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君心
孩子终归是无恙宫中没有人知道是司徒昭仪下的手,桑琬将事情强行按下去全是因为司徒太傅,她大病一场已到弥留,此时处罚司徒明修怕是她撑不住,当年桑琬能够稳固帝位司徒太傅功不可没,师傅一生呕心沥血忠君爱民,临到尽头桑琬不想让她蒙上子孙谋害皇嗣的耻辱,她该万人敬重的离去。
奉圣舍人与乐靖皇子经此事更是形影不离的守着,皇上更是不愿踏足后宫,妃嫔们鹌鹑似的窝着不敢出声。
桑琬爱在承明宫陪着孟南洄,或闲聊或对弈一日居然绣起花来。
她坐在窗下在雪白的布料上刺绣,而且不像刚学的样子。
孟南洄新奇的看着桑琬飞针走线叹道,“陛下竟还会刺绣。”
虽说绣工男女都有,可但凡身份尊贵一些的女子除非喜欢否则不会去学。
桑琬要的便是他这幅表情,笑道:“朕十来岁大时闲极无聊学的刺绣,多年未绣有些生疏了。”
说完举起来给孟南洄看,“这是朕给润儿绣的衣服,等着新年给他的。”
白衣贵重桑琬又绣了龙纹的确非皇子不可穿,皇上对怀琛皇子当真是一等一的爱护,孟南洄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皇上已经是很好的母亲了。
“陛下慈爱,怀琛皇子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是朕的孩子,他高兴朕也高兴。”
英华宫里四个人没事坐着品茶,门口又出现了一叠声的,“谢才人金安。”
殿内池美人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他怎么那么闲天天来。”
祝才人没什么大反应,干脆利落的转身回自己屋去了。
“主子,您就这么怕谢才人啊?”祝杭之步子大时境小跑着追上他道。
祝杭之等坐到了榻上才长舒了一口气,“我滴个乖乖,那个谢弋说起来没完没了还一句重点东扯西扯,跟他说话我脑子快打结了。”
“那主子先在屋里待着,等谢才人走了小人再叫您出来。”
谢弋笑容满面的坐在主殿饮茶,黎美人和池美人作为英华宫位分最高的主子陪着他,殷选侍拿人手软之前收了谢弋的礼也坐在那陪说话。
谢弋放下茶盏道:“英华宫的茶果然是好,我真是喝不够啊。”
这场面话说的不错可池君迁不管那些,他最近被谢弋烦的不行,嗤笑一声道:“谢才人既然爱喝我赏你一些就是了。”
谢弋瞬时涨红了脸面,相差一级而已他却用赏字,且哪有人说话这样连皮都要扒下来的。
殷选侍打了个哈哈,“谢才人,尚膳司新送了金团你尝尝。”
谢弋干笑着应他,“好。”
不怪池君迁阴阳怪气的刺激谢弋,哪有这样的人一天不落的登门拜访,源源不断的送礼想要交好的意思谁看不出啊。
谢弋这次没坐多久便回去了,黎苏合整个人放松下来,祝杭之探头进来,“谢才人走了?”
殷瀚郑重点头回应他。
殿内的四个人第一次如此一致的愁苦。
池君迁没好气道:“上赶着不是买卖。”
司徒明修和彬节是从小长大的,失了彬节怎么都不对起来,皇上说彬节伺候不周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他也没办法劝幸好皇上并未冷落了自己。
“主子,陛下说几天晚上到长信宫来。”新来的清源回禀道。
司徒明修赶紧欣喜的吩咐他,“快服侍我更衣。”
桑琬在掌灯时分便来了,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司徒明修暗自放下心的请她用茶。
桑琬只尝了一口很是遗憾一般提起,“论茶还是阿宴的最合朕心。”
司徒明修的笑容立刻凝固在了脸上,陛下从前是不说这样的话的。
她转头又开始挑剔起司徒明修的摆饰,“到了冬日满目白茫茫你就不能把殿里收拾收拾,夏天是素致现在看起来比外边还冷。”
就在司徒明修以为自己是不是惹着她了的时候,桑琬笑容明媚的扑过来,“朕明天一定要让明修这里焕然一新。”
原来是想送东西啊,司徒明修提着的心放下来,回抱住她。
早上他难得的起身服侍桑琬穿衣,她却推开了甚至是是带了一丝冷漠道:“你穿不好朕还得再穿一遍。”
桑琬撂下这句话便走了,司徒明修心神不宁的瘫坐在床上,他不明白皇上忽冷忽热的是要干什么,皇上一贯是温柔的突然这样于他无异于折磨。
桑琬踏入太极殿立马叫凝香儿来给她换衣服,不可否认看着司徒明修战战兢兢她乐在其中,她是皇上一句话就能叫人不安。
孟南洄在承明宫不能出门快要闲的发霉,李粲很是时候的带着怀琛皇子来探望他,乐靖皇子很开心的去揉搓桑润的小脸蛋,李粲完成了长久以来的梦想摸到了孟南洄的肚子,“看来我们小公主长得不错呢。”
孟南洄笑着怪他,“要是皇子听了多伤心啊。”
“是我说错了,公主皇子都好,润儿终于是要有弟弟妹妹了。”
桑珏搂着桑润问他,“我们怀琛皇子说说,孟昭仪会生一个妹妹还是弟弟啊?”
