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短短数日,纷扰不断
木屋内的床幔共有三层,原本是轻薄的纱帘,即便隔了三层,也只能隐约辨认出一个纤细的身影。
男人聆听着衣物轻落的声响,感到不自在,目光不自主地投向那单薄的轮廓,随后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他深知,每当苏漾面临生死关头,她从不拘泥于琐事,但作为男性,他不禁想,苏漾作为一个女性,难道就不能稍微顾及一下自己的名声吗?
床幔内的苏漾却似乎对周遭的一切失去了感觉,她正麻木地处理着自己肩上的伤口,心中盘算着毒发前的种种事宜。
她已经暴露了自己掌握邪术的秘密。
她也展现了自己并非全然善良的一面,甚至亲手斩断了明玉雪的胳膊。
接着……
她已经逃亡了整整两天。
回到原处,该如何解释这一切呢?
苏漾突然感到剧烈的头痛袭来。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才重新穿上那件轻薄的里衣,掀开床幔,正巧与男人的目光相遇:“小乞丐,我要脱衣换药,你为何还不离开?”
苏漾的目光变得锐利,仿佛要穿透一切,直视着乞丐。
乞丐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我其实一直都在这里!”
“那你为何不离开?”她质问道。
“我并未离开,而你却已经更换了药物,脱下了衣物,我并未做出任何不当之事。”
乞丐的脸上流露出无辜的神情。
这明明是他的领地,甚至是他暗中安排人手潜伏在猎场周围,以防这位小祖宗再次惹出麻烦,恰好又救下了她,当时她正遭受毒发之苦。
为何他反而要受到责问?
苏漾凝视了他片刻,最终无奈地移开了视线。
乞丐所言确实不假。
并且,自己那狼狈的样子,乞丐也已多次目睹。
“你醒啦!”芸妍突然从门口进来,急匆匆地跑向苏漾,小心翼翼地扶她躺下,“老大说你是因为旧疾复发才会如此痛苦,快喝点水,吃点粥,否则身体会吃不消的。”
苏漾轻轻抿了抿嘴,无声地对乞丐竖起了大拇指。
幸好,芸妍并未被卷入这场怪异的事件中。
苏漾吃饱喝足后,接过芸妍手中的浅紫衣裙,迅速穿上,整理好头发,便朝外走去:“这两日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得先去找萧意梧。”
“等等!”乞丐叫住了她。
苏漾困惑地转过身,只见一个柔软的包裹被塞进她的怀里,一名乞丐正带着无奈的神情望着她。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她询问道。
“这是近两日的证据,我不慎从山坡上跌落,途中遇到一位挑水的婆婆。在晕倒后,我被她照顾了两天。这个包裹里是婆婆给你的财物,而这些衣物,是你用发簪交换得来的。”乞丐一边说着,一边从苏漾的发间取下一根银簪。
他的手法总是如此巧妙无痕。
苏漾不禁失笑,紧紧抱住了手中的粗布包裹:“明白了,我接下来应该去哪里寻找萧意梧?”
“别庄,他隐瞒了你缺席的事实,并且暂时收容了丞相府和淮安郡主等人。皇上似乎已经开始调查慕容家了。”乞丐坦白道。
苏漾眉头紧锁:“皇上调查慕容家?对了,这次白虎伤人的药……”
“那是上层人物的安排,具体细节不便向你透露。”乞丐的眉头也紧蹙,一边递给苏漾两瓶上等的金疮药,一边继续说,“这个暗庄,我恐怕是守不住了,得从头开始了。”
“是因为白虎失控,黄色药粉是你们上级提供的?所以暗庄要保不住了?”
“暗庄内部混入了齐国的间谍。说来奇怪,齐国自身正面临内忧外患,却还敢在我们京城搞小动作,其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隐情……另外,齐国似乎盯上了你,我担心这个暗庄将来可能会暴露你的行踪。我打算带着芸妍,另立门户。”
乞丐的语气愈发严肃,提及“盯上苏漾”这几个字时,他的眼神更是异常专注。
苏漾似乎并未察觉到这一点,沉思片刻后,她只是轻轻点头:“恰好,我最近对暗庄的动向也持怀疑态度。先是我的毒药出现在崂山县,接着又是齐国的奸细。如果你打算另立门户,我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
“此话怎讲?”
“萧意梧的书信往来,我了如指掌。”
苏漾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尽管她之前看似对萧意梧的事务漠不关心,但她所听闻的只言片语,也足以让她洞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然而……
尽管我明白情况,也只能向你透露大致的方向。若深入细节,我恐怕会犯下背叛国家的罪行。若萧意梧得知,他定会将我处以极刑。
乞丐听后,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推搡着她朝门外走去:“你并不清楚萧意梧现在对你有多深的感情,快些回到他身边去。至于这些事情,我还需要慢慢脱身,待到京城我们再详谈。”
苏漾感到肩膀一阵疼痛。
以往,她或许会戏谑乞丐缺乏耐心,寥寥数语便催促人离开。
然而此刻,她真正开始忧虑该如何应对萧意梧。
不能完全揭露自己的底牌。
同时,又必须尝试去信任对方。
究竟该如何是好?
她无奈地步入山林小径,而身后的乞丐却依旧凝视着她的背影,迟迟未能回过神来。直到芸妍缓缓走近,审视着乞丐眼中的阴郁,她轻轻抿了抿唇:“如果痴情只是单方面的执着,不如学会放手。”
乞丐怔了怔,随即转过头来,目光紧锁在芸妍那双清澈的眼眸上,微笑着回应:“事情哪有那么简单。正如你无法忘怀春香阁的往昔,无法释怀那失去的纯洁,我这些年的深情,又怎能期望在一夜之间就轻易割舍?”
短短数日,纷扰不断。
秋日狩猎的祭祀仪式草草结束,紧接着便是皇帝下令的全面搜查与深入调查。
白虎的突袭,王妃的遇刺,两起重大事件,不可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齐国使臣单雅图以病为由早早返回驿馆,似乎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返回齐国的事宜。礼部官员前往询问:“单雅图大人,据闻您在探望王妃之后,是晕厥离开的,不知其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单雅图的面色微微一变,最终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王妃的伤势过于严重,我只是一名普通的文官,何曾见过如此多的血,一时之间失了方寸。”
礼部官员目光微凝,对这个解释显然并不买账。
哪国的使节不是胆识过人、智慧超群?齐国不可能派遣一个见到血就惊慌失措的庸才前来。
况且,信王所杀的齐国人不在少数,单雅图作为齐国的使臣,理应没有理由去为一个双手沾满同胞鲜血的信王掩饰什么。
礼部官员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目送单雅图一行人离开,然后缓缓地返回皇上的帐篷,将他的看法和整个事件的经过详细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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