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司机师父车开得很稳而且很快,比他预想中早到了十几分钟。
周易衡扫码付完车费后,按照手机上季温景发过来的位置找过去。
机场的气温因为开了全场空调比外面低不少,又在出租车上吹了一路的空调,周易衡才发觉自己的嗓子有点痒。
十一假期向来都是外出旅行的黄金高峰期,今天是最后一天,所以机场也格外的热闹和拥挤。
旅游团、亲子游或是一个人外出旅游收尾的比比皆是,从外地旅游回来的人几乎填满了整个出行通道。
周易衡花了十几分钟才找到正靠着墙合眼休息的季温景,旁边还放着两个不大不小的行李箱。
季温景轻蹙着眉,下半张脸被白色口罩遮住,他穿得正好和周易衡相反,一身白。
但这家伙身上那股清冷、生人勿近的气质还是掩盖不住。
周易衡打量了他几眼,走过去,毫不客气地拍醒季温景。“喂,别睡了。”
季温景本来就没睡着,只是闭眼假寐。机场环境嘈杂,语音播报和来往的人声不断,压根就不是一个睡觉的好地方。
季温景睁开细长的眼,喉间发出一个简单的字节,带着几分疲惫:“嗯?”
半哑的声音显得有些慵懒。
“你还能走吗?要不要哥哥背你?”周易衡一脸戏谑地看着他的右腿,手却很自觉地拿起了两个行李箱,半开玩笑道。
开学前两个月,季同学非常不幸地从楼梯间滚了下去,把自己的腿给摔骨折了。
在家里足足待了将近三个月,现在才过来报道。
结果刚下飞机,又发现自己的手机昨晚并没有充上电,在即将关机的三十秒的时间里,给周易衡发了几条消息。
“呵”季温景没理他,“手机借我发条消息。”
周易衡把手机递过去,脸也凑过去,“给谁发啊?戚慕?还是你爸妈?”
戚慕是季温景的青梅竹马,两家住对门的那种。
自打周易衡和两人做同学开始,就没见两人分开过。上个大学倒是把这对“连体婴儿”给活生生拆开了。
而季温景的父母工作一向繁忙,早在八月份就因为工作上的安排去了国外。家里又只有一个奶奶,季温景就拖着还没好全的腿,一个人坐飞机来了京城。
季温景给自己妈妈和戚慕各发了一条消息报平安。
“你居然没黑。”季温景把手机还给他,突然说道。
军训了一个月的周易衡:“”
他为什么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丝失望?
“走吧。”季温景无声地笑了笑,熟稔地搭上他的肩膀。
由于季温景的腿伤,两人出机场的速度比他来时慢了不少。
“你这腿还要多久才能好啊?”两人上了车,坐在后座上,周易衡又开始重复刚见面的问题。
他还忍不住用手戳了戳季温景的右腿,像是看一个新奇的玩意儿。
高中的时候,周易衡因为打篮球经常扭到脚或是伤到手,每次都是季温景和戚慕帮忙送他去医务室。
连医务室的校医都对他脸熟了。
一开始的时候,还会委婉地劝他小心点,后来来的次数多了,他总觉得校医一见到他,腮帮子都气鼓了,一见到他就垮着脸,十分不乐意的样子。
突如其来的角色转换,受伤的人变成季温景,他还真有点不适应。
“快了。”季温景仰头靠在算不上舒服的椅背,阖着眼,揉了下发酸的太阳穴,给了个不怎么确切的答案。
周易衡啧了一声,边摇头边说:“还挺新奇。”
“什么?”
“看你跛着脚去上课。”
“”季温景听出了他语气里那份隐隐的期待感,轻嗤了一声,“我倒是觉得不新奇,毕竟你的腿在高中时候就没几天是正常的,我都看习惯了。”
全年级默认的“伤残人士”周易衡:“”
——
京大女生宿舍。
余昔好不容易回到宿舍,刚把那一大包行李拆开,柯绵就准时回来了。
“你爸怎么给你寄了这多吃的?”柯绵把刚从水果店买的水果放到桌子上,看着余昔从里面掏出一袋又一袋用透明密封袋装好的食物,两眼放光,羡慕地说。
有各种各样的水果干、果仁,还有不少干果类。
“这是我妈寄的,我爸那么忙才不会记得我这个远在京城的女儿。”余昔挑了柯绵最喜欢的两袋芒果干给她,“呐,给你。”
“得了吧,你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柯绵没好气地说,“咱们宿舍谁不知道叔叔多疼你,一天几个电话,嘘寒问暖的,要是知道你在背后这么说他,一行老泪都要流下来。”
余昔的爸爸余望初是老家新辞市中心医院的一位医生,因为医术高超,性格温和得到病人和家属的一致好评。
名声越传越广,预约余望初的病人也越来越多。余昔记得从初二的时候开始,爸爸就越来越忙,有时候甚至一连好几天都不着家,吃喝住都在医院。
但是即使工作再繁忙,压到人喘不过气,余望初也不会觉得烦躁和郁闷。余昔觉得好像一切的负面情绪都很少在父亲身上看到,永远温和而坚韧。