桑润不知道妹妹是什么,宫里没有小女孩它懵懂的开口:“我要弟弟,弟弟陪我踢蹴鞠。”
童言有趣,孟南洄忍不住轻轻掐了一下他的小脸蛋,“谢皇子吉言。”
说说笑笑云乔端着点心进来,桑珏吃了一个后赞他,“云乔做点心的手艺不比御厨差,这雪耳糕真是一绝啊。”
桑珏最近总是对着云乔大夸特夸,深恨他不是乐靖皇子宅的人,孟南洄听习惯了就随他去了,反正他只能眼馋。
李粲看孟南洄胃口尚好道:“你这一胎好没受什么罪,桓昭仪的胎把他折磨的不成样子了,每日吐的天昏地暗,奉圣舍人用尽了法子却没什么效用。”
许述白的胎怀的艰难,阖宫上下乃至皇上全盯着宣明宫,尚膳司甚至流水样的做吃食送过去,天长日久皇上越发顾不上孟南洄了,不过总有间隙来看他一眼。
这节骨眼怀琛皇子病了,前朝因为前线的事又沸反盈天的皇上在紫宸殿抽不开身,孟南洄仗着身子强健拉着桑珏去探望。
李粲面黄肌瘦的坐在床边眼睛熬的通红,桑润面色潮红的躺在床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小圆脸又瘦回去了。
桑珏急吼吼的提着太医去外面细问,孟南洄安慰李粲道:“宫里的太医医术精湛润儿不会有事的,润儿好了你熬坏了可怎么办。”
“我知道,但是看着润儿这样我没办法去休息。”李粲满是心疼的抚摸着桑润的额发语气坚定,“润儿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是我不好让他生下来就比别人体弱,我对着满天神佛发过誓,若我儿一生平安我愿永世不得好死。”
孟南洄急了,“你发的是什么重誓!润儿是皇子得上天庇护定能逢凶化吉。”
李粲忍不住的湿了眼眶,“只要润儿能好,发什么誓都值得。”
许是上天怜悯谦妃的慈父心肠,怀琛皇子的病出现了好转,皇上匆匆赶到兴德宫时他已经能睁开眼笑一笑了,皇上大喜下旨封给桑润三千户食邑,未及冠而得食邑封赏皇上爱子之心令人动容。
李粲抱着桑润不在乎的和孟南洄说道:“陛下一向是用东西来补偿人的。”
前朝的事似乎一下子多起来,皇上连出太极殿的时间都没有,紫宸殿议事时间越来越长每晚灯火通明。
钟离镜被扣在宫里头两天了,桑琬几乎是一睁眼睛就抓着她处理政务,回不了家不说送东西也不成,幸亏有凝香儿贴心的给她准备衣物首饰否则她早撂挑子了。
“阿离,你快来看看蒋云嘉新送回来的消息。”
钟离镜用手撑着下巴斜睨着桑琬,“我的陛下,您是不是以为臣累死在这才算为国尽忠啊?”
桑琬指着钟离镜分担政务装出非常不好意思的样子道:“凝香儿,快叫尚膳司送吃的来,要顶好的菜色,再叫尚宫局来人给钟离大人裁衣花样随她挑。”
钟离镜只是嘴上占些便宜,到底是看了蒋云嘉的信。
“好,蒋云嘉无愧状元之才,此事若成江南盐商再不是江南忧患。”
钟离镜都这么说了那必然是万无一失的,桑琬脸上的笑意又浓厚了几分,“不知凭此功绩蒋云嘉能不能进得翰林啊?”
她这是还计较这当初朝臣拦着她让蒋云嘉进翰林的事,钟离镜摇摇头陛下有时侯真是刁钻得很。
尚膳司得了皇上旨意使出浑身力气做出一桌菜来,个个用了最好的食材技艺,钟离镜不能回家的烦躁心情都缓解不少。
没过几日一位江南商人敲响了登闻鼓,她敲鼓时已经是破衣烂衫蓬头垢面,字字血泪的诉说着江南盐商与官员勾结把持盐政,作奸犯科无所不为生生逼死了她一家老小,知她上京甚至一路追杀伏击,千里迢迢而来只求陛下还她公道,至此江南事被撕开在臣民眼前。
宫中立刻传旨命百官在紫宸殿议事,桑琬端坐在凤椅上手中拿着那张鲜血写就的状纸,轻蔑的笑了。
“看看吧,这是朕的江山却被一群卖盐的占了好大一片啊。”
皇上震怒臣子们纷纷跪下口道惶恐。
桑琬偏过头去看钟离镜,“卿说说该怎么办?”
钟离镜处变不惊起身道:“臣以为几个江南地方官怎么有胆子欺上瞒下纵容勾结,定是朝中有靠山才会如此,陛下应当彻查以正法纪,以慰民心。”
坐在一边充当吉祥物的卫明月立马开口,“老臣附议。”
卫明月的门生与钟离一系随之附议,紫宸殿呼啦啦跪下来一半人反对的人都没办法出声,现在开口怕是千夫所指。
皇上已经是生杀予夺无人可挡的皇上。
代表帝王的凤冠冕旒长长的垂下来,折射出不可侵犯的光芒。
“传朕旨,彻查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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