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年初一
托春节的福，写作业小团队暂时散伙了。
每年春节，沈家人都是聚在老人家里一起过年，一直要待到初二才各自回家。
因为兰英雅的关系，沈家爷爷也算得上是苏熠的长辈了。于情于理，她都该去拜年。
大年初一，苏熠难得早起，拎着苏眉准备好的礼物，先去了对门林亦家拜年。
林亦妈妈热情地给她封了个大红包，又让林亦和她一起去沈家拜年。
苏熠和林亦各自从家里搬出两箱礼品，在家门口汇合。看着地上沉重的箱子，有点发愁。
沈家爷爷也住这个别墅区，因为喜静，选的是最靠近山顶的一栋。背靠大山，左右都是树木，距离其它房子距离也远，走路要十几分钟才能到。
她们每人两箱东西，走上去会累趴的。
林亦思考片刻，跳起来往山下跑。“熠姐，你等我会儿！马上回来！”
几分钟后，林亦拉着保安处运快递的推车回来，眉梢眼角都是得意。
苏熠忍不住想：他的头脑哪怕分一点在学习上，也不至于次次倒数了。
林亦把礼品放到推车上摞好，试着往前推。
“哇塞！果然很轻松呀！我简直是天才呀！”
苏熠能解放双手，轻装上山，也很高兴，对于他自夸的话不予置评。
山路上除去几条车轮压出的痕迹，其余地方的雪都格外洁白。
苏熠今天穿着苏梅新买的及膝皮靴，不怕会湿了鞋袜，专挑雪深的地方走。
她14岁前一直住在南方，近两年慢慢适应了冬日的寒冷，开始喜欢上洁白无瑕的雪了。
每次下雪，看着所有污浊被覆盖，只剩下满世界的雪白，她的心情都会奇异般地变好。
－
到沈家门外，苏熠帮忙搬东西，才放到地上，门就打开了。
沈彻只穿着件不厚的黑色连帽卫衣，大步走过来搬走她手里的箱子，放到屋里玄关，又转身回来帮忙搬下一箱。
苏熠背着手站在一旁，等他送完第二箱回来，才扬扬嘴角，浅笑着说：“新年快乐！”
沈彻停在苏熠面前，垂眸看了她两秒后，面无表情地伸手从卫衣前兜里摸出一个红包，拉起她的手放上去。
“你是来抢我红包的吗？”
苏熠握住红包，拇指和食指合拢捏了捏，满意地点头：“很厚。”
林亦搬完东西，赶紧跑过来，伸出双手掌心向上，笑得谄媚至极。
“彻哥，新年快乐！”
沈彻冷哼了声，在林亦手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哎呀！”林亦抽回手哀嚎着：“太偏心了你！”
兰英雅闻声过来，站在门里喊：“你们几个不嫌冷嘛？快进来玩！”
苏熠把捏着红包的手背在身后，挺直脊背问好：“姑姑，新年快乐！”
林亦也收起夸张的哭脸，端正问好：“阿姨，新年好！”
兰英雅赶忙从兜里取出两个红包，每人发了一个，才招呼他们进屋。“新年快乐！快进屋！”
三人换好鞋进屋，苏熠和林亦又赶紧去客厅里给沈爷爷拜年。
沈爷爷乐得合不拢嘴，连声答好，又把两个孩子喊到身边坐着，慈祥地跟他们聊天。
他年纪六十多岁，但是因为平日里常锻炼，身体极好，完全不显老态。
年纪大的人都喜欢小辈儿围绕，他的儿女少，到了孙辈这里，只有沈彻和他堂姐沈茹，平日里又忙着上学的，很少能见到。
此时见到小辈，笑容满面，十分高兴的样子。
“小鱼呀，我听你姑姑提起，说你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很棒啊！”
