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章等价
月黑风高夜，严刑逼供时。
南悦正襟危坐在椅子上，无奈地望着眼前虎视眈眈的三人。
“他和我是娃娃亲，差不多一个月前领的证。换你们的话来说，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一拍即合。”
面对她们的追问，南悦避重就轻地招来。
“姓名，家世，长相这些呢？”李秋子不吃这一套，“悦悦，你反正瞒不住我们，干脆一次性全说得了。”
“别墨迹。”陶惜附议，“你知道我们最感兴趣的是什么，刚刚那些你讲不讲其实都无所谓。”
她们主要是想看下照片，其余的可有可无。
“我口头描述不来，下次让你们见见就好。”南悦一个头两个大，总想着敷衍了事。
她表达能力薄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加上怕她们没有好的第一印象，南悦决定能少透露多少就少透露多少。
“好啦，别强迫悦悦了。她连名字都不愿意和我们讲，说明那个人在她心中有很重的分量。”许欣欣善解人意地退出逼供队伍，“既然悦悦都说下次约着见面看看，那我们到时再了解也不迟。”
陶惜怏怏不乐，开始上演苦情戏码：“纵使姐妹情深似海，在男人面前，果然还是不堪一击。我们姐妹一场，终究不过如此。悦悦，你真是伤透了我们的心。”
戏精本精，南悦差点没被她的可怜样给蒙骗到。
“悦悦，不会是你家那位背景过于庞大雄厚，你怕吓到我们，故意不说？”李秋子平日里没少看那些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网文，觉得实现在南悦身上也不是没可能。
南悦笑了：“他确实挺厉害的。”
恐怕整个商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好好好，那就留点悬念。”李秋子败给她了，趁时间还早，把话题转了转，“讲讲欣欣的事吧，明天就要陪她上战场了，我们商量商量对策。”
陶惜阴笑几声：“商量什么？见机行事呗，只要看清他是个渣男，我们往死里揍就成。”
“……”
三人沉默不语，显然不赞同她的说法。
“没想到这么麻烦你们……”许欣欣长长叹了口气，“我只是心存侥幸而已，和他在一起久，他从来没骗过我什么。所以发生这种事，我想亲眼去验证。”
误会也好，事实也罢，届时她都认。
几人沉默间，南悦忽然想起什么：“明天下午我好像还有课……上周翘过一次，这周再翘的话，我大概要重修学分了……”
从时间点上说，南悦要是把课都上完，抓奸这件事基本凉凉。
“你们别这么看我，明天我找教授们通融一下行了吧？”李秋子和陶惜不约而同剜了南悦一眼，令她分分钟想好对策。
许欣欣很是愧疚：“悦悦，如果不行，你就安心去上课，我再想办法……”
“欣欣，你不要担心了。以悦悦平时的优秀表现，请个假肯定不在话下。”陶惜一脸无所谓地爬上床，“睡觉吧，姐妹们，明天还有一场硬仗等着我们呢。”
李秋子也合上手中的书，呵欠连天地躺下：“陶惜说的对，欣欣你多少相信悦悦的请假能力一点。很晚了，早点睡吧，我关灯了。”
“好。”南悦和许欣欣同步躺进被窝里，不想影响她们睡眠。
灯光应声熄灭，几人伴随黑暗，浅浅熟睡过去。
……
迟家，书房。
因为时差的缘故，迟瑾深在凌晨三点才结束一场跨国视频会议。
桌上还有很多文件没有处理，他的脸上就已经露出倦意，想必这周还是忙到没时间好好休息。
迟瑾深揉揉眉心，强撑着困乏将文件逐个处理完。
夜深得可怕，寂静的书房内只响着纸张翻页和写字的声音。
若不是一道来电铃声突兀响起，迟瑾深根本难以从工作的状态中走出。
他接起，语气中是满满的疲倦：“什么事？”
“阿深！”欢悦的女声并不是号码的主人，但迟瑾深没觉得意外。
“程愿。”他淡淡喊了一声，“你哥找我？”
“阿深你真伤人心，明明是我打给你，你却动不动就找我哥。”
电话那头的女孩说的委屈，又好像习惯了，在开玩笑似的。
一番沉默过后，迟瑾深动动唇，刚想说什么，对面就换了一个人。
“瑾深，你是不是又说什么惹我妹不高兴了？她居然破天荒地把手机还给我……”
“没有，你找我有事？”迟瑾深的心思还在工作上，对这兄妹俩的态度是同样的敷衍。
程野心知肚明，没再追问。他坐在沙发上，给手机开了免提：“周五下午四点，我和小愿就会到z市，你能来接我们吗？”
在国外的学业，他们俩已经提前完成，可能是因为爱的人都在z市，他们决定回归故里。
无奈的是，他们没订到直达的机票，否则不至于要各种转机，到现在离z市还差那么半天距离。
“可以。”
迟瑾深考虑到南悦从医大出来的时间是五点半，认为空挡中去接下他们也无妨。
“行。”程野朝坐在对面的程愿比了个手势，“对了，你和南大小姐发展的怎么样？要我说，你还是选我妹妹这种善解人意的好，不然你老是热脸贴着人家的冷屁股，我这个做兄弟的简直看不下去。”
