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八章溺爱
冬夜降临，寒风凛冽，z市弃了银装素裹，迟迟不肯下雪。
街道寂寥无人，一辆白色越野车久久停在医大校门外，亮着的车灯说明了车里是有人在等待着谁。
面色异常冷静的男人望着紧闭的医大校门出神，手机被他翻来覆去查看到没电，他想找的人却一直未有回应。
“瑾深，我查到她们去哪了。”
陪他一起等了大半天的程野咬牙切齿道，脸色黑得可怕。
“地址。”迟瑾深淡漠开口，平静如水的双眸染了一丝薄怒。
程野给他开了导航，一路上都在平复心情，并且时刻告诉自己到了目的地之后千万别发火，不然一定会吓坏他的宝贝的。
“两位先生晚上好，请问……”
“我们是来找人的，麻烦告诉我这些人在哪个包厢。”
私人会所的迎宾员还没询问完，程野直接打断，耐心到了极限。
迎宾员不敢怠慢，连忙叫前台的人去查，顺便把他们带往那。
安静的走廊从远处传来一阵喊破喉咙的歌声，程野听出了许欣欣的声音，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可走近了，他的气又很快消了一半。
包厢里的女孩们不知为什么停止了嗷嗷乱叫，抱在一团伤心欲绝地痛哭着。
程野想一看究竟，猛地推开了门，坐在水晶桌上哭泣的两个女孩吓了一跳，一下止住了眼泪。
“是你们啊……”最清醒的李秋子像看见了救星似的对他喊道，“你快来管管你家欣欣，我快拦不住了！”
她的祖宗们煽情都煽到桌上了，她哪里顾暇得了两个？
程野有气难撒，憋着火气上前帮忙分开还赖在桌上不愿下来的陶惜和许欣欣。
全场最疯非她们莫属。
迟瑾深本以为会在一片混乱中找到南悦，没想到她乖巧地坐在沙发边缘，不吵也不闹。
“悦悦。”
他沉声喊道，所有的不悦在见到她时即刻消失。
好像只要她能出现在他视线里，他就可以包容她一切的任性行为。
南悦反应迟钝，隔了好久才慢吞吞抬起头。熟悉的身影落入眸中，她踉踉跄跄地起身，语调委屈。
“你怎么才来接我啊……抱……”
她张开手臂，朝他怀里扑去。哪想她眼里都是重影，一下奔歪地方扑空了。
没触碰到他，南悦站在那哭了起来，模样可怜至极。
“悦悦，我在这。”迟瑾深伸手揽她入怀，察觉到她喝醉了，来时想好的责怪全咽了回去。
“我去接你了，可你瞒着我提前先走了。悦悦，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下次别悄无声息离开了好吗？”
“我有发消息给你啊，好多好多条呢！不信你看！”
南悦止住哭声，解锁手机，拼命想看清屏幕上的消息。结果看完，她再次狂掉眼泪，哭得心碎。
迟瑾深看着她手机满屏的红色感叹号，心里有了数。
“悦悦乖，不哭了。”他拂去她的眼泪，柔声细语哄道，“消息我有收到，是我不对，太晚来接你了。乖，不哭了好吗？下次我不会再来晚了。”
南悦脑子发懵，听他一遍遍将过错往自己身上揽，哭得更凶了。
“瑾深，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默默爱了我一辈子，我却浑然不知。当我真正知道的时候，我已经错过你一辈子了……所以这辈子换我也爱你好不好？我不要再错过你了……”
“傻悦悦，梦里的一辈子是不算的……”
“我说算就算，不许你反驳我！”
“好，算。”
醉酒的南悦小闹腾了一番，迟瑾深好言好语把她抱在怀里哄，完全是人间温柔本身。
程野大概是反面教材，许欣欣喝醉后倔得很，任凭他用尽各种方法，她也不放开陶惜跟他走。
“你看我回去怎么治你！”他气急攻心，强行将她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往外走，“瑾深，今晚到我家过夜吧？明早我们好一起审问她们。”
“嗯。”
考虑到时间过晚，不方便回迟家，迟瑾深接受了他的提议。
……
程家。
程愿无聊地刷着肥皂剧，时不时看一眼时间。
