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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刻骨铭心难遣愁绪嫁爱接情聊慰相思


当轩运与张珊爱得如胶似漆香油拌蜜的时候,秋燕却正挣扎于痛苦的深渊中,相思成灰,心碎成粉。

        是的,是她以死相威胁,把轩运逐出了她的房间,是她给轩运写了冷酷严厉的绝情书。可是,有谁知道,她那是万般无奈的呀,那是言不由衷的呀!

        自己伸出手掌,违心地把自己深深爱恋的人推出心灵的大门之外;自己举起利剑,狠心地斩断从肺腑中扯出的缕缕情丝。人世间还有比这更痛苦、更难堪的事情吗?而且,情丝真能斩断吗?深爱的人真能从心灵深处彻底消失吗?

        秋燕在日记中这样写道:“放弃一份至真至纯的爱情,比放弃几颗价值连城的珍珠要困难的多;斩断几缕刻骨铭心的情丝,比斩断几根粗壮的铁索要艰巨的多。这种痛苦的感觉是难以言喻无法形容的,即便用‘心碎肠断’比喻来,也不能表达其万一……

        是啊,她的心在流血,她的肠扭结。

        长夜难明泪阑干。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辗转床头,以泪洗面,在心灵深处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诉说着:轩运啊,秋燕是爱你的,你知道吗?她爱你爱得好深好深,好痴好痴,好累好累!可是秋燕不能去爱你呀!无法去爱你呀!她好痛苦好痛苦,好无奈好无奈……

        下午,学生放了学以后,她孤独地站在校门前长满狗尾巴草和青蒿的小土丘上,面对着县立第一高级中学的方向,极目远眺,心驰神迷,魂儿早已飞到了轩运的身边——轩运呀,你正在干什么呀?是在教室里专心听讲,还是在图书馆里畅游书海?是奔跑在篮球场上抢球投篮,还是躺在宿舍里沉思默想……不,轩运,我亲爱的运,你一定又是坐在操场西北角的那棵粗壮茂盛的大梧桐下,把书卷成像望远镜一样的筒形,一只眼睛微闭着,一只眼睛对在“望远镜”上,在那个小小的空间里捕捉你心爱的“小燕子”的身影——这不是那天咱们在桃花岭上,你含着眼泪告诉我的吗?你还说你常常如此。运,你不是在骗我哄我吧!你现在还“常常如此”吗?……可是,现在你再也捕捉不到你心爱的“小燕子”的身影了,因为昔日让你心心念念爱着、想着、牵挂着的“小燕子”,现在已经是遍体鳞伤、心成齑粉的孤燕了——哦,我亲爱的运,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了,你不会了,一定不会再牵挂秋燕、思念秋燕了,不然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你都没来过?——哦,你一定是恨秋燕了,怨秋燕了,你一定会在你的朋友面前用你那卓越的才华,雄辩的口才丑化秋燕,诋毁秋燕——噢,不,你也不会这样了,因为你曾说过,爱与恨是孪生兄弟,没有爱就没有恨,没有情就没有怨。在你的心中,在你的记忆里,秋燕已被删除了,你和秋燕昔日所有的一切,已被清空了,在你的世界里,秋燕已不复存在了,已彻底消失了,就像烟消云散一样,不留一丝痕迹,就像落花流水一样,没有半点余味。所以,你不会再丑化秋燕了,不会再诋毁秋燕了。运,是这样的吗?此时,你一定又和你亲爱的珊陶醉在爱的大海里,沐浴在爱的阳光中……

        秋燕渴盼着,时刻渴盼着轩运的到来,但又害怕轩运的到来。她竭力想把他忘掉,忘得一干二净,就像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人一样,然而“抽刀断水水更流”,越是想忘掉,就越难以忘掉。她恨自己,为什么理智战胜不了感情,为什么不能跳出这即将把自己溺亡的无边无际的感情苦海,为什么扑不灭这几乎要把自己焚毁的爱的烈火。她曾不止一次地拧紧眉头,咬着嘴唇,用自己的拳头锤击自己的脑袋;也曾不止一次地把手指插进自己的头发里用力扯拽……

        正是:意似痴,心如醉,望穿了盈盈秋水,蹙损了淡淡娥眉。

        从草长莺飞阳光融融的春天,到万木葱茏烈日炎炎的夏日,在这美好的季节里,在这短短的几十天中,秋燕衰老了许多,孱弱了许多,消瘦了许多。她脸色蜡黄,嘴唇灰白,深深凹陷的眼睛里流露出散乱而呆滞的光。她曾经微微鬈曲的淡黄色的秀发,如今是脏乱而干枯,仿佛初冬时节山坡上被寒霜击杀、被狂风吹散的一丛枯草。在衣着穿戴上,她没有了少女应有的讲究与挑剔,甚至于到了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的地步。天热了,她穿一件点缀着红色小碎花的白底洋布短袖衫,天凉了,外加一件陈旧的后边缀着一个蝴蝶结的葱绿色外罩。一条膝盖处已经褪色起毛的咖啡色的筒裤和一条同样陈旧的警蓝色筒裤轮换着穿。脚上总是穿着已经泛黄的白力士鞋或者黑色平绒浅口布鞋——“女为悦己者容”,她没有悦己者,何必去“容”呢?

