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求娶
天水的疫情有了应对良方,其他地方也正在慢慢好转,每日上报的人数都在减少,帝京一扫颓唐之气加之季妍樱送回来的金银无数,大宁的财政倒比往年还富裕些。
桑琬实在开心,和孟南洄说道:“过年不必太节俭一年就热闹这么几日,全当冲一冲病气了。”
她有意大办孟南洄自是无有不应的,宫中由太医排查后解了封禁,宫女内侍们欢天喜地的准备着,瘟疫有解对他们来说是好消息,毕竟他们染病挪出去医治不见得能活,又不是主子没人会在意他们的。
桑琬心里存着立后的事,不似往日般对后宫万事不管,看着瘟疫平息亲自下令恢复各宫对贵妃的请安。
安逸了许久的妃嫔们慌乱起来,其实瘟疫刚解时便该恢复请安,但璟贵妃没提他们乐得清闲,宫里有想着请安的看众人不动不好提,除了谦妃与舒昭仪一贯与贵妃和睦日日去承明宫,其他人装聋作哑罢了。
不成想陛下会注意这些后宫小事,陛下如此爱重贵妃他们忙赶去承明宫请安。
不同于他们想象中贵妃会给一个下马威,孟南洄穿着低调不过暗纹衣裳,光泽柔润细细看去是四君子的图样,沉稳不失年轻倒衬得满屋子妃嫔俗气。
落座后他先问了王还之和薛栖,“身子可还安泰,有什么不顺意的吗?”
他们两个都是显怀了的,特别是王还之五个月后肚子吹气般大起来,孟南洄怕他是哪里不妥当,虽太医回禀无事但他总派人问询。
王还之满面红光精神得很,“多谢贵妃关心,臣夫诸事顺心。”
薛栖跟着点头,比起王还之他的脸色就难看多了,一脸倦色没睡醒的样子,但他是个唇红齿白的模样只让人觉得他累了。
孟南洄叫人送些补品给他,道:“这东西是好,可你不能拿它当饭吃还是要好好用膳,我叫御膳房专门留下个师傅给你们做菜,想吃什么你们俩差人和师傅说一声。”
贵妃如此体贴两个人自然是欣然谢恩的。
至于同样有孕的唐岂青没人提起,他的禁令孟南洄貌似忘在脑后,当初唐岂青在瘟疫正严重时闹得天翻地覆,于情于理孟南洄不愿意他好过,干脆等他要生产再解禁。
内宫外朝解除严禁进出的命令,有尚宫局的帮忙孟南洄久违的闲下来,他悠哉的约李粲和洛以朝玩叶子戏,孩子凑在一起玩弹棋,连抱在奶父怀里的桑溪也出来凑趣,躺在奶父怀里眼睛盯着棋盘看,不知看不看得懂。
大人们牌局上硝烟四起,小娃娃却是一派和平,桑澜爱总是下错求着哥哥想反悔,桑娢一反平时对妹妹的娇宠断然拒绝了,“澜儿,落子无悔。”
桑澜缩回手有些惭愧道:“我知道错了。”
这边兄友妹恭牌桌上的三个大人硝烟四起,被抓来凑数的安远是玩牌好手而且从不藏拙假输,他尽全力其他三个人被激出好胜心来,特别是洛以朝简直是杀气外露。
“听说颜美人这两日浓墨重彩的想给陛下请安。”李粲随口说道。
他开了话头洛以朝跟着闲聊,“他的脸不知伤成什么样,居然非浓妆不出门。”
孟南洄听他俩聊少不得问一句,“那陛下见他了吗?”
“自然是没有见,他没那个胆子去太极殿是在太液池守到陛下,他痴缠着要给陛下看自己新描的面花,陛下着人直接送他回去了。”洛以朝由衷惋惜叹道,“陛下贪新鲜玩腻了面花,要是颜美人容颜依旧或许能挽回些。”
李粲从容不迫的甩出手里一张牌,“陛下喜欢好看的人却不为容颜所惑,若论俊美谁比得过清悟真人。”
崔言庭的容貌冠绝后宫,仙姿玉貌芝兰玉树,所有好词加在一起方能描述出他的绝色,于何处都是分寸不让的耀眼。
崔家倒了陛下全他出家之意再不召见,若真是爱重容颜之人很不必这般。
“陛下的想法不是咱们能猜的。”孟南洄轻巧的转过话题出牌道,“我赢了。”
“孟哥,你这太快了吧。”
“南洄,你不能仗着我们说话钻空子啊。”
孟南洄示意安远重开一局淡淡道:“这是本事。”
前朝渐渐宁静桑琬重新召人侍寝,观清宫里的新人到底是新人陛下多爱去那,除了薛栖有孕不得侍寝,其他两人得了颇多召幸,林良人之前一味乖顺桑琬觉得无趣,但他眉眼风流陛下也未真的不理他。
真正让陛下流连在观清宫的是陈良人,那可是有几分像崔言庭的美男子,虽说只有几分却是繁花锦绣的俊丽,他惯着青衫举止风雅美姿仪,比起容貌他的气度和崔言庭像了七八分。
奇哉怪哉,他一内侍和世家子居然风度相像。
大宁的瘟疫在一个半月后正式消失,送走了最后的病愈患者千若回到帝京。
他走了多久钦园里的闻棠就等了多久,他年岁渐长又只肯侍奉敏郡王艳名不如新的魁首,但敏郡王喜欢他所以他能稳稳的留在钦园中。