墙上的时钟停留在十一点，她不由纳闷程野怎么还没回来，以往这个点，他早就在她面前跟未来嫂嫂卿卿我我了。
许久，寂静的别墅响起长长一道门铃声，程愿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肯定是程野又忘记带钥匙了。
她起身去开门，抱怨道：“哥，你什么时候改改你丢三落四的习惯？”
“晚点再说这个问题，你哥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忙。瑾深他们今晚在我们家留宿，你带他们到客房吧。”
程野阴沉着脸，肩上的许欣欣依旧胡乱扑腾，他气势汹汹走向卧室，暗道待会一定要给她点教训。
“你们先进来吧。”程愿搞不清状况，但听到迟瑾深要留宿，她自然是心喜不已，“客房在二楼，你们跟我来。”
“打扰了。”
迟瑾深客套道，小心翼翼抱南悦上楼。
“阿深，你非要和我这般生疏吗？”程愿苦苦笑了，“你明知我对你的心意……”
“那又如何？”
他冷声反问，眼里容不下她半分位置。
心房填满了酸涩，程愿噤声，胸口的窒息感使她对迟瑾深的执著愈演愈烈，如同毒药，诱她上瘾。
阿深，我是永远不会放手的……
漂亮的美眸划过阴鸷，程愿送他们到客房，神情难辨喜怒地离开了。
李秋子搀扶陶惜的同时，没忍住对迟瑾深说道：“悦悦是喝醉后最乖的，你……手下留情？”
她们今天上演这么一出，想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她和陶惜还好，没给自家那位抓个正着，南悦和许欣欣就不同了，明显撞枪口上了。
“我不会对她做什么，她需要好好睡一觉。”迟瑾深爱惜地望着怀里酣然入睡的人儿，气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李秋子愣了会神，腾出手帮他开门：“你抱悦悦进去吧，我替你们关门。”
“多谢。”
无所谓笑了笑，李秋子惊叹于他的理性，看来她眼里懵懵懂懂的小女孩，终于遇见了值得的人。
感慨间，李秋子关上了他们房间的门，扶着不省人事的陶惜到了隔壁。
冷冷清清的程家因为几人的意外到访，多少有了生气。
夜深人静，今日的事姑且落下帷幕。至于明日会不会再提，那也是明日的事了。
……
夜里，认床的南悦睡得很不舒服，加上酒醉的难受，她窝在迟瑾深怀里哭啼，似婴儿一般。
“悦悦乖，睡一觉就好了，我在这陪你。”迟瑾深轻拍着她的背，将她搂得更紧。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周身，南悦逐渐停下抽泣，安心入眠。
第二天天一亮，宿醉的头痛感令南悦醒得极早，她揉着太阳穴，缓缓坐起身来。
陌生的房间映入眼帘，她心下一惊，连忙掀开被子，想下床出去看看。
双脚落地的霎那，刚好有人开门进来。
“瑾深？”
南悦意外地喊道，脑海里搜寻不到昨晚的记忆。
“还难受吗？”迟瑾深将刚煮好的白粥放到床头柜上，伸手顺了顺她凌乱的头发，“悦悦，你昨天很不乖。”
“对不起嘛，以后不敢了。”南悦可怜兮兮地说道，“我不难受了，你别生我气……”
这种时候，她非常懂得该如何向他撒娇。
在她意料之中，迟瑾深果然没再追问什么：“起来吧，等会把粥喝了，会舒服点。”
“好。”
南悦乖巧地点点头，起身去洗漱。
几分钟后，她走出来随口问道：“瑾深，昨晚你帮我洗了澡？”
迟瑾深拿着调羹在弄凉白粥的手一顿，耳根通红。
他默不作声，手足无措地想要组织语言回答她。
“老公，你的反应真可爱。”南悦嫣然一笑，凑到他身边，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礼尚往来，我害羞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夸我的。”
“你开心就好。”迟瑾深由着她胡来，舀了一勺白粥喂她，“吃完再闹。”
