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真正的妖祖

时间又过去了三个月。

        这三月以来，仙盟的成员一直盘踞在情天之巅的下方，却苦于找不到上情天之巅的路。

        阮檬缩在情天之巅，冥思苦想，如何躲过宿命的裁决。

        想过千万种方法，却没有一个可行，到了后来，她索性借酒浇愁，将情天之巅的酒喝了大半。

        情天之巅的酒自然是不能乱喝的，但或许是因为她的体质，并没有如当初柳子衿那般中了招，抱着凤九阙狂亲，最后连自己的清白都丢了。这些酒入了愁肠，化作了纷纷扰扰的影子，令她的意识混混沌沌。

        阮檬心中苦闷至极，仰躺在青绿的草地上。周围的情花开得娇艳美丽，在风中尽情的舒展着枝丫。这些日子以来，她命人铺一张毯子，置一张桌子，每日斜倚在桌边，将自己喝得酩酊大醉。

        “来人，满上！”她扶着脑袋，伸出胳膊，将琉璃杯高高举起，随着她的动作，长袖滑落，露出莲藕一般的细长胳膊。

        一道清澈的水流落下，瞬间便斟满了杯盏。阮檬闭着眼睛，将酒盏移到唇边，方一张口，便有一条胳膊从她身后绕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腕。

        阮檬睁眼，一张放大的俊秀脸庞映入了眼帘之中，她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连带着似乎连心脏都抽痛了。

        “韩九玄。”她垂下了眼眸，“你是怎么上来的？”

        韩九玄伸手，掌心躺着一枚小小的金色令牌——金蛇令。他既有金蛇令，又会造飞舟，上情天之巅轻而易举。奇怪的是，凤九阙没有强行收回金蛇令，也没有重设七十二道禁制，难道他还等着柳子衿自己回来吗？

        凤九阙自然知道柳子衿没死。飞舟焚毁之后，他坐在悬崖边伤心了一下午，但过了一夜便想通了，柳子衿这次“死遁”，不过是为了逃离他，所以后来他明知柳子衿在瑶华派，却没有强行上门抢人。

        他在等柳子衿原谅他。

        “你来做什么？”阮檬唇边溢出一丝苦笑，“来报那一剑之仇么？”她的脸上现出几分认命的表情，似乎已做好了引颈待戮的准备。

        韩九玄在她身边坐下，端起她的琉璃盏，浅浅啜了一口，叹道：“酒是好酒，可惜多喝伤身。”他凑近了阮檬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侧，“虽然原书里云长歌和叶秋柔的确是死在我的手里，但是这次我没杀他们。”

        阮檬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他，眼底是毫不掩饰的震惊光芒。

        “我放他们离开了，如今他们已隐姓埋名，逍遥于这广阔的天地间。但在仙门的传言里，他们的确是死于我的手里，所以从表面来看，不算违背了《妖祖》的剧情方向。”

        阮檬惊讶的不是云长歌和叶秋柔的结局，而是他说的这番话。她紧紧盯着韩九玄的面庞，仿佛面前这人的壳子里已经换了一个灵魂，因为她知道，系统并没有把阮仙罗的全部记忆给韩九玄，所以韩九玄并不知晓《妖祖》这本书的存在，可如今，他居然对着她说出这番话。

        韩九玄看着阮檬震惊的神色，伸手撩起她的一缕发丝，续道：“想必系统已经告诉过你，如果不按照剧情方向走，这个世界会崩塌，时间会无限重启。”

        阮檬麻木的点着头。她不知道为什么韩九玄会知道这么多。

        “所以林小悦之死是命运的终结点。”韩九玄说到这句话的时候，阮檬的身体不可察觉的抖了一下。

        “你准备好杀死我了吗？”阮檬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怎么舍得。”韩九玄忽然伸手，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我喜欢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感觉出来。”

        阮檬小小的惊讶了一番，事实上，她一直纠结于韩九玄会杀死她的这件事，的确没有考虑这么多。

        他……喜欢她？

        “这支‘桃夭’，是我为心爱的姑娘打造的。”

        “五岁那年，玄光宗山下，我曾对一个姑娘说，我要迎娶她。”

        韩九玄温柔的声音响在头顶：“哪怕她身份成谜，有很多秘密，我都可以不在乎。你的到来，是天道给予我最好的馈赠，我又怎么舍得杀你。”

        “可是时间无限重启……”阮檬的脑袋倚在他的胸腔，痛苦的抓紧了他的袖子，“一旦时间无限重启，我们就会重复这残酷的命运，直到你狠下心，杀死我。”

        “韩九玄杀死妖祖，这是无法更改的结局，但只要你不是妖祖就可以。”韩九玄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妖祖来自于万千修士的心魔，比起你林小悦的壳子，林小悦的灵魂才是真正的妖祖。”

        阮檬不是愚笨之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自她重生以来，一直没有感觉到这具壳子里还有其他灵魂，也就是说，她的灵魂并没有和妖祖的灵魂融合。