沈爷爷拍了拍靠在自己沙发扶手上的沈彻：“不像你哥哥，浑得很，心思不往正地方用！”
苏熠斟酌片刻，才说：“爷爷，哥．．．．．．哥哥他也还好，至少不会打扰别人学习．．．．．．”
沈彻正在回短信，闻言冷笑一声，抬头看她。“妹！我就不谢你夸我这句了！”
屋内地暖给得足，苏熠还穿着外衣，聊了一会儿就有点坐不住了。
她才挪了挪屁股，对面的沈彻就抬头看过来，发现她额头细密的汗，从扶手上站起来走过去，近距离嘲讽：“过个年白长一岁了，热不知道脱衣服？！”
苏熠早习惯他说话夹枪带刺的，哦了声站起来脱衣服，沈彻动作不甚温柔地抓过她的衣服，走去门边挂到衣架上。
他走回爷爷身边，屁股还没搭着扶手的边，后背就狠狠挨了一下。
沈爷爷竖着眉毛骂他：“臭小子！跟妹妹好好说话！”
沈彻反手摸摸被打的地方，挺疼．．．．．．
“呵！您整日锻炼得这好身手，都用我身上来了！”
林亦抱着自己的外套，捂着嘴偷笑。
看彻哥被人打，心里好爽呀！
－
午饭是在沈家吃的。
才初一，沈彻的大伯和爸爸就都去上班了。
他们都在市政部门工作，职位又不低，几乎年节无休，不是值班就是下基层慰问．．．．．．
也因为两个严肃的人不在家，小辈们能自在些。
沈老爷子年纪大吃得少，兰英雅怕他们拘束，也早早离席。
桌上只剩下沈彻三人、堂姐沈茹和她带来的闺蜜。长辈一走，几个同龄人立即同时松了口气，随意闲谈起来。
沈茹和好友也同在一中，但比他们大一届，读高二。
学校再大，也总有机会见过面，对苏熠和林亦都熟悉。
沈茹的闺蜜和她一样性格开朗，聊了没一会，大家熟悉了，便开始有意无意地问沈彻联系方式。
沈彻冷了脸，闷头玩手机。
几乎是苏熠一撂下筷子，他就站起来出了厨房。
剩下几人尴尬地面面相觑，林亦最先反应过来，他一向会缓和气氛，凑过去跟沈茹闺蜜闲聊：“小姐姐，我看你眼熟，是哪个班的班花呀？”
那女生先是一楞，随即害羞地摇头。
“什么班花呀！班花是我们沈茹！”
林亦笑得灿烂，“茹姐那是校花级别的，你俩一个校花、一个班花，不冲突！”
苏熠在旁边听了两句，觉得无趣，找个去卫生间的理由跑了。
－
客厅里，沈彻正坐在爷爷沙发前的地板上，举着手机给他看。
“爷爷！您瞧瞧，就说帅不帅吧？！”
苏熠坐在另一侧单人沙发上，光听着引擎轰鸣声，就猜到沈彻要开始套路沈爷爷了。
沈爷爷认真看了一会儿，点点头。“是帅，年轻人就该朝气蓬勃的！”
可能无论那个年龄段的男人，都无法抵抗车子的诱惑。
沈彻趁热打铁，赶紧提请求：“爷爷，我喜欢这辆车好久了，可是我爸妈不答应。要不您给我买吧？”
沈爷爷转头看儿媳，兰英雅赶忙解释：“爸，别听这小子忽悠您！他天生性子野，做事儿没轻重，我怕他伤了自个儿！”
沈爷爷赞同地点点头，低头拍孙子的背：“好孩子，太危险的事别做，爷爷就你这一个孙子，还指着你传宗接代呢！等你成年了，爷爷送你辆好车，四轮的那种！”
“唉！”沈彻收回手机，锁屏扔在茶几上。“段文森和林亦家都答应买了，就我没有，回头我也别出去玩了，就在家宅着吧！”
兰英雅拉着苏熠的手，接话：“那就宅着呗！正好跟你小鱼妹妹好好学习，把作业好好写完。每次都倒数，开家长会我都臊得慌，不好意思往写你名字的位置坐。”
沈彻面无表情，“那你下次跟舅妈商量换下位置，你也借着我妹的光，长长脸！”
