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冬季仪式
夜幕降临时，生日聚餐才接近尾声。
余萌家里来了两次电话催，段文森要送她回家，顺便带走段离离。
临走时，段离离扯着苏熠小声抱怨：“我哥现在整个一女友奴，余萌说一他绝不会说二。唉！我现在都是附带着了，要不是怕被我妈骂，估计他都会把我扔下。”
从小被哥哥宠到大的段离离，有点接受不了这么大的落差。
苏熠想了想，这种事似乎也没什么话好安慰的，只拍拍她的肩算是安抚。
这边还没走出去，顾元叙的妈妈也打来电话，说已经到小区外。索性，四人便一起走了。
林亦和苏熠住得近，也不急着走，帮忙送人出门后，又进屋来一起收拾残局。
沈彻找来两个大垃圾袋，将跪在桌边收拾餐具的苏熠拉起来，把垃圾袋塞到她手里：“拿着。”
他和林亦两人把桌上餐盘碗筷收好送去厨房，再折回来收拾桌子。苏熠撑着袋子跟在两人身后，接他们收拾完的垃圾。
三人动作利落，一会儿功夫就收拾干净了。
苏熠拿湿纸巾擦干净桌面，等两人把桌子抬走，把地面扫干净，又用抹布仔细擦了两遍，才满意地去卫生间洗抹布了。
等她洗好出来，林亦已经穿好外套，正在玄关处换鞋，撑着鞋柜回头问她。“熠姐，我回家了，你要一起吗？”
“好啊！”
苏熠甩甩手上残留的水渍，快步走过去，取下挂在衣架上的羽绒服穿好，才蹲下换鞋。
沈彻放好礼物从房间出来，也过来穿外套。
林亦：“你要出去？！”
沈彻嗯了声。
苏熠穿好鞋子，和林亦一起推门往外走。
寒风呼啸着灌进领口，苏熠打了个激灵，赶紧把敞着的外套拉好拉链。
因为离得近，林亦来时只穿了件厚些的卫裤，秋裤都没穿。此时冷风一吹，立即冻得直哆嗦，跳着脚往家跑。“卧槽！太他妈冷了，我先走了啊！”
没等苏熠回应，人就跑出去好几米了。
身后又传来关门声，苏熠回头看，沈彻正手抄在外套兜里往外走。
她转过头去继续走自己的路。
出了沈家，绕过一个拐角，再路过两栋房子就到家了。
天气实在是冷，风吹在脸上刀子一样刮得疼。苏熠没心思跟他告别，直接开门进院。身后咯吱咯吱踩雪的声音却没像预想的走远，反而也推门进来了。
苏熠在院子里停了脚步，侧身等他走近。
沈彻步履闲适地走过来，停在她身侧，转头看苏熠，挑眉。“怎么？”
“不是要出去？”
“不啊！”沈彻玩味地勾起嘴角：“去你家玩会儿不行么？”
苏熠：“．．．．．．”
太冷了！她跺跺脚，赶紧开门进屋，被扑面而来的暖风激得又打了两个冷战。
沈彻把挡在门口的苏熠往旁边推了推，自顾自地拿拖鞋换了，先进屋去。
被推开的苏熠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没忍住暗自翻了个白眼。
假期，嫂子休息，小烁烁没来，苏眉也不知道去哪里玩了。
家里只有许姨在，出来跟两人打过招呼，又回房间去了。
沈彻在这儿呆的时间一点不比自己家少，根本不用人招待，已经吃着苹果看起了电视。
－
苏熠脱下外套抱在怀里，换好鞋直接回屋。
才挂好外套，取出家居服，客厅里那人就扬声喊：“苏熠！”
苏熠：“．．．．．．”
她慢条斯理地开始换衣服。
才套上舒适些的宽松家居服，房门就被敲响了。
“苏小鱼！喊你没听见吗？”
听见了！但不是很想理你。
苏熠在心里回答着，把穿了一天绷得难受的牛仔裤和秋裤脱下，换上家居服裤子，这才感觉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门上又被拍了两下，这次比刚才重些，显然是没耐心了。
苏熠把换下的衣服拿起来，走到卫生间放进洗衣机，调好洗衣时间和洗衣液，等洗衣机启动了，才揉揉肩膀慢慢往门边走。
打开门，迎着脑门飞来一只手，她立即下意识地侧头。
沈彻本来是想再拍门的，见状也没收回去，顺势在她额头不轻不重地拍了下。“磨蹭死了！”
苏熠嘴上嘶了声，挥掌拍开他的手。“换个衣服，催什么。”
沈彻揉揉被拍的手背，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她一番，中肯地评价：“还可以。”
苏熠：“谢谢！但我并不需要你的点评。”
她本就生得白，此时穿了一套墨绿色的家居服，更衬得肤光胜雪，容色清丽。
这人，明明长得极好看，偏偏能在荷尔蒙躁动的青春校园里，把自己掩藏得极深。也算是种本事吧！
苏熠绕过他，去厨房冰箱里拿了瓶水出来，边走边喝。
沈彻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你喝冰的，过几天亲戚来时，又该苍白个脸，鬼一样到处飘了。”
苏熠握着水瓶僵住了。
把女生这种日子都记得，是不是有病？！
饶是苏熠淡然，也忍不住耳根子热了热。缓了几秒钟，只憋出一句：“你别管我。”