        她思索着韩九玄的话，片刻后，微微瞪大了眼睛，喃喃道：“心魔、万蝠洞，真正的妖祖难道是……”

        “对，系统说，心魔最后现身于万蝠洞，只要我们找出她的所在，就可以化解结局。”

        “不，我是说，我知道真正的妖祖现在何处！”阮檬猛地坐了起来，抓住了他的手，眼底一片晶亮之色。

        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虽然原书里没有明确写出，但的确侧面描写过，韩九玄杀了沈凰之后看林小悦的眼神就变了，从那以后，他和林小悦之间的关系就急速恶化了下去。那是因为，他在杀死沈凰之时了解到了什么，比如，林小悦的真正身份。

        为什么杀死沈凰就知道林小悦是妖祖？沈凰曾在万蝠洞内为了自救与一只心魔签订了契约，原书里曾提及过，那只心魔源自于万千修士的心魔，力量强大的足以毁灭一切。现在看来，它就是真正的妖祖，韩九玄杀死沈凰之后，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林小悦的影子。

        这也是为什么，阮檬无法对沈凰举剑的原因，她和沈凰身上的那只心魔本就为一体，她的躯壳还记得它的主人，自然无法举剑。

        原书里那只心魔，或许只是妖祖的部分，但是这一世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妖祖的灵魂彻底脱离了躯壳，壳子让她这个外来者占据了。

        无论是灵魂，还是她的躯壳，都是妖祖的一部分，只要灵魂与躯壳融为一体，妖祖的力量将所向披靡，或许，天道因为某些原因，故意削弱妖祖的力量，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在何处？”韩九玄面上露出惊喜之色。

        阮檬凑在他耳边，低声耳说出了一个名字：“神音阁沈凰。”

        她每说一个字，便有一道热气在韩九玄的耳畔萦绕，韩九玄的心微微一动，握住了她的手，声音略略沙哑：“阿檬。”

        “嗯？”阮檬的睫毛抖动了一下。

        “有一件事，很早以前我就想同你做了。”韩九玄目光灼灼。

        “什么事？”她仰起头。

        韩九玄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啄了一下：“这件事。”

        阮檬呆了呆，脸颊以肉眼可见染上胭脂色。

        韩九玄心头灼热，俯身，吻住了她殷红的唇畔，辗转厮磨。

        ……

        ……

        情花摇曳，日光微醺。

        时光悄然流淌。

        *

        时间约莫是仙门的十年后。

        说起修仙界这十年来发生的大事，统共不过两件：第一件是神音阁的覆灭。

        恐怕连神音阁的创立者也没有想到，神音阁不是覆灭于外人之手，而是毁在自己人的手中。

        了解内情的人并不多，只知道某一日，神音阁的阁主沈凰忽然发疯，不仅一把火焚毁了神音阁，还杀了阁内的三位长老和将近半数的弟子，幸在韩九玄及时赶来，用火凤剑诛灭沈凰，但曾经风光一时的神音阁，还是轰然坍塌了，从此湮灭在时光里。

        第二件事是妖祖林小悦与韩九玄结下血契。当日在场的人，想到结下盟约的那一幕，依旧觉得不可思议。据闻，那一日明月高悬，红衣妖祖踏月而来，步步生莲。

        “我为止戈而来。”这是妖祖同他们说的第一句话。

        以血为引，结下生世盟约，也就是说，结下血契的那一日，韩九玄与妖祖将彼此受制，一旦有人背叛，便会遭到誓约的背叛。

        妖祖自愿与修仙者结下血契，仙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兵不血刃，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值得一提的是，自从情天之巅上那只老蛇妖经过双修之法，成功突破天道设下的限制，飞升而去，仙门双修的门派越来越多。

        就连妖祖和韩九玄，也结为了道侣，相伴而去，自此，天地之大，再无二人传说。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

        其实，还是砍大纲了，真的、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砍得都是沈凰的戏份（反派boss对不起）。

        沈凰是本文里我第二喜欢的角色（仅限于砍戏份前），最喜欢的角色是苏修羽，他戏份少，想写的都写了。

        沈凰的戏份砍得比较多，最初设定的人设比较立体。两条线（亲情线）和（爱情线）：亲情线砍掉了一部分，比如与母诀别、弑父重头戏都掐掉了，还有焚毁神音阁，都是一笔带过，其实他本人应该是恨爱交加的；爱情线彻底砍了，设定他是喜欢林小悦的，本着得不到就毁灭的想法，原本想和林小悦同归于尽，但在最后一刻还是放过了她。

        男女主戏份没砍，真的（真挚的小眼神），没给他俩安排腻歪的感情戏。

        很感谢一路以来一直在鼓励我几个小可爱，如果没有你们，我应该早就坑在了合欢宗的副本哈哈。

        bug一堆，以后再修吧。

        专栏终于有两棵树了，虽然这是棵歪脖子树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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