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了一架
三个女生原本是想趁着午休时间没什么人，教训下段离离，没想到反被苏熠打了。
她们人数占优势，照理说是不怕的。但方才见苏熠下手阴狠，都有点怯。
这些女生平日里顶多扇人耳光、掐人拧人的，再重点也就是踹几脚。不会像苏熠这样，抄起凳子就砸，往死了下手。
苏熠头几年为了保护自己，习惯地手边什么东西都抄起来打人，下手也重。这几年过了些安稳日子，没什么动手机会，但经常看沈彻他们打人，耳濡目染，还是学了点本领的。
别的不说，气势上拿捏得绝对到位。
被打的女生手还捂着肚子，不敢冲苏熠耍横，就指着段离离喊：“段离离，别仗着有人护着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以后你给我离楚铭远点！”
段离离笑着从苏熠身后走出来，她肤色白，红红的指印显得有些乍眼。
“我不知道你说的楚铭是谁！大概是哪个我完全没印象的追求者。”段离离笑起来很甜，说的话却满满的嘲讽。“为了一个我连模样都没记住的人，让你妒忌了一场，真是对不住！”
“你！”
被气急了的女生甩开两个朋友，张牙舞爪地扑上来，一股要抓花段离离脸的气势。
苏熠刚才当武器的椅子扔到角落去了，摸不到顺手的家伙事儿。她只好抬起一脚，拌在扑过来那女生脚踝处。
女生脚下一滑，偏了方向，直直地扑向了门，额头砸在门板上“哐”一声。
另外两个女生本就是被拉来帮忙的，不想惹麻烦，但苏熠明显又是不想善了的样子。
这下，她们想不动手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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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铃响完，历史老师都走上讲台了，苏熠和段离离的位置还是空着的。
林亦回头，小声问：“什么情况？！姐妹俩一起逃课了？”
段文森也一头雾水：“不能吧．．．．．．我妹那个乖乖女．．．．．．”
沈彻翻出通讯录里苏熠的号码拨出去，不意外地提示说关机。
他躁郁地锁屏，扔下手机。
她这人一向就没有带手机的习惯！臭毛病，改不了了！
林亦前桌的女生犹豫半晌，看一眼转过去写板书的老师，回过头小声说：“我刚刚路过厕所时，看到苏熠拎着椅子在砸门．．．．．．”
沈彻神色一凛，站起来顺着敞开的后门走了。
段文森和林亦急忙跟上，顾元叙也赶紧合上书，跟出去。
几个人挪动桌椅的声音不小，老师回过头，只看到几个背影。
老师声音尖利地喊：“你们几个简直太无法无天了，当着老师的面公然逃课！”
没人回应，也没人停下脚步。
历史老师气得扔下书追过去，高跟鞋在瓷砖上敲出一阵急促的节奏。“你们几个混小子，还不赶紧回来！”
四人完全不理会追过来的老师，快步走到女厕门外。
沈彻推了下，没推开，抬手在门上拍了两下。
“苏熠！”
等了几秒，没回应。
他耐心耗尽，抬脚正要踹门，就听到里面熟悉的声音慢腾腾地回了句。“干嘛？！”
沈彻气乐了。
他一个大男人来敲女厕所的门，还能干嘛？难不成是来陪她上厕所的？！
顾元叙和林亦在后面安抚着急得直跺脚的老师，段文森几步上来扑在门上，戏精附体般拍门哀叫：“熠姐呀！你是不是在里面揍我妹呢？！她身体不好，你下手可得轻点啊！”
片刻后，门锁咔哒一声，段离离拉开门站在里面，一脸嫌弃。“哥，你是不是有病？！”
段文森扯着他妹一通检查，发现除了头发乱点、校服刮坏了点，没缺胳膊少腿的。这才有空看了眼门里，瞬间笑出声来。
地上捂着肚子、额头青了一块的那个女生不认识；
蹲在地上捂着鼻子，顺着指缝流血的那个也不认识；
校服衬衫被撕碎一半，漏出半边腰、头发披散像鬼一样的那个也没见过。
但有一个人他认识啊！
虽然马尾被扯散了、白色校服衬衫上印着鞋印、鞋也甩飞一只，但那张极漂亮的脸蛋错不了啊！是苏熠呀！
年级第一的苏熠，和人在厕所里打架！
这么有趣的事，他能吹到二胎女儿上小学啊！
这才是跟他们这帮人混该有的风格啊！
平常那副寡淡的样子太不生动了！
不年轻！
沈彻推开挡路的段文森，大步走进去。
林亦在后边嘿嘿笑着怪叫：“彻哥变态了！他进女厕所了！”
段文森这才惊觉自己一直站在女厕所门边，脸一红，赶紧拉着段离离到一边去。
沈彻顺手捡起门边地上躺着的一只白鞋，走过去扔在苏熠脚边，直起身看到她脸上一条指甲挠出的血痕后，没忍住骂了句。
“操！”
女生打架下手这么狠，真破了相咋他妈办！
历史老师甩开顾元叙，跑过来一看，也被眼前混乱的状况吓了一跳，赶紧让看热闹的一个同学去找教导主任来。
－
苏眉穿着剪裁合体的高定裙，腕上挎着包，扭着纤腰走上楼梯，就看到站在办公室外的几个小孩。
段文森一手拉着妹妹，一手举着药想给她脸上的红印子喷两下。段离离嫌有味，拧着眉躲闪。
她家的两个小孩比较安静，小彻背倚着墙在玩手机，小鱼在低头抠指甲。
苏眉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去，高跟鞋敲在地砖上，咔哒咔哒，十分有节奏。
四个人听见声音转头看过来，段文森和段离离乖乖喊：“阿姨好！”
沈彻收起手机，站直身子喊了句：“舅妈。”
苏熠不扣指甲了，垂着头低低叹了口气。16岁了，因为打架被叫家长，自己真出息了．．．．．．
