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自卑自傲
对于自己是庶出的事实,小的时候还好,但随着年龄一天天长大,龙傲天还是觉察出了庶出子和嫡出子的区别。
尽管那些奴婢仆人、朝中大臣、王侯将相,或者是王族的其他成员,都对他这个庶长子毕恭毕敬,但龙傲天知道那不过是他们逢场作戏罢了。那些人心里最看重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嫡出的那些王子公主们,尤其是嫡长子龙问天。
龙傲天是天筑国王族中年龄最大的,却因为是庶出而没有资格继承王位,这是他最接受不了的事情。
慢慢地,龙傲天的心理便开始不平衡起来。
龙傲天一直认为,只有嫡长子才能继承王位的这种传统,是很不公平的。在他看来,王位继承就不能看出身,而是要看能力、看品行,要有能者、有德者居之。
应该说,龙傲天的这种想法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龙傲天本来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人,长相也很俊朗。加上他自幼练习武艺,功夫也很不错,而且也颇通文墨。
单从个人素质上来说,龙傲天确实有一定的过人之处,也有能力处理一些国家大事。
但可惜的是,随着心里的不平衡感持续发酵,他的内心慢慢就变得扭曲起来。
由于在王位继承权的问题上心有不满,并且长期得不到满足,龙傲天渐渐地便变了一个人。
龙傲天慢慢地变得冷漠无情,变得不能容人,变得目空一切,变得恃才傲物……但同时他也变得妄自菲薄、很不自信。
有时候龙傲天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厉害、最高贵、最优秀的人。
有时候他却觉得自己是天下最无能、最低贱、最可怜的人。
对于龙傲天的这种反常状态,后来老天筑王龙震邦还是觉察到了什么。
虽然龙傲天是庶出的,但为了让龙傲天心里感到平衡些,老天筑王便给龙傲天派了一些实职,让他担任一些职务,处理一些实际的事务。
龙傲天得到这些职务后,却还是提不起兴趣,但也不好推拖。他做事中规中矩,既不去繁衍,但也不是很用心。
看到龙傲天似乎还不满意,到后来,龙震邦更是加封龙傲天为镇国公。
要知道,天筑国的国公之位,是仅次于天筑王的爵位,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坐上这个位子。
天筑国等级最高、职权最大的便是王,其次下来的爵位便是按照公、侯、伯、子、男,凡此五等来划分等级的。
第一代天筑王龙玄元,曾留下一则万世不能更改的遗命:
“异姓不封公,同姓不称王”。
“异姓不封公”便是说,天筑国里只有龙姓的王族成员,才能封国公的爵位。其他异姓族人,不论功劳多大,都只能封侯、伯、子、男这四个爵位,却不能封其公爵。
这只是因为公爵的职权太大,这可不是一个虚位,而是一个权力只次于王的、有实权的爵位。
为了不使天筑国的权力外流,故而第一代天筑王龙玄元留下了这个遗命。
而天筑国历史上,能够封公的却并没有几个。
一来,是才德功勋堪配此位的王族成员并不多。二来只因国公的权力太大,历代的天筑王为了使自己的权力最大化,一般都不会轻易封王族成员国公的爵位。
除非是哪位王族成员有了绝世功勋,或是有过人的才德,才会被封为国公,但也是只封一代——国公之位并非世袭罔替,是不能传给下一代的。
而“同姓不称王”是说,天筑国只能有一个王,那就是天筑王。只要天筑王在位,其他人不论是异姓之人,还是其他龙姓的王族成员,就都不能再称王,否则便视其为反叛。
而老天筑王虽然加封龙傲天为镇国公,但并没有给对方兵权,而是只让龙傲天负责税收和户籍管理方面的事。
因此虽然被封为了镇国公,但龙傲天却并不高兴。一直以来的抑郁不得志,早就改变了他的心性。
尤其是没给他兵权这件事,更让龙傲天不满意,他觉得是父亲不信任他,怕他有了兵权后会有什么不臣之心。
因此龙傲天认为他父亲这么做,不过是在宽慰他,甚至是怜悯他、可怜他。加封他的国公之位,也不过是一种施舍罢了……
故而龙傲天内心的不平衡感,非但没有因此有所减少,反而是更加地强烈了。
而老天筑龙震邦王此举,确实是为了平衡一下龙傲天的心理,好让龙傲天能安心做事,不再有什么怨言和不满。
而龙震邦之所以没给龙傲天兵权,并不是怕龙傲天有什么异心,只是他认为龙傲天不擅长带兵而已。
应该说,龙震邦作为一个父亲还是不错的,在对待子女的问题上,他还是可以尽可能地平等对待。
但哪知事与愿违,龙震邦的这个做法,非但没有安抚龙傲天,反而更加助长了龙傲天的不满,甚至是激发出了龙傲天的野心。
在龙傲天想来,国公的位子,必须是有很大的功勋才能坐上去。但他却并没有立下什么大的功劳,而他父亲不过是为了安慰他,就封他为镇国公。
这就使龙傲天不由得多想了起来,既然他可以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公,那他为什么就不能做天筑国的王呢?!
有了这种想法之后,龙傲天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慢慢地他也想开了。于是他又开始变了,变得兢兢业业,变得尽职尽责,变得与人为善,变得包容宽和……
但这虽然可以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龙傲天内心深处其实很明白,他这么做不过是在逢场作戏,甚至可以说是在韬光养晦,因为他有了一个更大的目标,一个大到他可以为此做任何事情的目标……
自此以后,龙傲天表面上看起来虽然很正常,甚至有时候和他的名字一样,有点高傲自大,但在内心深处,他却还是感到很自卑。
这种自卑感是从小就形成的,很难消除,最起码不是无缘无故可以消除的。
故而这天他要和张啸天比武,但却看到张啸天并不怎么理睬他,龙傲天的自卑心理便又发作了。他只觉得张啸天是看不起他,所以才不和他比武,但他哪里又知道张啸天的苦衷。
想到这里之后,龙傲天更是觉得怒不可遏,一改平日里有礼有节的样子,看到张啸天不动手,他竟然先就动起了手来。
而看到龙傲天突然攻击起了张啸天,在场的人都给吓了一跳,有胆子小的连忙躲在了一旁。有关系和张啸天比较好的,便纷纷上前阻拦龙傲天,但哪里又拦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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