        可是,就在秋燕痛苦失落到极点的时候,夏收季节的来临,却让她如同灰烬一般的感情冒出了奇异的火星,她伤痕累累的心在这奇异而虚幻的火星中得到了一丝慰藉,尽管这种慰藉是画饼充饥甚至是饮鸩止渴。

        “红紫花枝尽,青黄麦穗成。”春末夏初,在布谷鸟昼夜不歇的啼叫声中,黄土高原上那一座座土岭,一层层梯田,一条条沟壑纵横的坡面,很快就被金灿灿的黄色所覆盖。“蚕老一时,麦熟一晌”、“谷黄麦黄,绣女下床”——在这龙口夺食的夏收季节,农村的小学生也就放了“收麦假”,师生们也要一起投入到紧张的夏收之中去。

        割麦、捆麦、拉麦、碾麦,这些活儿小学生是干不了的,他们的任务是在收割完毕的麦田里拾捡遗落的麦穗——丰产丰收,颗粒归仓,这是喊得震天响的口号。

        几天来,秋燕和朱老师头顶烈日,带领四年级的二十来个学生在柳树峪的山岭沟壑间奔波着。这一天,朱老师因上火牙疼在家休息,秋燕一个人带着孩子们到柳树峪东边的疙瘩岭上拾麦穗。刚到地里,班里有一个叫杨李运的男孩,走到秋燕面前,从口袋里掏出几颗黄橙橙的大杏,双手捧着送到秋燕面前腼腆地说:“李老师,这是我家的杏儿,可好吃了,你尝尝吧!”

        杨李运,乳名李娃,也叫李李,高高的个子,白白净净的国字脸。活泼机灵,一双大眼睛总是扑闪扑闪着。

        秋燕看着杨李运,脸上露出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出现过的兴奋和喜悦的神色。她很开心地微笑着接过杏儿,拿一颗咬了一口说:“嗯,李李家的杏儿就是好吃。”

        “老师爱吃,我明天就再拿些。我要上到树上,拣最好的杏儿摘下来给老师吃!”李运扑闪着机灵的大眼睛,看着秋燕高兴地说。

        秋燕在李运的头上摸了摸,亲昵地说:“可不敢,上树有危险,摔下来咋办?”

        他还是扑闪着眼睛,点点头说:“嗯嗯,我听老师的,我就拿个木棍棍在树下打。”

        学生们拾麦穗去了,秋燕坐在地头的一棵大柿子树下,一边拿草帽当扇子,扇着凉风,一边吃着杏儿想着那个杨李运。不知怎么,她总觉得李运说话的声音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与轩运很像。她想,李运给我杏儿吃,我也要送他点什么礼物才好呀。但是送什么呢?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于是,她就有点心焦,有点急躁。她站起来,把草帽扣在头上,沿着崖头胡乱转悠。正走着,忽然发现有一只像翡翠般的绿色的蚂蚱在地上蹦来蹦去。看到蚂蚱,她就想起了妈妈教她用新麦秸秆编织各种小器物的趣事——各种各样的笼子、篮子、花瓶、葫芦、香包、房子以及虫鱼鸟兽等工艺品,她都会编织——她突然有了一种恍然大悟后的轻松与激动,就像在考场上,遇到一道很难的数学题,在冥思苦想之后,突然茅塞顿开有了解题方法时的心情一样——就送李运这个,送他一个最好看的海螺状的蝈蝈小笼子——没有蝈蝈?噢,没有蝈蝈,就给里边装一只蚂蚱或促织,再送他一个六边形的大肚子鸟笼,里边放一只小麻雀或其他什么小鸟——噢,再编织一只小兔子送给他……

        秋燕的眼睛放出了激动的光,嘴角绽出了兴奋的笑容。

        回到家里后,秋燕没有像往常一样感到疲倦、无聊、寂寞和烦恼,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用温水冲冲浑身的尘土和汗臭。她匆匆忙忙吃过饭后,就兴致勃勃地弄来麦秸秆,用水润湿,然后就一丝不苟地开始编织她要送给李运的小礼物,从下午一直到次日凌晨鸡叫第二遍,才终于胜利“竣工”。她端详着“礼物”,嘴角露出了欣慰的满意的笑容。她长长出了口气,然后熄灯躺在床上准备睡上一会儿。可是却没了丝毫的睡意,她想象着把这些自己亲手编织的礼物送给李运的情景。她感到激动感到兴奋,感到有一股甜丝丝的暖流在她的周身涌动。就好像将要见到深爱着、热恋着、思念已久的恋人时的心情一样。

        当秋燕把小礼物送给李运的时候,李运扑闪着眼睛甜甜地微笑着说:“李老师,你真好,谢谢你!”

        秋燕听着李运说话的声音和语气,看着他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她突然觉得有一种难以言说难以控制的激动和甜蜜。她禁不住在他的头发上亲昵地摸了摸,但仍感到很不满足,她还想摸他的脸——她非常想抚摸他的脸,可是当她的手刚触到他的脸上时李运的脸突然红了。他害羞地低下了头,躲过了秋燕的手。就在这一瞬间,秋燕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她的脸“唰”地红了,同时迅速地尴尬地扭过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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