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好久不见
“苏灿！”
就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刻，陈绪高兴地转过了身。
“阿姨……您……是……”陈绪看着手里提着帆布袋子，站在门口的阿姨，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哪位？”
“我还想问你呢，你是怎么进来的，贼吗？”那位刚上来的阿姨上下打量着陈绪，一脸地警惕。
“那个……阿姨……您有见过西装革履，一本正经，还拖家带口带着行李箱，光明正大站在门口的贼吗？”陈绪皮笑肉不笑地站在原地。
“哦，也是。”那个阿姨朝自己点了点头。
陈绪有些忍俊不禁，这阿姨还真是萌萌哒啊。
“小伙子，你怎么有这里的钥匙？”阿姨走进来，把自己手中的袋子放在桌子上。
“我住在这里呀。”陈绪哭笑不得。
“瞎说，这分明就是一个女孩子的房子。”阿姨反驳。
“女孩子？”陈绪有些动容，“苏灿……”
“咦，你知道那个女孩子？”阿姨惊讶地又看了看他，“你难道是……她的男朋友？”
陈绪听到这面上露出一丝悲伤，“算是吧。那个女孩子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她已经将近三年没有回来过了，哦不，好像是回来过那么几次，人老了，年纪大了，有些事就记不得太清楚了，”阿姨对陈绪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更加深刻了。
“这里的卫生也是您打扫的吗？”陈绪回过头看看纤尘不染的家，问。
“是呀，那个女孩三年前雇了我，让我每天来这里打扫一下，她说怕有灰尘进来。”阿姨一边拿起一块抹布在书柜上擦起来，“不过也是，没人住干嘛要时刻打扫呢，这不是浪费精力吗？”
“是呀，而且阿姨您打扫得那样干净，真的可以不用每天都来的。”陈绪劝她放下手中的抹布，本来就很干净，根本不需要过多的打扫。
“那个小丫头给的钱可不少呢，所以，我还是要好好干的，”阿姨让陈绪让一让，她好去擦那一处，“我也跟她说过，不用给那么多钱的，毕竟房子可以不用天天打扫。你猜她说什么？”
“她说什么？”陈绪也很好奇。
“她说，不行啊，她要给那个人干干净净，宽敞明亮的家，等他一回来，就会感觉到温暖，”阿姨说到这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又开始上下打量陈绪，“她等的该不会就是你吧！”
“咳咳……”陈绪尴尬地咳了咳，“应该……好像……可能……是吧……”
“什么叫应该不应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阿姨变得严肃起来。
“是。”陈绪爽快地回答道。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那个阿姨更是理直气壮地开始教育陈绪，时间长达五分钟，“你说说你，都是一个大男人了，竟然还让自己的女人在家等这么久，一点体贴都不懂，难道你就不愧疚吗！”
陈绪觉得这位阿姨，管得可能真是太多了，但是她又说得没错，陈绪只好认栽。为了赶紧解释这一场谈话，陈绪伸手打住了她，“阿姨……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啊……要挣钱呢，没钱怎么给她幸福的生活？”
阿姨还想说什么，陈绪赶忙跑开了，“阿姨，您忙，我去收拾东西洗个澡你，您别急，慢慢忙……”
可就在陈绪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发现阿姨放在桌上的帆布袋里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正在挪动着。
“这是什么？”陈绪好奇地走过去，用手拨了拨袋子开口。
“啊！”陈绪惊讶地叫了出来，“小艾米！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错，在袋子里的正是小艾米。不，现在应该说是老艾米了。
陈绪仔细端详着好不容易从帆布袋子里装出来的小艾米，嗯，三年里，长肥了不少，看起来更加慵懒了。不知道是因为体积变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渐渐衰老的原因，她的动作才不像以前那么灵敏了。
小艾米没有理陈绪，而是径直跳下桌子，去到了阿姨的面前。
阿姨抱起它，一边温柔地抚摸着它，一边假装生气地说，“你看看你，谁叫你下来的，弄得地上到处都是毛，我又要再拖一遍地，你再看看你的泥爪，每天这都是去哪里玩去了啊……”
小艾米非但没有失落，还伸出舌头舔了舔阿姨的手。
两年多里，看来小艾米被她照顾得很好啊，陈绪默默地想，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是在生他的气才故意不理他还是已经把他忘记了。
