！”郡王说着朝站在一边的文昭招招手。“你过来我看看？”自小皇上就宠爱这个儿子，所以他即便是在御前也是骄纵的样子，皇上也不恼，是有些大胆了，但是比起其他儿子来，这个小儿子反倒显得真诚不掩藏。
“父皇，你把她送给我吧！我刚刚回来都没有人陪我玩！”
“这可不行???”皇上摇摇头，对文昭使了一个眼神，文昭就识相的没有走上前来，还是在一旁站着。“你要找人玩还不容易？朕让你十哥带你玩个遍。”
“不要！十哥可没意思了，就喜欢往女人堆里扎，我要是那些小姐都怕了他，要说骑术剑术还是四哥比较厉害！要不您让四哥陪我打马球？我昨天去四哥府上他都不在。”郡王的注意力就这样被转移了。
“行！朕待会儿就让人去告诉老四，让他明天在府上等着你！”
“哎呀！我一和父皇讲起话就忘了我母妃了！”郡王说着从椅子上跳下来，“父皇，儿臣就告退了！”
“你去吧！晚些父皇过来和你们一起用膳。”
郡王到底还是小孩子，走之前也不忘在桌上拿一个橘子，惹得皇上不禁发笑。
“文昭，郡王马上就二十了，始终没有婚配，你看京中哪家小姐合适？”皇上突然的问话让文昭有些措手不及，文昭根本不知道京中的小姐有哪些。
皇上又想了想接着说道：“前几日皇后倒是提过，说是尹丞相家中还有一个妹妹和郡王年纪相仿，朕还是想多考虑考虑。”
文昭完全理解皇上的意思，尹丞相只不过是寒门出身，他的妹妹又怎么配得上皇上最疼爱的小儿子？皇后的思量更是昭然若是了，尹礼和晋王形影不离，为了让尹礼能更忠心的跟随晋王，替他家寻一个皇室亲家不是更好？也可以让郡王和晋王关系更近。
“回皇上的话，奴婢入宫已久，只知道升平侯的小女儿今年芳龄十七，还待字闺中，听闻她擅长诗文又喜爱骑马射箭，岂不是和郡王志趣相投？”文昭犹豫之下还是说出口，升平侯贾壑不正是燕王的舅舅吗？虽然说好不会站谁那一边，但是文昭咬着牙想着，她又岂能让尹礼这么便宜得这么好一门亲事？
“朕想起来了，前年围猎，这小丫头骑着马一路跟着还猎得一只兔子，倒是和焕儿志趣相投，也还知书达理，适合，适合???”皇上说着拿捏着手中的茶杯，文昭不禁抹唇一笑，看来皇上心中已有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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