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夜谈
杜千帆带着听南回到了餐云客栈,回到房间内,发现小狱已经呼呼大睡。
“你师父和那神秘女子究竟怎么回事,她们之间到底是敌是友?”刚回来,杜千帆便向听南询问。
听南此时脸色却很难看,沉声道:“从小就听师傅她讲过,她说她与青丘狐族及涂山氏都有仇恨。而我却是涂山氏后人,她竟将我这仇人之后抚养长大,所以我现在不知道该相信谁。”
“我明白了,因为你谁都不信,也不相信我,所以也让我别信你说的话。因此这不仅仅是那神秘女子让你转告给我的,也是你自己的心里话吧?”杜千帆点亮了房间里的油灯,二人坐在油灯旁,秉烛夜谈。
听南看着油灯上的暗暗光芒,说道:“当一个人无人可信的时候,我不知道她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你只是对别人失去了信任,而我连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都不知道。就仿佛我走的每一步都在别人的算计当中,我想要挣脱,命运的大手却牢牢地把你抓住,让你挣脱不开。”杜千帆轻叹了一声,说道:“那些修士经常说天地如局,众生为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虽然现在我谁都不信,但知道当年兽神狂确实是与我涂山氏先祖相恋。如今我遇到了你,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听南移动目光,看向杜千帆的脸庞。
在昏暗的灯光下,杜千帆那一张白发尤为漂亮,就像遗落在尘世的仙人,更具有一种异族风采。
然而杜千帆却摇头道:“我信命,但我不认可命运的安排这句话。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凑巧的事,尤其是你我二人身份特殊,我们正好在此时此地相逢,若说不是有人从中助推,我是不信的。只不过在暗中推动这一切的人是谁我们都不知道。”
听南思考着,分析道:“据说兽神狂当年睥睨天下,交友甚广却也树敌很多。我想从中推动你我相遇的,一定是当年与兽神狂有所牵连的人。”
“这就很有趣了。本来我无意间发现了封印狸猫女的地方,却没想到还有狸仙九命的传说,而狸猫九条命传世后都有了不同的身份,你师父阿狸婆婆更是与狂兽有过一段我们所不知晓的往事。不过相较于阿狸婆婆,我更好奇那个声称是你师父朋友一见面就与你师父开战的神秘女子。此人究竟是谁,难道阿狸婆婆从未对你提起过吗?”
听南摇头道:“师傅是在青丘遗迹将我收养的,我只能推断那个神秘女子或许与青丘遗迹有关。但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
“我也是这么想的,本来狸仙乃是狸猫成仙,与狐狸一族应该有所羁绊。狸仙,狐仙,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总是有种混搅不清的感觉。”
经杜千帆这么一说,听南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便说道:“我记得小时候,师傅她还真跟我提起过狸狐二族之间的关系。只是那时候我还太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好像是狐族一直比狸族高一头。狐族修成仙的几率更高,而狸族想要修成仙则困难许多。因此当年狸仙飞升之后,狸族便扬眉吐气,恰逢狐族落寞,因此起了一些争执。这好像就是狸狐二族之间的恩怨。”
杜千帆听后说道:“如此说来狸族和狐族之间也不是什么死敌,只不过是互相攀比罢了。而且说起来涂山氏与青丘狐族也算是有仇的,这么一说狸族与涂山氏应该是站在一头的。为何你师父阿狸婆婆却说自己与涂山氏有仇呢?”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这么多师傅她脾气古怪,行事诡异。我一直以为那就是她的脾气,直到我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才发现,她做的许多不符合常理的事,其实都有原因。而且她收养我似乎也在利用我,所以我不信任她了。我视她如母亲,而她却对我有所隐瞒,她让我不敢再相信任何人。”听南的语气中充满了失落,这不像是抱怨,更像是一种诉苦。
杜千帆看着她,缓缓说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就像之前我们说的,不要看一个人怎么说,要看他怎么做。这么多年你师父可是把你抚养长大,她对你的养育之恩可没有虚假。否则你也不会把她当成亲生母亲一般对待。就算她收养你是另有目的,但最起码没有亏待过你吧?”
“这倒是,她虽然一直老不正经的样子,但是一直对我照顾的无微不至。我把她当母亲,而她也把我当成女儿一般照顾着……”说到这,听南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起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正与此时,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凭空爆发,那实力诡异莫测的神秘女子竟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房间里,并拦住了听南的去路。
“你们两个刚才说的话我已经听到了,若你们想知道答案,我可以告诉你们。”神秘女子挡在听南身前,脸上有迷雾遮掩,依然看不清面貌。
但是听南此时是坦然相对,她已经摘下了面具,直视着迷雾下的那一双眼睛,与其对峙着。
神秘女子淡淡一笑,听南便感受到身前出现一股让自己无法抗拒的力量,逼得她身体后退,无力的坐在杜千帆身旁。
而神秘女子也走过来,坐在二人身边,笑着说道:“别紧张,现在我不会伤害你们,放松点。”
杜千帆没有说话,打量着神秘女子的身体,却已经开始寻找记忆碎片中所残留的信息。
因为他觉得这神秘女子既然在青丘遗迹出现过,那么就有可能与狂兽之间也有恩怨。所以他在狂兽的残缺记忆中寻找着有关此女子的信息。
神秘女子知道杜千帆看着自己,她依然没有动怒,而是淡笑着说道:“当年兽神狂可是对我不屑一顾的,没想到身为它的传人,你却敢如此用目光亵渎我的身体。”
杜千帆也轻笑了一声,起身说道:“飞天貂狸、入地山狸、九尾狐狸,当年叱咤妖界的三狸鼎力,如今却都成为了历史,真是令人唏嘘。你说是吧,貂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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