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惑术
晴明。
木门上的六芒角星。
还有脚下跑来跑去的奇怪小生物们。
这一系列极其标志性的要素使得生长在现代社会的星凛理所当然的联想到了大阴阳师安倍晴明。
星凛作为一名早就接受完义务教育的成年人，好歹还是知晓一些有关于这位千年前的大阴阳师的知识的。
在现代，星凛听过有关于安倍晴明的故事，也见过不少有关于安倍晴明的雕像或者是画像，往往是以中年男子阴阳师的形象居多。
面前容貌清隽的少年放下手中画符的朱砂笔，端坐在花池边冲她弯眉浅笑。
眼尾一抹红痕将银白色的发衬得莹透发亮，那清纯中混杂妖魅的模样，带着摄人心魄的魔力，倒是一时间让星凛看花了眼。
“……”真是个难得好看的少年。
星凛也忍不住眯了眯眼，微笑回应过去。
直到鬼切故意横档在前，阻隔去了星凛的视线，星凛才从晴明的魅力中回过神来。
失策……
星凛自认为这辈子见过的长相优越的男性不在少数，但是像这次这样被几乎强制性的夺去视线到无法自拔的还是头一次。
星凛你怎么了星凛？
大中也还在外面漂泊流浪，小中也还在家嗷嗷待哺，你竟然还在这里对着一个陌生的好看少年犯花痴？
在星凛捶着脑袋暗自懊恼自己这样干实在是对不起在异时空流浪无法归家的可怜丈夫时，她似乎听到了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
“嗤。”
是少年的轻笑声。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似乎带了点嘲弄的意味？
稳下心神，星凛躲在鬼切的身后，双手轻扒着鬼切有力坚实的臂弯向前探出脑袋想看看少年在笑什么。
可没想到刚一探出脑袋，一张符咒就“啪”的打上来，贴在了星凛的脑门上。
用朱砂画着奇怪符文的黄符纸粘的很牢固，怎么拽也没办法拽下来。
贴在星凛的脑门中央，让她觉得就像是港片里常见的僵尸。
星凛眨了眨呀，目光再次望向少年所在的方向，只觉得少年还是依旧俊秀可口。
只是不如刚才那般叫人失神到移不开视线。
就好像是少年那引人注目的魅力被这张符咒给挡去了似的。
“小子，收起你的惑术。”
鬼切似乎很不满意少年晴明嘲弄他主人并且往他主人头上贴符这件事情。
他的双逐握紧腰间的长刀，压低嗓音警告道。
成年男人低沉的嗓音加上鬼切不怒自威的煞气，哪怕是放几个壮汉在这里恐怕也会被震慑到瑟瑟发抖。
少年晴明没什么反应，只是不可思议地睁大他的双眼，重复道：“小子？”
“刚刚你前脚跟着你主人踏出我大门的时候还是个个头没我高的小孩子。”
只见晴明打开手边的纸折扇挡住半边脸揶揄道：“这才一会儿功夫不见，长成大人就开始叫我小子了？”
听完晴明的话，鬼切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怔愣了片刻。
他的眼神飘远，仿佛陷入了很久的回忆。
不知道等了多久，他才喃喃道：“原来我们这么快就回来了……阴阳术贯通古今，靠只眼就可以洞察万物。”
不像他的刀刃只能劈开眼前的事物，即使再锋利也有遥不可及的时候。
“对你来说不过是须臾几秒的时间，对我和大人来说却是很久的时光。”
星凛在一旁听二人的对话听得云里雾里，满头雾水。
鬼切的话叫她听不明白，少年晴明在她刚进门时说的话也很奇怪。
难道她前不久才刚刚来过这里吗？可是自己却丝毫没有对此的任何记忆。
明明在不久之前，她才在现代发生了汽车爆炸的事故，然后便孤身来到了西头山，身边还有鬼切守着。
星凛试着提出自己的疑问：“你是大阴阳师安倍晴明吗？”
她发现在她说话的时候，少年晴明会两眼亮晶晶的充满好奇的地望向她。
就好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的事物，不过好在那眼神中没什么叫人不舒服的感觉，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
“在下确是安倍晴明，不过与你口中所说的是否是同一位我便不得而知了。”
“我在书中读到过，阴阳师晴明精通阴阳术，是白狐之子，”星凛指了指自己额前的符咒，“我刚刚会被你迷惑大概率是因为你的血统吧？”
传说中狐妖似乎都是有类似的技能的。
“兴许吧～”少年笑了笑，回答了像是没回答似的。
他饶有兴味看着星凛，似乎是在期待着星凛继续说下去。
“安倍晴明还可以号令十二式神，”说着，星凛开始环顾四周的院墙，她刚想迈出步子朝前走几步，脚下却差点被一只活蹦乱跳的狸怪绊倒，好在一旁有鬼切扶了一把。
星凛便歇了四处乱转的想法，只是大概的指了指方位，“主屋前的院墙上有六个图腾，估计后院还有六个。”
在东南西北四个主方位上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兽的图案。
“你的式神们都在围绕守护着你。”
“这里是千年前的时空，而你就是被后世代代传颂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星凛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唔……你答对了一半。”
少年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星凛的脚下，轻唤一声：“蜜虫。”
身边飞舞的花斑蝴蝶便幻化成了一名娇俏柔美的提篮仕女。
是个长相柔软甜美却没什么表情的美人。
一身浅粉色的薄纱罗裙印着琉璃光彩，墨发梳着唐式的发髻，坠玉簪花挽起鬓边的碎发，身后扑扇着一对玲珑剔透的翅膀。
仕女挪来不远处的藤椅，将星凛轻轻按压坐下后，便挎着小竹篮去一旁的花田中采蜜了。
少年晴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是安倍晴明，却不是后世所传颂的那位。”
“……”星凛搞不懂。
明明和史料以及传说上的描述高度吻合，为什么非不承认呢？
“被后世所传颂的那位安倍晴明承载了太多的崇拜和遐想，那并不是我所能承受得起的。”
说着，少年的眼神像是意有所指般望向星凛：“或许只有神，才能承受住那份沉重。”
“那份沉重是相当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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