苏眉对其他三人笑笑，上前来拉着苏熠的手左看右看，看到脸上的伤后立即敛了笑，发起火来。
“不就打个架吗？怎么还伤在脸上了！”
正说着，段离离的妈妈也到了，先扯着女儿一顿询问，确定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电话里段离离已经跟她说了大概情形，她感激得不行，拉着苏熠的手拍个不停：“好孩子，阿姨谢谢你了！”
对面一间会议室的门被打开，胡老师把两位家长请进去，让苏熠和段离离也跟着。
段文森不放心，想跟进去，被沈彻拎着衣领拽走了。
“有我舅妈在，没事儿！”
－
进了门，苏眉才发现，不大的会议室里挺热闹。
之前打架的三个女生和他们的家长都在，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男生和她们四人的班主任，外加一个教导主任。
苏眉走过去把包放在玻璃桌面上，拉出椅子坐下，冷笑着开口。“我家女儿长得好看，伤在脸上可不得了！我已经联系了最好的整形外科，待会就去检查，治疗费你们商量看看，哪家出比较合适？！”
怎么开门就直接谈到治疗费问题了？！
三个家长面面相觑，有点莫名其妙。
她们三家的孩子，一个肚子上淤青了一片，一个鼻子里还塞着纸巾，另一个胳膊上好大一条血痕。
结果这人进来就要他们赔偿，开什么玩笑！
教导主任清了清嗓子，斟酌着开口：“苏熠妈妈，咱们还是先捋顺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再来讨论赔偿问题，您看如何？”
苏眉把苏熠拉到自己旁边，捏着她手指把玩，漫不经心地答：“行啊！”
胡老师点名段离离：“你来说下当时的情形。”
段离离往前一步，抬手指了指站在角落里有点面熟的男生。
“这个男生给我写过一封信，我没理，直接扔了。今天午休时，她们三个女生把我堵在厕所里，掐我的脸，还扬言要打断我的腿，让我离这个男生远一点。”
段离离的妈妈哎哟一声抱住女儿，一连声心肝儿、宝贝地喊。
叫楚铭的男生也敢作敢当，承认的确给段离离写过情书，没得到回应就罢休了，没再纠缠。
这三个女生里挑起事端的是他同桌，一直暗恋他，跟他告白被拒绝了。也不知道哪听来的风言风语，觉得他还是惦记着段离离，才来找茬。
段妈妈一向端庄温和，说话细声细气儿的，此时也顾不得仪态，拔高嗓门儿对着三个女生喊：“你们还是学生，整天只想着情情爱爱、争风吃醋那点事儿！丢不丢脸？！我女儿一心只想着学习，每次考试都是年级前几名，哪有空跟你们一样闲扯皮！”
事情说开了，也就没什么可辩解的了。但受伤重的女生家长还是不依不饶，想要苏熠负责。
“我女儿肚子被她用凳子砸了，现在还淤青着呢！这么严重的伤得去医院检查，诊疗费必须由你们来出。”
三个女生的班主任有点不好意思，拉着她小声劝：“错在你女儿，人家不找你的事就不错了，还是息事宁人，各自看病吧！”
“息事宁人？！”苏眉尾音上扬，冷笑：“那可不行！段家丫头被你们三个关在厕所里打，我女儿去救，又被你们刮花了脸，想息事宁人，当我们两家都是吃素的呢？！”
她拿出包里的手机，重重按在桌上。
“来之前我已经叫了家里的律师过来，咱们也别费劲掰扯了，等律师来了咱们再好好探讨。你们家这几个孩子都高二了，年龄足够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苏眉转头看教导主任，嘴角笑意更甚。
“主任，贵校如果能放任学生随意拘禁、暴力欺负同学，那我很难放心把女儿继续交给你们啊！我女儿中考时是状元，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进的一中，她想换学校，可有得是选择。”
教导主任冷汗直冒，连连点头。
一个优秀的学苗对学校来说有多重要，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当初还是他陪着校长，亲自到苏熠家去的。本来人家是想要去离家近些，同样是省重点的二中的。
毕竟那边开的条件，可比他们好多了。
当时还是他打亲情牌，凭着高三的兰老师和苏眉是亲家的关系，才把人动员来的。如果因为这事便宜了二中，高考状元的强力候补人选被挖走，那他在校长面前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教导主任不停地给胡老师递眼神，胡老师轻咳两声，开口：“苏熠妈妈，您看这样行不行？！就不必请律师来了，闹得太大对学校声誉有损，对孩子们也有影响。这三个学生在校园内暴力欺辱同学，具体处置办法我们会请示下校长再决定。您放心，我们一定严格按照校纪校规处置，绝不姑息！”
“对对！绝不姑息！”教导主任急忙补充：“苏熠同学的医疗费用，学校方面可以先垫付，您看可以吗？”
苏眉拎着包站起来，扬扬手：“医疗费就不必了，我女儿脚上穿这双鞋是虽然是踩坏了，但是毕竟才两万多块，也不用赔了！”
站在她身后的苏熠低头看了眼被踩了几脚的鞋子。
两万多块？！
她穿着两万多块的鞋子在厕所里打架．．．．．．
果真是好日子过久了，人也膨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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