“这只猫是你跟那个女孩养的吧。”不知道什么时候，阿姨又走了过来。
陈绪有些紧张，这个阿姨不会又要拿猫说事，再次狠狠地批评教育他吧？！
“嗯，是的。”陈绪很不情愿地点头，他已经能够想到阿姨开始教育他的场景了。
不过，良久，陈绪以为的教育都没有来。
他好奇地抬头看了阿姨一眼，发现阿姨的眼睛里充满不舍，“你知道吗，我老伴儿走得早，孤零零地就剩下我一个人，小姑娘可能是看我可怜，走的时候才把小艾米留下来，说让它配着我。”
陈绪没有说话，他知道阿姨的话还没有说完。
阿姨接着开口了，“我很感激，小姑娘其实人很好，看我一个人，不仅工资给的高，还把小艾米留下来陪我，真是心底善良啊，而且长得还不赖。小伙子你很有福气啊，可要好好珍惜人家，错过了就再难找到咯。”
是啊，这么好的女孩子，大街上上哪里找去啊。
可是陈绪不知道，自己是错过了，还是没有错过。
当初是因为自己的懦弱与自卑，他放弃了跟苏灿的爱情。现在，他回来了，苏灿又是否还在原地等着他呢？
这一切的一切，陈绪都看不透，他甚至开始怀疑起来这一次回来的意义了。他觉得，像他这样的人，只配活在潮湿和阴暗的枯井里，根本就不配看见像苏灿这样温暖柔和的阳光，更别提触碰了。
听着阿姨叫着小艾米的名字，陈绪有些失了神。
他想起捡起小艾米的那一晚，自己从浴室里出来，苏灿兴奋又激动地告诉他，她想到了这只猫的名字。
小艾米，小艾米，就是爱情啊。
她说，只要你看到小艾米，叫着它的名字，就会想到我。
他们之间的爱无与伦比，他们之间的爱阳光灿烂，他们之间的爱郎朗动听。可这些都已经结束了。
是陈绪亲手把它结束了。
陈绪摇了摇自己的头，他忽然觉得异常地烦躁，他很想抽一支烟。在美国的这三年里，无数寂静乏味的黑夜，陈绪已经学会用抽烟的方式来抵御那寒凉的落寞了。
洗完澡出来，陈绪发现阿姨已经走了，只剩下小艾米独自挺着自己圆滚滚的大肚子在沙发滚来滚去。
桌子上有一张便条，是那位阿姨的：
小艾米跟我待久了，我很清楚它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我把它还给你们了。好好对它啊，它现在只吃饭，吃猫粮会拉肚子的。
陈绪感觉自己的嘴角有些抽了，他走到沙发前，摸着小艾米的头，同情地看着它。
它现在只吃饭，吃猫粮会拉肚子的……
这句话，犹如魔咒一般，在陈绪的脑子里挥之不去。这只猫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连吃猫粮都会吐……
小艾米大概是被陈绪抓的有些痒痒，张开嘴在陈绪的手指关节上咬了一下。陈绪吃痛，赶紧撒手，气愤地瞪着它。
小艾米跟没事人一样，乐呵呵地继续打着滚。陈绪站在沙发前愤愤不平，他现在一点儿都不同情这个连出猫粮都会吐的蠢猫了。
竟然咬他……
可是当陈绪出门的时候，看着沙发上那个比苏灿还可怜巴巴的眼神时，他的心立刻便软了下了。
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唉，小可怜，还是带你出去吧，看看能不能给你找到一条鱼啥的让你尝尝鲜，好不好？”陈绪俯下身，对小艾米说。
小艾米像是听懂额陈绪的话一般，脸上悲伤的表情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转伤为欢。
陈绪在心里想着，这猫啥时候学了孙悟空的七十二般变化啊，说变就变。
后来，陈绪很庆幸自己带了这只傻猫过去，至少这样，自己一个人不会觉得太孤单。
现在的陈绪事业有成了，商业宴会再所难免，这不，他一刚回来，曾经多次在美国照顾他的客户就打来了电话，要求聚一聚。
说的好听那叫聚一聚，说的不好听，那就是聚重酗酒，看谁喝的多，看谁喝的爽快。
一点意思都没有，陈绪早就麻木了。
刚到美国，初来乍到，他就是这么喝过来的，喝到醉，喝到吐，喝到暗无天日。
不喝不行，你不喝，他们不开心，你就没有单子可以接。
而现在，陈绪高高在上，没人敢逼着他喝，他也无须多喝。只不过碍于曾经的生意，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吃完饭他们又吵着去KTV。陈绪感觉自己有些疼痛，就抱着自己的猫借口上厕所出了包厢房。
一出来，陈绪还没把门关好，小艾米就从他的怀里跳了下来，溜的就跑开了。
陈绪只得赶紧追，这只猫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好不容易停下来了，陈绪早就已经跑得气喘吁吁的。他一把抓起小艾米，“看你还跑，信不信我今晚回去煮了你！”
小艾米没有被他威胁道，已经在陈绪怀里挣扎着，想要跑去前方。
陈绪觉得奇怪，“你怎么了？”
小艾米喵喵的叫，他抬头，然后就在原地怔住了。
前方不远处倚靠在包厢门口的那个女生……
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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