兰英雅：“．．．．．．”
算了，不想搭理混账儿子。
还是小鱼招人喜欢。
她拉着苏熠的手，劝诫：“小鱼呀，将来找男朋友可要擦亮眼，不能找你哥哥这德行的！性子野、嘴巴毒，还不思进取！”
沈彻不爱听了，仰着脸问：“我这样的怎么了？身材不够好，还是脸不够帅？她想找我这样的都找不到呢！”
林亦乐够了，拍着胸脯毛遂自荐。
“兰姨，你看我咋样？！我性格好嘴又甜，我俩名字还同音，多有缘呢！而且又住对门，出门走几步路就回娘家了！”
他越说越觉得可行，一拍大腿总结：“真不错！”
沈彻把手机揣进兜里，问苏熠：“我回家取充电器，一起走吗？”
苏熠没明白怎么说着沈彻呢，就绕到自己择偶问题上，又扯到林亦．．．．．．她也实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赶紧顺着台阶下，站起来告别。
才出门，沈彻就伸手扯了下苏熠的马尾辫，压低声音问：“你怎么不反驳呢？”
苏熠没懂。“什么？”
沈彻白了她一眼，走了。
－
三人一起顺着山路回家，谁也没说话。
走了一会儿，林亦推着空了的拖车，突发奇想。
“彻哥，咱俩剪刀石头布，输了的人推车，其他人坐，咋样？”
沈彻点点头，走过来。
一分钟后，林亦继续推着拖车，另外两人坐上面了．．．．．．
两个坐车的人并排朝前坐着，推车不大，苏熠小腿搭在外边。
沈彻更夸张，几乎膝盖以下都伸在车外，一直抬着腿比走路还累。没走多远，他就嫌不舒服，跳下去了。
苏熠才要动，就被林亦制止。
“你别动了，他那个重量级的下去了，我推你就不费劲儿了！哈哈，带你体验下坐雪橇的感觉！”
苏熠往中间挪了挪，腿收回来盘坐好。
她仰着头看一碧万顷的蓝天，然后目光又落在两侧的山林里，偶尔还能看到一两只出来觅食的松鼠。
果然，坐着看风景更舒服些。
走了几分钟，林亦电话响了，他拿出电话看了眼，是顾元叙打来的，就松开手接听。
“元叙新年快乐呀！我？和彻哥、熠姐一起往家走呢．．．．．．才从沈爷爷家出来．．．．．．”
车旁的沈彻顺手推起车，往前走。
苏熠察觉到速度变快，回头扬起脸看了看，换来沈彻一句嘲讽：“怎么，怕哥哥摔死你？”
她转回头，不想跟他打嘴仗．．．．．．
身后，林亦的声音还在继续。
“一起玩？改天吧，今天都这个时候了．．．．．．找我熠姐啊，你等下，我让她接电话！”
林亦举着电话追上来。“熠姐，元叙找你玩！”
苏熠听到声音才要回答，整个人忽然失重向右倒。只来得及低呼一声，就斜着栽进路旁积雪里，冰凉的雪灌了她半边衣领里都是。
林亦看傻了。
沈彻松开推车，十分真诚地道歉：“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
苏熠：“．．．．．．”
林亦：“．．．．．．元叙，我先挂了，回家再说吧！”
晚上，苏熠做了个梦。
梦见她在雪地里挖了个坑，把沈彻种进去了。
第二年春天，雪化了，长出一个白胖的雪娃娃
雪娃娃生得圆滚滚的挺可爱，却长着沈彻的脸，连表情都跟沈彻一样，勾起一边嘴角，坏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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