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一次实弹射击
罗预的科普工作还是非常到位的，陈业生心里有了谱以后，就没那么懵了。
体磁，超武。这些东西听起来确实很带劲，符合一个中二期还没完全过去的、热血青少年的审美。
不过那些东西得新训之后再谈了，对现在的陈业生来说，按部就班地把每天的训练课程完成，提升自己的军事素养和体能素质才是要紧事。
否则万一到时候能装配超武了，因为自己的身体拖了后退，只能看着别人把超武收入囊中。
那不是太逊了！
因而接下来的几周时间，陈业生都很努力地训练。凭借在哨所锻炼的底子，他比多数人都要强不少。
当然跟部队生那是没法比，好歹是有过完整新兵连的。
到新训的中期，队列的课时终于变少了，而射击、投弹、拉练等课程出现在了新生们的视野中。
尤其是射击，那可是真枪实弹，是小时候的玩具枪比不了的。
学员们热情高涨，恨不能立刻就扛枪去一顿射。然而先来的终究是瞄靶训练。
刚开始学员们都很兴奋，一上午过去就挺不住了。
端着八斤重的枪，趴在草地上，两手肘被小石子搁着。
脸贴着枪面，左眼闭着，右眼努力地将觇孔、准心和胸环靶上的圆心连成一条线。
几个小时下来，人都要没了。
陈业生这时候才开始佩服起了战争片里伏击敌人的军队，那可太不容易了啊。
陈业生练得专注，没发现左右的人此时都有些划水，有两眼都闭着的，有把脑袋支在枪上的。
新生们以为自己装得天衣无缝，看起来很用功，其实班长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枪口不乱飞，稍微休息几分钟也没啥。
训练时间的确有些长了，班长们还是比较心疼孩子的。
江亭看到卷毛几个随大流划水，没多说什么。走到陈业生这边的时候，却发现后者异常专注，便蹲下身看了一会儿。
“姿势不错。注意小圈套大圈，把位置摆正，会很容易上靶。”
江亭提点，陈业生闻言照做。小圈就是觇孔，大圈则是准心。其实准心座的圈更大，只是距离远一些，在视野里反倒显得小。
原本陈业生视野里只有一个圈，此时调整了角度后，果然看到了两个。接着陈业生再次调整，将大圈摆在了小圈正中央。
“不错。”江亭表示肯定：“继续这样练就可以。”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瞄靶训练，尽管新训的骨干们，包括江亭都已经把要领讲了很多次，但每一次训练都有人不断划水，或是随便瞄瞄，等着休息。
这些人里有很多的“世家”子弟，在他们看来步枪、手榴弹这些低级武器没有掌握的必要。
他们来东风军校，为的就是超武。
对此各级新训骨干都看在眼里，心知肚明，但谁也没有明说。
就像罗预说的，这大约是一种“遗传病”。眼高于顶，自命不凡，难治。
新训骨干们都是大四的班长，见过太多世家子弟来的时候意气风发，然后遭到军校毒打了。
打疼了，这病才能好。现在说上几句，无益。
只要不触碰底线，班长们懒得管。
瞄靶训练一周后，新生们总算是前往学校西门外的峡谷，迎来了自己的首次实弹射击。尽管有些世家出身的看不上步枪的威力，但多数人还是非常兴奋的。
尤其发弹员，还是漂亮的小姐姐。
军校是按照学员队进行编制的，陈业生所在的是十七队，是全校为数不多有女生的学员队。
比起其他军校那恐怖的男女比例，东风军校的女生占比还算可以，但也只有六分之一。队里有女生，这一点还是值得吹嘘的。
然而吹归吹，即便在同一个队，说句话也不容易。全校的女生单独住一个楼层，白门一关谁也不爱。
现在有小姐姐发弹，男生们就很开心了。尤其，这个小姐姐号称队花，名字也好听，叫陈宛月。
机会难得，压弹的时候姿势要帅，速度要快。
后果就是有部分学员耍帅失败，弹压歪了，或者干脆被卡住，弹夹内槽没有回弹，整个一车祸现场。
陈宛月倒是没有取笑他们，事实上她全程就没有别的反应，只是在认真工作。
弹药开封、分配，仅此而已。
偏偏在看到陈业生的时候，她的表情出现了一点变化，甚至主动和陈业生打招呼。
