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说客
江辰点了点头没有拒绝宋明德的邀请。
两人上车后,宋明德主动地落坐在一旁,从车厢的角落里变出一个小茶壶,放在了一边。
“江大人,来尝尝我从我爹的屋子里顺来的好酒!”
江辰笑了笑,伸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随后问道:“刚才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你认识他?”
“你是说那个千牛卫叫林溪的统领?”
宋明德想了下说道:“我听说过,他本是北境战场的遗孤,被当时的先锋大将忠勇侯所收养,后来取名林溪,一直的在为忠勇侯府效力。”
“在边军历练了几年后,回京便被忠勇侯收为义子,后来凭借这层关系,随后就到千牛卫效力了。”
“听说他在千牛卫名声很好,是四大统领中最有希望继任都督的人,加上家里的关系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如果不是这次皇上昏迷的话,估计他已经是千牛卫都督了。”
“原来是这么一个义子!”
宋明德笑了笑,继续说道:“江兄,林溪虽然有能力,但是跟您比起来就差多了!”
“我最近听说了你做的事儿,那真是天崩地裂的大胆,以一千五百人就能平叛两万人的城卫军,皇上当初夸你是国士无双,绝不是言过其实啊!”
宋明德的父亲宋典是工部尚书,上次城卫军叛乱的时候,他也在场,自然是知道江辰是怎么做的。
“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江辰苦笑了一声说道:“我的所作所为,其实说到底,最后也只是为了自保!”
宋明德若有所思地说道:“江兄,我坦白问您一句,是真的已经决定,要站在太子殿下的身后了吗?”
江辰警觉地一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你为什么这么问?”
“江兄可知道,为什么上次你领兵入宫,太子却依旧不敢对万贵妃母子如何吗?”
江辰皱眉问道:“为什么?”
“因为名分!”
宋明德抬头说道:“江兄可知道,太子其实是庶出的皇子,他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娥,死后才被提为王贵人?”
“有什么区别吗?”
江辰皱了皱眉头说道:“三皇子,不也是庶出吗?”
周帝本来是有嫡子的,不过还未成年就夭折了,而原配仁宣皇后去世,整个后宫的嫔妃谁也没能再染指后位。
哪怕是万贵妃,凭借自己傲人的家世和手段也只是坐上了皇贵妃的位置。
虽然在后宫权力堪比皇后,却到底也没有那个名分。
宋明德认真地说道:“这不一样,太子的生母毕竟已经去世,而且只是一个贵人,连妃嫔都算不上。”
“可三皇子的生母万氏现在是皇贵妃,而且万家在朝堂上的势力非同小可,他的父亲万太师配享太庙,两个哥哥一个户部是尚书一个是北境大将军,万一她将来升到后位,到时候三皇子可就是嫡出了。”
“那又如何?”
江辰不在意的说道:“嫡出也好庶出也好,都是皇室血脉,而且现在的情况,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宋明德连连摇头说道:“大周自古皇位都是立嫡立长,太子虽然年长,治国也尚可,但是他庶出的身份如果不改变的话,是登基无望。”
“江兄,你我都是府上嫡子,可能不知道嫡庶的区别!”
“莫说是皇家,就是在寻常人家,小妾与玩物无异,而在府上那些妾室庶出的孩子,其实不过就是比佣人高一级罢了!”
“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江辰看着宋明德的眼神微冷,“是三皇子让你来做说客的?”
“江兄,太子虽然确实优秀,相信将来也是个好皇帝,可他的身份如果不能改变的话,从大义上来说,只能支持三皇子。”
江辰问道:“这是你的看法,还是你父亲的看法?”
宋明德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说道:“江兄,我确实有这个意思,这是我父亲的看法,也是朝堂上大部分官员的看法!”
“如果江兄愿意改投别处的话,我宋家可一力为你担保,三皇子绝对会以国士之礼待之,以你的能力,将来位列三师,当朝宰辅也不是问题啊。”
“停车!”
江辰冷冷地喝道。
“江兄!”
“我让你停车!”
江辰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指着宋明德喝道:“宋明德,从今天起我与你割袍断义,另外回去告诉你父亲,你们想要投奔个好前程我不反对,但也不要把我想的跟你们一样。”
“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着,江辰直接拎起一片衣角,直接挥刀砍了下去。
“江兄,不要!”
宋明德突然扑了上来,一把抓住江辰手中的匕首,不让他割下去,指缝里的鲜血一滴滴的落下。
江辰皱了皱眉头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兄,虽然我们两个各为其主,但是江兄的为人我还是很佩服的,宋明德没有您这样的气节,但我想要交您这个朋友。”
宋明德疼的满头是汗,对着江辰露出了一抹笑容说道:“况且,你好歹让我把话说完吧!”
江辰收回了匕首,看着满手是血的宋明德说道:“有什么话,快点说完吧!”
“江兄,上次你把户部的钱全都赚走了,这次东南水患朝廷无力赈灾,灾民已经聚众哗变了,眼下这些灾民,在某些有心人的指引下,正朝着帝都赶来,用不了多久就会冲到皇城,你猜他们的目标是谁?”
江辰皱了皱眉头说道:“怎么,三皇子他们想用灾民对付我?”
“现在帝都的城卫都在你跟太子手中,他们调不动兵,也没办法对抗你,现在就只能用这些灾民来对付你,你想想看如果大批愤怒之极的灾民,朝着你汹涌而来,到时候你是杀还是救呢?”
宋明德说完这句话后,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宋少爷,太傅府到了!”
“江兄,希望你能一切安好!”
宋明德恭敬地行礼说道。
江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下车之后站在门口想办法。
“少爷,你怎么不进来!”
这时候,小石头凑上前问道。
“走,备车,我们去羽林卫大营!”
江辰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吩咐小石头,准备好马车前往羽林卫大营。
小石头虽然不懂他为什么还没回家就要去羽林卫,不过他知道有些事儿不能问,还是牵上马套好车,直接离开了太傅府。
很快,天色稍微暗了一点,马车来到了东郊山上的羽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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