也是因为父亲,余昔从小就树立了做一位医生的理想,填志愿的时候将京大医学系作为第一志愿。
最终也如愿以偿。
一到大学,余望初对余昔的关心比以前更多,每天都会打至少两个电话来询问她的日常情况。
余昔的脾气随了父亲,是个娴静温柔的女孩子。平常也很少有什么困难的事情,即使有,自己也能很好的自我开导和消化。
出门在外,报喜不报忧是子女对父母的常态。
偶尔,余望初也会心细地察觉到余昔失落或是其他的情绪,讲一些家里开心的事情去转移她的注意力。
同寝三年,舍友们对余昔有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父亲十分羡慕。
余昔轻轻捏了下柯绵肉乎乎的右颊,笃定地说:“我爸才不会哭,我就没见他哭过。”
“也对,我也没见我爸哭过。”柯绵很认同这种说法,点点头,“不过,我听我妈说,我爸在他们结婚那天哭了一小会儿。”
“真的?”余昔讶异地微微张口,“我妈没和我说过这样的事情。”
“你问问,说不定爸爸们都这样,铁汉柔情只为一人许。”说着,柯绵还很夸张地屈折着自己的左手,向前跨出一条腿,做了一个前进的姿势。
“哟,您这是打算英勇就义?”一个爽朗中带了一丝戏谑的女声从门口传来,紧接着是一声破碎的泡泡声。
屋内的两人转身看着门口的许清梦,上身穿了一件红色的皮衣,黑色紧身衣和黑色皮裤将身体优越的曲线展现在面前。
只是脖子以上的情况有点破坏这副傲人的美人图。
“噗——”柯绵看到许清梦嘴里那个被吹破的口香糖从鼻子黏到墨镜上,非常不给面子地大笑出声。
许清梦伸手把墨镜连带口香糖从鼻梁上摘下来,准确无误地丢到宿舍的垃圾桶里。
“再笑,再笑就不给你吃的。”许清梦精准地拿捏柯绵的命门,语气慵懒又霸道。
柯绵顿时噤声,用牙齿咬住嘴唇,忍住笑意,走到许清梦旁边,伸手扯了下她的衣角,晃悠了几下,朝着她眨巴眨巴眼睛。
微胖的身材和可爱的脸蛋让柯绵成功成为宿舍里最受宠的人。
这招讨好别人的乖巧模样像个可爱的小猫咪,让许清梦很受用。
“诶,这才乖。”许清梦摸了摸她的发顶,从包里掏出一盒精装的酒心巧克力。
柯绵顿时喜笑颜开,笑嘻嘻地接过巧克力。
见她这副样子,想起柯绵放假前说要减肥的事情,余昔只能无奈地摇头。
宿舍里只有另外一个舍友陈晨是京城本地人,一放假就回了家。
医学生向来很忙,不论课上课下。
这个难得的假期对于她们来说只是一个短暂的放松,等作业完成后,假期就过了大半。
许清梦也是个闲不住的人,空下的几天都是和朋友在校外疯玩度过的。
余昔和柯绵两个人一如往年地没有回去,要不是妈妈给她发消息说寄了东西过来,她还打算继续泡在图书馆。
“对了,听说今天晚上有大一的迎新晚会,去玩么?”许清梦把外套脱下来,随手丢到椅子上,说道。
柯绵正嚼着巧克力,显然不知道这件事:“啊?今天晚上?”
京大今年军训改革,将原来的二十一天延长至二十八天,一开学就军训。军训结束的时候正好接上十一假期,所以学校的迎新晚会就挪到了七号晚上。
也就是今天晚上。
“对啊,听说咱们医学系今年的新生里有好几个长得不错的。”许清梦拿起梳子开始梳头,从镜子里看到了身后面色如常的余昔。
没有丝毫波动,也没有一丝兴趣。
“算了吧,我”余昔犹疑道。
许清梦猜到她会拒绝,知道她刚分手不久,估计没什么心情放在这上面,劝道:“小昔,我跟你讲,你只有去接触才能遇见更好的,不要老是把自己困在过去。”
她和言成宇谈了三年,高考完开始恋爱,又在同一所大学,虽然专业不同,但是郎才女貌的两人在外人看来十分登对。
从大一开始,余昔就有不少追求者,但是因为言成宇,她每次都会很认真地去拒绝别人,不给别人留一丝幻想。
一向脾性温和的她在这个问题上十分坚决和果断,绝对不搞一点暧昧。
即使这样,这段从年少的朦胧好感延伸至成年的正式恋爱并没有如她期望那般持久延续。
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导致这份感情最终还是画上了句号。尽管余昔一直表现得十分的平静,但许清梦和柯绵还挺担心她的,这段时间一直默默地注意着她的情绪,想办法开导她,转移她的注意力。
余昔知道她的意思,笑了下,解释道“没有,我只是不太喜欢热闹的场合,还是图书馆更适合我。”
“不行,我喜欢,我要你陪我。”许清梦捧着她的脸,很霸道地说。
几番软磨硬泡之下,余昔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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