陈业生一头雾水，看到的人则是有许多问号。
“陈宛月不会看上这货了吧？这货谁啊？”后边已经射击完毕，坐在小凳上等的人酸了。
“好像是十二班的，江亭班长班里的吧。”
“好像是叫陈业生，报到那天我见过。”王琢眼力很好，隔着老远就认出来了。
“都姓陈，秦秋哥，他们是兄妹两？”
“不可能。”名唤秦秋的人摇头：“宛月跟我自小就认识，她是独生女。而且这个陈业生的数据……不可能是世家出身。”
“那就好办了嘛。”坐在秦秋前边那人讨好地笑道：“秦秋哥，我给你收拾他。”
秦秋闻言挑眉。说话这人叫刘胜，并非世家出身，但数据很高。入校以后此人就经常讨好自己，秦秋清楚，但没有拒绝。
世家想要壮大势力，吸收这些人为自己的臂助也是不错的。
“你想怎么收拾他？学校里可是严禁私斗的。”
“哎，都是同学，咱哪能跟他动什么真格的，顶多是折一折他的面子，敲打他记着自己的身份，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刘胜信心满满。
秦秋不语。他对陈业生没什么过节，不过陈宛月早就被他视为自己的人了，现在对一个野小子如此亲近，的确让他有些不爽。
刘胜要让陈业生出点丑，也没啥不好。
刘胜见秦秋的神情，立刻觉得自己这事不仅要办，还要办得漂亮，说不定秦秋高兴了，以后能跟家里说说，提拔自己。
于是他又要发言，不过未及说什么，报成绩的来了。
“张恩林，9，7，7，7，30环。”
“曹典8，8，8，8，8，40环。”
“……”
步枪有依托的及格线是30环，满30的听到成绩松了一口气，没满的则是比较沮丧。
毕竟新训结束的时候射击是必考科目，谁也不想一来学校就挂科。
“9，7，7，7，30环。”
“8，9，7，24环。”
“王琢9环。”
“刘胜，9，8，7，6，30环。”
“秦秋，脱靶，0环。”
因为枪声很响，为防成绩听不见，报靶的声音很大。然而报到秦秋的时候枪声刚好停了，这声脱靶不可谓不响亮，连陈宛月都往这边看了一眼。
秦秋觉得很尴尬，但面上显得毫不在乎。
要有世家子弟的风度，打靶这件小事，不值一提。
那边陈业生并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握着弹夹按照口令行动。
“向射击地线前进！”
“卧姿装子弹！”
“打开保险，开始射击！”
有些新生训练时没好好练流程，此时上了靶场一紧张，有卧倒姿势不对的，有忘记开保险的，还有把枪身抬起来装弹夹，导致枪口方向乱晃的，都被身边的安全员一顿骂。
陈业生则是严格按照规范来，身后的安全员——刚好是江亭，对他的完成度非常满意。
枪里装上了实弹，那感觉就和训练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的。陈业生深呼吸，不断对狙枪位置和自己的姿势进行微调。
为了保持枪的稳定，他的动作幅度都很小。
除了姿势，瞄准眼的焦距也很重要。陈业生努力地控制，让其他的东西完全虚化，只有靶心的白点渐渐清晰。
有了！当看到熟悉的小圈套大圈，而白点出现在大圈中以后，陈业生缓缓吐出一口气，减缓呼吸，并开始缓慢压扳机。
扳机一点点往下压，阻力也逐渐变大。
有意瞄准，无意击发。
江亭说过的这句话一直被陈业生记在脑海中。虽然现在的他精神紧张，但整个人的身体纹丝不动，预压扳机的食指掌控着节奏。
射击时间有三分钟，只有5发弹，时间上完全来得及。
身边的枪都已经响了几次，其他新生都迫不及待地猛扣扳机，直接击发，只有他仍然在压。
1，2，3……
直到子弹出膛，枪身受到后坐力的影响微微抬起后，陈业生才意识到他已经击发。
枪啸震耳，余音在山谷间激荡。江亭虽然没动，但他知道百米之外，那弹孔在靶纸上的位置。
十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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