南悦笑容更甚，任他像对待小孩似的喂了她一碗粥。
等吃完最后一口，她才想起小姐妹们的存在。
当她得知自己是在程家，部分模糊的记忆变得清晰起来。
她貌似在喝醉后，跟迟瑾深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情话。倘若再露骨点，她就是在直言告诉他，她是个重生归来的人。
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南悦很庆幸自己嘴够严。
“悦悦，过来，我们下楼。”
迟瑾深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朝她伸出了手。
“嗯，来了。”
南悦上前牵住他，想依靠掌心传来的温暖融化心中的不安。
如果你知道最开始我是带着目的性和愧疚去爱你的，你还会像昨天那样原谅我吗？
这是南悦重生以来一直问不出口的问题，在深爱她的迟瑾深面前，她变得胆小了。
所以，她一定要恪守好这个秘密……
若有必要，她这辈子都不会向人提起。
“早安，阿深。早安，南小姐。”
心不在焉地走到楼下，甜美清亮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迟瑾深冷淡地嗯了一声，客随主便地拉着南悦入座，象征性动了几口程愿辛辛苦苦准备好的早点。
谁家宝贝性格这么坏？回人家一句早安很难吗？
无奈摇摇头，南悦接话道：“早安，程小姐。我们多有叨扰，你可别见怪。”
“南小姐放心，我和阿深从小认识，很高兴你们能来，又怎么会觉得叨扰呢？”
程愿刻意强调‘从小认识’这四个字，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和得意。
“那就好……”
南悦习惯了她的说辞，早就不吃醋了。
“悦悦，秋姐她欺负人！你帮我一起修理她！”这时，陶惜愤愤不平地跑下楼，对南悦控诉李秋子的恶行，“她刚才居然把我踹下了床！就因为我起不来，多狠心的女人啊！”
李秋子慢悠悠走来，给了她一记白眼：“昨晚是谁发酒疯不睡觉？是谁吵着要再来一杯？你但凡有点良心，我都不至于踹你。”
“谁让你要了那么多酒，还点了几个小鲜肉来陪喝，我可控制不住自己的酒量……”
陶惜唉声叹气道，一股脑说出了本不该提及的事情。
“小鲜肉？陪喝？”程野从房间出来，凑巧听到这几个字眼，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又蹭蹭蹭地上来了，“好啊，欣欣宝贝，看来昨天晚上我是教训得轻了，今晚继续！”
他恶狠狠地在许欣欣脖子上咬了一口，恨不能现在就吃了她。
许欣欣闷哼一声，揉着酸疼的腰，委屈巴巴地不敢反驳。
“老公，我没让他们陪我，我都是自己喝的。”南悦眼见事情败露，赶紧为自己辩解。
“嗯，我知道。”迟瑾深勾唇，漆黑的眼底有着浅浅笑意，毫无底线地信她。
“瑾深，你这叫溺爱过度。”程野见状，叹气道，“你该学学我，碰上不乖的，就得拉到床上教育一番，不然真的会无法无天。”
南悦不甘示弱，回怼道：“你别教坏我老公，还有，对欣欣温柔点，你要是欺负过头了，我们可会带她另觅新欢。”
“对，悦悦说的没错。”李秋子和陶惜异口同声道。
程野语塞，只好瞪了置身事外的迟瑾深一眼，示意他管管自己的人。
“悦悦，别闹。”迟瑾深似乎意外向着程野，“有些事你在心里想就好，说出来会不灵的。”
话音才落，程野眼角嘴角都抽了抽。
呵，他是信了邪才觉得迟瑾深会帮他说话。
“知道啦。”
南悦见好就收，不花精力和程野斗嘴。
这顿早餐进行得和谐，他们时不时畅谈两三句，彼此熟悉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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