她把瓶盖拧好，随手放到茶几上，坐上沙发，想了想才问：“刚才一直喊我做什么？”
沈彻也晃悠着走到旁边沙发坐下，甩掉脱鞋把腿盘在沙发上，撑着下巴看她，语调轻缓慵懒。“没事儿啊！”
“没事儿你催命一样地又喊又拍门？”
沈彻顺手一直电视上还在播放的电影：“我害怕呀！”
苏熠侧头看了眼电视屏幕，是最近热播的盗墓题材剧，男女主角正在一处不知名墓穴探查。
哪吓人了？！
一个进鬼屋都能笑出声的人，看这个会害怕？
早习惯沈彻时不时无赖、不要脸的操作，苏熠懒得跟他争执，索性不说话，专注看电视了。
沈彻被无视，不满地伸过脚踢了踢她小腿，被冷冷瞪了一眼才收回脚，勾起嘴角，笑得邪里邪气。
“唉？你送我那钱包，多少钱买的？”
苏熠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声音放大，随口答：“跟你送那戒指差不多。”
预料之中！沈彻都懒得给出反应了。
这人真是什么都要算清楚，不占别人一丝便宜啊！没劲！
－
电视里男女主角开棺放出僵尸，正在激烈打斗。
沈彻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闹腾了大半天，他也有点累了，想回家睡觉！
苏熠余光瞄见他往门口走，没理。
等了一会儿，迟迟没听到开门声，才转头看过去。
沈彻穿好鞋和外套了，倚在鞋柜上玩手机，丝毫没有急着走的意思。
苏熠转回头，继续看电视。
男女主角把僵尸塞回棺椁里，封上了。
一直到电视里两人都要出墓室了，门口那人还没走。
苏熠蹙眉，走过去站在玄关台阶处，问：“你不走吗？”
沈彻这才收起手机，抬起头来，玩味一笑。
“我看电影害怕了，等你送我呢！”
苏熠站得位置高，两人平视，沈彻眼底流转着莫名的笑意。
她下意识地错开眼：“我不去。”
“唔．．．．．．”沈彻拉长声调，撇撇嘴。“我真害怕！要不你就送我到门口呗？”
苏熠：“．．．．．．”
她无奈提着自己身上不厚的家居服的衣角，示意他看。
沈彻顺手从衣架上取下她黑色的运动款长羽绒服，递过去。
“穿着能盖到膝盖下，再套上靴子，就到门口，冷不着。”
这无赖！
苏熠知道拗不过他，只好接过衣服穿上，仔细地拉好拉链，还不忘戴上帽子。“走吧！沈少爷！”
沈彻笑得更开心了，把手机揣进兜里，等苏熠穿好鞋，才推门往外走。
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寒风夹杂着雪花吹在脸上，刺骨的凉。苏熠跺跺脚迈着碎步试图驱散寒意，只想着赶紧把这尊瘟神送走，好能回家钻进温暖的被窝。
没想到走到门边的沈彻忽然停住脚步，眼神从石路边花园里堆积的雪上略过，表情难得认真地回头问：“你还记得冬季的仪式吗？”
苏熠险险停下脚步，差点儿撞到他身上，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沈彻动作迅速地伸手横抱起苏熠，转身扔进旁边及腰的积雪里。
“啊！”
苏熠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砸进雪里。
久违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她这才明白，沈彻所谓的冬季仪式，就是把她扔进雪里。
她穿的少，冰凉的雪花顺着衣角钻进来，贴着薄家居服，刺得小腿冰凉。
“哈哈！”
沈彻见她挣扎着要起来，赶紧伸出手去要拉她。
苏熠气急败坏地拍开他手，自己从雪堆里爬出来，帽子掉了，头发和衣领上都沾了些雪，有点狼狈。
她提起衣角，跺脚抖落腿上的雪，眉心拧得更深了。
沈彻敛起笑，俯身歪着头看她的脸，轻声问：“真生气了？”
苏熠侧了侧身，避开他的目光，不说话。
“哎！”沈彻抬手去抓她手腕，被甩开。“我逗你玩呢，可别真生气呀！”
他又去握苏熠的手腕。
苏熠挣了挣，力气敌不过他，索性放弃，扬起头冷着眉眼瞪他。
沈彻态度更软了，低着头语气温软地哄：“我错了！要不你也扔我一次？！”
“扔不动！”
苏熠这几年被苏眉养得好，个子也窜了不少，但比起沈彻还是矮了一大截，更别提力量上的悬殊了。
沈彻松了口气，放开她的手腕。“这好办啊！”
他面向苏熠张开双臂，毫不犹豫地直直向后躺下去。
“喂！”
苏熠喊了声，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拉，只来得及摸到一截温热的指尖，沈彻就已经砸进雪堆里，雪花四溅。
苏熠：“．．．．．．”
这是过生日过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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