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厕所里的女婴

　　祁遇完全相信周棠能把他从内科病房打到外科病房。杨易跟他说过，这姑娘高中就敢在公交车上蹲守扒手，打自己这个病号还不是手到擒来啊？
　　周棠晃着拳头，“老老实实的！”
　　祁遇唯唯诺诺的点头。他在想，以后在她面前做个妻管严也挺好的。
　　晚上，周棠妈给周棠打电话，说是远房表姐丽萍也在这家医院生孩子，让周棠先过去瞧一眼，她明天过来。
　　老家那些亲戚，周棠认识得没几个。在妈妈的不断引导下，她回忆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这个表姐是谁了。她是妈妈的表舅的孙女。小时候还和周棠因为一根公鸡毛吵过架。
　　周棠舔了舔嘴唇，有些抗拒。“妈，祁遇这里也走不开呢，要不你明天自己来看她吧，我就不过去了。”
　　周棠妈却不依不饶，“你先过去，她这是第三胎了，前面两个都是闺女，这一胎要是再不是儿子，她婆婆肯定不给她好脸色看。”
　　呃，还是超生……
　　“那我去了管什么用？”周棠很是不解。
　　周棠妈压低了声音说：“你不是警察吗？去吓吓那个老婆子！”
　　周棠瞬间无语，人民警察还能有这作用？老周肯定不知道，不然非得训妈妈一顿不可。
　　“妈！我是警察不假，她婆婆又不是犯罪嫌疑人！”
　　“你这孩子！让你给表姐撑下腰怎么了？亏表姐小时候还带你去买好吃的呢！”周棠妈的声音陡然提高。
　　周棠想，老周说得没错，这老太太思想觉悟太低了。
　　说起表姐带她买零食，周棠气就不打一处来。什么带她买零食啊？钱都是自己付的，她就带个路！还有一次，这表姐带她去捡废铁卖钱，被大鹅追着咬，毛衣都咬脱线了，跑了二里地。最后卖的钱还让她给吞了。
　　老太太在电话那头说个没完，无非就是表姐有多可怜，她婆婆多损。周棠实在受不了，最后还是答应下午去妇产科看看那个远房表姐。
　　从内科病房到妇产科，周棠都在想该跟这个表姐说什么，也没准备什么礼物，万一孩子已经出生了，自己是不是该给孩子准备个红包啥的。想到红包，周棠又开始发愁，红包该给多少？两百太少，一千又舍不得，就是个远房表姐，何况祁遇也在住院，这家伙一穷二白，所有费用都是自己出。这钱包压力有点大啊。
　　不知不觉走到妇产科，按照妈妈给的名字，她找了一会儿，终于见到了这个远房表姐。
　　说实话，这表姐跟小时候长得一点都不像。周棠记得以前她胖乎乎的，一笑起来两个酒窝，看起来特别甜美。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又瘦又黄，一点没有大多数孕妇的臃肿样子。
　　自报家门后，丽萍表姐才认出她是谁。没有姐妹相见时的激动，因为实在是不熟，周棠反而觉得有点尴尬。正不知道说什么好时，丽萍的婆婆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姑娘，七八岁的模样，长得也是又瘦又黑。
　　“妈，这是我表妹周棠。”丽萍见婆婆进来了，忙给婆婆介绍周棠。
　　婆婆看起来六十来岁，长得倒是胖乎乎的，看起来挺慈祥的。可就是这个看起来慈祥的老人，对丽萍的话却像没听见一样，当然，也没理周棠。
　　丽萍有点尴尬，继续说：“她是警察，在榕城公安局做刑侦工作。”
　　再看看太太，脸上这才有了丝笑模样，拉着周棠的手解释说：“她表姨啊，你可别见怪，我这是担心丽萍。”
　　周棠摇头，“理解。生孩子嘛，都是拼命的事，您担心她正常。哎，姐夫呢？”
　　丽萍和她婆婆面面相觑，谁都没说话。
　　周棠也没再追问下去。带两个小丫头到医院的小超市里买了点玩具和牛奶便准备回内科病房。
　　她刚踏出病房门口，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捧着个什么东西从她面前一闪而过。她只看见那东西上面有血，具体是什么她没看清。
　　医生跑过，后面几个孕妇和她们的家属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唉唉唉，看到了么？他手里捧的是个孩子！”
　　“孩子？”
　　“嗯！是个孕妇把孩子生在厕所里了，可吓死我了！”
　　“不是吧！”
　　“怎么不是，就是那个十八岁的小姑娘！”
　　……
　　周棠皱眉继续往前走。走到护士站，听到一个护士对另一个护士说，“什么十八岁？她只有十四岁，真是作孽！”
　　周棠停下来看着说话的护士，问：“你们是在说刚才把孩子生在厕所里的女孩么？”
　　两个护士对视了一眼，犹豫着点了点头。
　　“报警了么？”周棠问。
　　护士摇摇头，“还没有，但是主任说要报警。”
　　“马上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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