千若离京钟离镜隔三差五会来听他弹琴,闻棠知道是千若放心不下自己托好友照看,不然钟离镜这等闲不进南的人怎么总来他这。
闻棠看得出那是个心有所属的人。
千若进宫领赏谢恩后直奔桃李花来,她未来得及换衣不好穿官服进南园便脱了外衫,等在门口的闻棠见她穿着里衣冒雪前行,赶紧拿着披风撑伞去迎她。”
“大雪天的你怎么不带件氅衣披风什么的?”闻棠瞥见她手里的官服不好责备她脱衣转而问道。
千若乖乖穿了披风道,“我未曾归家便去宫里见陛下了,走的时候带的是薄衣裳。”
进了屋闻棠张罗着加火盆拿手炉脚炉给千若,她含笑接了厚脸皮的窝在床上,以往闻棠是不许她白天上床的,今日心疼她便由着去了。
闻棠做完这些开始吩咐人上热酒,然后转身给她掖被子,“喝些热酒你好暖暖,但不能喝多先吃菜再喝酒。”
他忙来忙去脖子上的长命锁晃荡着,普普通通的银锁经年佩戴有些陈旧了,灰扑扑的和他一身雅致衣裳很是不搭,千若摩挲着手里的玉锁,她风雪前来是有话和闻棠说的。
她掀开被子起身到衣柜中拿了件红衣穿,那是他走之前留在这的,闻棠叫住她,“那衣裳薄你穿了也没什么用,回被子里暖着去吧。”
千若不语规规整整的穿好,转身拉着闻棠的手将玉锁递给他,笑得明媚璀璨,“我说过要送个玉锁给你,好不容易得了这块好料才敢拿来送你。”
闻棠伸手摸着脖子上的银锁满不在乎,“我当什么大事,我还是喜欢这个银的。”
千若摇摇头珍重的把玉锁放在他手心,注视着他的眼睛,“改日我定会请冰人按礼节提亲,今日我且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你若答应此后就是我唯一的夫,互敬互爱携手终老。”
千若怕闻棠不晓得自己的心意,加上一句表明真心。
两个人之间多年相伴,闻棠以为会这样过一辈子,今日千若居然说要娶他。
万千情丝萦绕心尖,他是风月里长成的人,自小见过无数女子多情薄幸,站在高位的人谁不是这个要那个想。
他成为魁首后被千若稳稳护在羽翼下,这多年的岁月静好里他不乏忐忑之心,他既无名分也未进过王府的门,真论起来都没资格说自己是敏郡王的人。
世人眼中身份低微的他千若说要明媒正娶,闻棠不觉得他不配,只觉千若的心意真挚。
他没有轻贱自己,他的心上人也没有。
“我愿意嫁你。”闻棠如是说道。
第二日帝京最有头脸的冰人走进了南园,她一路煊赫而来轰轰烈烈抬来礼品无数,整个帝京无人不晓,当朝的敏郡王要求娶南园一位花魁。
敏郡王好歹是目前唯一的王爵娘子,大张旗鼓的要娶花魁坐做正夫,大多抱着想看她出丑的心态旁观。
可没过几天陛下的赐婚圣旨便到了,不乏溢美之词,兼另一份圣旨要闻棠认卫氏干亲算作抬身份,但比起以往的赐婚圣旨堪称简洁,毕竟闻棠出身不高。
不管敏郡王府热热闹闹的走三书六礼婚程,朝野上下忙起了新年祭祖。
老尚宫告老还乡孟南洄选了一位胡姓宫人继任,这位胡尚宫行事老辣软硬兼施,做事绝不拖泥带水是个料理宫务的好手,孟南洄得了良将难得过个清闲年关。
内外齐整备好新年庆贺时,陛下送了件衣服往承明宫。
一色纯白如雪苍龙纹织就,背负星辰脚带山河,衣袖上尽是龙凤呈祥,衣裳下摆同色丝线织着朱雀尾羽。
孟南洄没有见过这样的衣服,但看图纹制式和长平的惊讶之色便明白了,这是属于皇后的礼服。
送衣服的人是凝香儿,几位御前宫女抬着衣裳架子,她亲自捧着花树凤龙冠奉上,“陛下请贵妃在新年祭祖时穿着此衣。”
陛下不是荒唐的人,说这话是要立孟南洄为后的意思了。
大宁朝的皇后除却不能干预前朝事,是与陛下共享尊荣的殿下统领后宫及百官家眷,与妃嫔是云泥之别。
桑琬登基以来最恨朝臣劝谏立后,人皆以为她终生不会立后,孟南洄看着礼服生出了不可遏制的动摇来,他将要成为天下男子中的至尊。
说不激动是假的,回望进宫这些年他竟走到了今日,只是胸中拧着口气不知所起。
他接过头冠转交给长平放好,跪地叩首道,“天恩浩荡。”
等他站起身,凝香儿跪倒在地,“恭贺璟贵妃大喜。”
凝香儿是在承明宫的门口跪下的,作为御前女官她的言行代表着陛下,一时之间宫门内外的内侍们跟着跪下口称恭贺,声音传出老远。
孟南洄在他们所有人行完礼后开口,“平身。”
没有惊慌没有得意,他平淡的叫众人起身。
夜来桑琬驾临承明宫拥他入怀,“南洄,朕娶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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