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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五章


夏末。

        仍是炎热狂躁,热风扑过脸颊,将躺在毛驴身上一人遮蔽日头的帽子快要吹掉。

        潋子经手快速攥紧,突然紧皱眉头,眼睛受到刺眼的阳光不适眯起,后缓缓睁开,入眼帘的日梢头青绿密枝叶不停摇曳,向远处的巍巍茂密山脉招手,似乎在迎接最后夏季的狂热。

        呀,快到了。传说中的苍穹一脉。

        一路上,经过大大小小的村庄,乡县,潋子经问过的每一句话便是:

        “大婶,您知道苍穹山往哪走吗?”

        “苍穹山啊,那是个好地方,里面的人好着呢。你瞧,你瞧瞧,翻山过去那个顶最高的,便是苍穹了。”

        “大叔,您知道苍穹山在哪吗?”

        “我曾去拜学过棋艺,那里的人深不可测啊,哝,只有苍穹山峰是最高的峰。”

        潋子经微微一笑得到了满意的回答。

        望着最显眼的一座高山,翠绿油油盖山,山峭岩壁碧白嶙峋,数座高楼矮房立于顶峰,显高不可攀不可亵渎,那峭壁之下又一座庙屋藏于深林里。

        苍穹头顶之上漫雾氤氲,碧烟四晕。

        广阔天地,山峰叠峦,渐苍茫成蓝碧云影。

        将要开启新的篇章了。

        潋子经。

        山脚下正牵着小毛驴走山路,路遇一个与她一般大的男孩,男孩蹲在树丛里支支吾吾自言自语玩虫,

        “嘿!小孩儿,你在此做什么?”

        “我、我、我是耳邬,你,有何贵干?”

        声音断续迟钝,口吐不清,说话略显急躁。男孩儿站了起来,见他在远处,眼睛东瞄西看、手部小动作不断。身子衣服倒是干净。

        潋子经看着他的嘴巴开合,想替他说话,看着他表达急切,跟着模仿自己的嘴也动了起来。

        “耳邬兄弟,我、我、我叫潋子经,想去苍穹山上找一个人,你、知道怎么走吗?”

        “你找、找的人,我知、知道,很多人都在找他。你看那,他住在大山里,一直没有下过山。大山上的房子就是他的。”

        手指着峰顶不停微颤,两人抬头只见曾看过的山顶之上三座鼎立。

        “不、不过,上山之路难、难走,我且带你上山、山吧。”见他对着自家小毛驴流口水,潋子经笑了笑。乐于助人的小痴儿。

        巍峨之下,高高望去,山脉之中数条委蛇小道潜伏其中,时现时隐没。

        苍穹山脉与邻山相接石桥,峭壁间栏杆栅道凿壁而建,栅道时有两三人影走过,纷纷往往皆去往山里庙屋,看来此人极受崇戴,不见真容只闻其人,不知是个何许人也?

        经过道听途说一番,想必也是个孤山隐居的高人。

        来拜访他的人不少,堪称神秘。

        心脏突然跳动,潋子经暗自揣度着,见他人又不会吃了自己,何苦紧张起来了?

        停驻看了眼顶中命运高塔,后又继续行路。

        潋子经一行,在山脚的斜坡上,正拉着驴往前走,此时听到笑声朗朗笑语不断,男子的沉厚女子的娇柔,便看到身后转角走上来了三两人,身着华服。

        男子礼让女子先行,温文尔雅,宽袍文服头戴玉簪,女子从容细步面色微笑,粉嫩纱裙,手摇绣花罗扇,旁的侍从弓背侧立。

        两人看见潋子经身着男装黑服便衣拉着小驴,身边还有个憨傻儿。

        两人微微点头示礼,主动问道:“想必这位小哥儿也是来此求学的吧。”优雅微笑,对着潋子经。

        潋子经擦了擦自己的小手,此时害羞得颔首垂目,只盯着眼前的华丽衣角。

        什么求学,她不过是走投无路,被赶出来了,才来投靠罢了。

        自卑的感觉油然而生,这些漂亮学生还是第一次见。

        从前所遇所见除了观相子以外,皆是与她身世相同的五大三粗,包括庙里和尚都是憨态拘实,更没有如此细白嫩肉,眉眼含情柔光艾艾,不经人世的和睦春风感。

        隔离感。

        而后脚下仿佛听到又一行人前来的“谈笑风生高谈大论”,

        “你怎的如此自信?疏子肯收留你?巨风兄脸皮颇厚啊。”

        “嘁,疏子如何,即使皇帝老儿也得敬我爹三分,老子掷千金家里有的是钱,我看他是见了钱,屁话都放不出来几个!还跟前装高雅,呸!要不是这里学术闻名天下我爹会送我来?那张臭脸,我直接将钱砸他脸上!”

        “得得得,别在这吹牛,丢人现眼,唐兄,我们走吧,臭显摆什么啊。老早看不惯他,毁了学堂的好名声。”

        三人对话传至前方的潋子经耳中。

        第一次见到华裳,第一次见到与她不相同类。

        天生而来的高贵自信感,却又充满着炫耀,谦和,好面子的矛盾感。

        这便是现在的所谓的后起之秀吗?跟观相子相当不同。

        观相子的朴素无华,低调,气质风雅,谈吐文明,善良忧国忧民,从未暴戾,如涓涓流水行事舒适妥和。

        潋子经敛目,未久,三人前后行来,两人同步。一人走在后面大摇大摆,身边还有个侍从。

        前脚来的两人,一人一身素衣却高傲昂首,另一人温和礼谦服着典雅。见到停在此处休息的公子小姐,纷纷行礼,道安问候。

        似是关系很熟,对彼此了解,询问最近如何。

        一阵玩笑话后,皆让礼,四人向前方行去,也邀请潋子经一同前往苍穹山路,

        而后面的一人,潋子经往后看了看。

        只见玄袍丝线纹绣精致,透着反流光。束发冠玉,领口雕刻麒麟纹,脚蹬紫秀纹翘头履,眼神凶戾三白眼。

        此时叫唤着侍从跪下,爬过背上,让瘦柴的侍从背他向前走,步伐蹒跚,腰背弯了一半,此人立刻大骂狠拍两三下侍从的头,发出闷响。

        这便是王公贵胄,观相子曾有一件麒麟纹华服,却极少穿,只有身份高贵的高门大家氏族才可穿。

        潋子经所见。

        此去山里,未见凶险,白日瑕暑,即将夏季褪去,秋天主场,等至寒冬。

        信早已传鸽过来,潋子经,当真继续上山?还是放弃下山?此时皆尔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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