程愿屏住呼吸，她从小就爱慕迟瑾深，连做梦都想当他的新娘。
她心高气傲，永远处于旁敲侧击的状态。可在国外的日子，她每天都想着迟瑾深。
尽管知道他已经有心上人，她对他的爱意仍是只增不减。
“我和她领证了。”
这一句话彻底打碎程愿的痴心妄想。
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烁着银光，迟瑾深珍视地摩挲着。
视线落到一旁的相框上，他眼底尽是温柔。
抱着一大捧金色雏菊的小女孩逆着阳光站在花海里，她笑容灿烂，一身白色长裙干净的宛若天使降临人间。
迟瑾深很感谢南悦的母亲，感谢她舍得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赠予他。
“领证？”程野用眼神安慰泪眼朦胧的程愿，示意她别再听下去。
程愿芳心受挫，她跑回房间，环抱着自己坐在床上，伤心地落泪。
原来她再无可能……
“瑾深，我多嘴一句。”亲妹不在，程野把话说开了些，“我不知道南大小姐为什么同意和你领证，但从之前的种种迹象表明，我觉得她肯定不是真心的。”
“是，我承认沈姨当年对我和小愿有收养之恩，我们也很敬重她。但南大小姐却没有遗传沈姨一点的好，你看看那几年她是怎么对你的？你怎么就死性不改，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他和迟瑾深一同在福利院长大，两人知根知底，无话不谈。
然而在这话题上，迟瑾深听不进去半句。
“我只认她一个，别的不要。”迟瑾深说的偏执，“无论她是不是真心的，我都不在乎。”
更何况南悦这会心里有他，他说什么都不可能放手。
程野有股一巴掌拍死他的冲动：“她知道整个迟氏都是你下的聘礼吗？瑾深，我很不理解，那时你才十岁吧？怎么就生出那样的念头……”
当年迟瑾深铁骨铮铮地找沈落芬‘提亲’时，不过十岁出头。所有人都以为他说的是孩子话，唯独沈落芬相信了。
她给出承诺，定下迟瑾深和南悦的娃娃亲，唯一的筹码，就是他必须拿出他的所有。
迟氏的第一笔创立资金是沈落芬给的，也是从那天起，迟氏的一切都转到了南悦的名下。
迟瑾深所有身家全属于南悦，得到的则是一生站在她身边的资格。
“她不知道。”迟瑾深垂眸，“别告诉她，她胆子小，会被吓到的。”
南悦说过，她不想他们之间有任何交易的痕迹，所以迟瑾深没打算和她摊牌。
程野长叹：“你想过后果吗？但凡她动点心思，你这么多年的努力就是一场空了。她是很好，可她不愿接受你，你又何苦和她纠缠不休？”
“听兄弟一声劝，放手吧，我妹也很好，她说不定比南大小姐更值得你爱。”
“我不想看到哪天你倾家荡产，身无分文地被人赶出去。”
“悦悦很乖，她不会的。”迟瑾深回绝道，“先这样，晚点再联系。”
手头的工作将近尾声，他不太想再讨论‘放不放弃南悦’的话题。
况且他本就有了答案。
电话被挂断，程野一脸懵逼，他刚刚是说那个蛮横无理的南大小姐乖？
还亲昵地喊她悦悦？
鸡皮疙瘩掉一地，程野再度感慨，某位名人说得真对，倔强的人一旦倔强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迟瑾深是如此，房间里哭声连连的亲妹更是如此。
“小愿，哭是没用的。”程野站在程愿的房间门口，背靠着墙，狂灌她心灵鸡汤，“爱情这个东西不讲究先来后到，你遇上他再早，也始终抵不过他对别人一见倾心。”
“瑾深当年刚来福利院的时候，谁愿意亲近他？连我们都是后来认识的，南大小姐那会不嫌弃他，换谁都会记一辈子的。”
“小愿，你长大了，哥希望你明白，人生就该拿的起放的下。今天没了一个迟瑾深，明天就会有千千万万个迟瑾深在等你，你要往前看。”
“……”
他絮絮叨叨许久，程愿听得烦了，没忍住怒怼道：“你说的这么轻松，有本事把你那个学医的女友甩掉啊？反正还有千千万万个她在等你，你回国就不用专门去向她解释我们的关系，让她和你分手好了。”
程野哪里愿意：“你想得美，我和你说，她早晚都会是你的嫂子，你最好别给我乱讲话。”
“哥，我是不是爱错人了？为什么他从来不看我一眼？”程愿百思不得其解，“我比所有人优秀，他为什么就是不看向我呢……”
“傻妹妹，你没爱错人，瑾深值得你爱。遗憾的是，他也有爱的人，只是那个人不是你罢了。”
迟瑾深对南悦的爱根深蒂固，连他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放弃，旁人又能干涉多少？
“哥，我要睡了，我不想让阿深看到我憔悴的模样。”
女为悦己者，程愿放不下对迟瑾深的执着，娶妻又怎样？
她想要的，就算用抢，她也一定要得到！
程野知晓她的性子，劝不动她，便就由着她：“好，那我到时候叫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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