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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解决司徒兰


  素颜听了觉得好笑,她静静地看着侯爷,她在看侯爷的反应,想知道侯爷对这件事的态度。司徒兰的出身再高又如何,她只是个妾,哪有让正室给小妾赔礼的道理?再说了,自己又做错什么了?凭什么要自己去赔礼?

  侯爷眼神凝重地直视着素颜,神情威严凛然,刀削般坚毅的脸庞略含冰霜,显得冷冽而无情,但,他没有说话,既没有反对侯夫人,也没有赞成,只是冷静地看着素颜,似在也在看素颜要如何应对。

  侯爷的这种态度无疑鼓励了侯夫人,她笑着对素颜道:“儿媳,我也知道你委屈,不过,你可是叶家的宗妇,一切可得替叶家大局着想,叶家与护国侯夫乃是世交,如果在你手上给断了这份情谊,那你可是叶家的大罪人了。”

  素颜听了缓缓转过头看着侯夫人,淡笑着回道:“母亲此话说得素颜好生惶恐,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您为何要说护国侯府与宁伯侯府关系若破裂便是儿媳的罪过,这顶大帽子太重了,儿媳担不起呢。”

  侯夫人听和沉了脸道:“你怎么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才不司徒家的这位妈妈也明说了,司徒姨娘受尽欺辱,被司徒夫人接回府去了,得您去赔礼,她才肯回来,不然,便要与绍儿和离,司徒家与叶家关系就会陷入紧张境地,这原就是我叶家的错,叶家人去赔礼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受了叶家人的欺侮?她受谁的欺负了?儿媳不知道,母亲,请指教。”素颜湛亮的眼眸平静而淡定,定定地看着侯夫人问道。

  “你……你是故意的么?绍儿要把人家好好儿的嫡长女卖到教访去,这还不算是欺负她么?”侯夫人被素颜淡定从容的样子给气着了,语气里,火气实足。

  “哦,原来是相公欺负她了啊,要说,相公应该欺负她很多年了啊,今天又不是第一次,不然,她一个侯门嫡长女,怎么肯放下身段,丢掉颜面,委身给相公作妾呢?我原想着司徒妹妹是很喜欢相公欺负她的呢,不然,她也不会一直被欺负着,有叶家呆了两年,如此忍辱负重,自然是对相公深情挚意咯,既然这是她与相公相处的方式,叶家又何必去道歉?护国侯府应该也是举府该知才是,不然,侯爷和侯夫人也不会舍得真将嫡长女送与相公作妾吧,这歉千万道不得,不然,不是破坏了相公在司徒妹妹心里的形像么?”素颜听了嘴角勾起一抹笑着,微挑了眉说道。

  她话音刚落,就听叶成绍噗次一声笑了出来,眉眼间全是得意的笑,边笑边不忘瞪那婆子一眼道:“听到没,你家大姑娘自己骨子贱,喜欢爷欺负她,爷这么着对她也不是一天两了,她自己愿意受,你们管得着吗?要是舍不得送她来挨我欺负,那就别回来了,爷还不乐意见她呢。”

  那婆子听得哑口无言,这位宁伯侯世子夫人好生牙尖嘴利,说的话真让人没法反驳,而且,还让她有点无地自容,先前的倨傲被素颜打击得半点不存,连她也不明白,当年,叶成绍如此欺负司徒兰,司徒家不但不发火,还将护国侯府的脸面全都丢弃,真将司徒兰送进宁伯侯府当妾,连个平妻之位也没挣着,当时,可是全京城的第一大丑闻加笑话啊,最让她不明白的,自小孤傲自高的大小姐,竟然也真的就肯来了宁伯侯府,若换了别的心性儿高的大家闺秀,怕是三尺白绫,自尽也不会如此作贱自己啊,如今这些老事被这世子夫人掀出来,真是羞刹个人啊。

  一时,这婆子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她也是老于世故,在深宅大院里修成为精子了的,半晌后,回过神道:“世子夫人好生牙尖嘴利,我家侯爷和夫人是看在与宁伯府世代交好的份上,一让再让,当年世子爷为了得到我家大小姐,做尽下做之事,侯爷和夫人为了两家请谊并不计较,还尽力如了世子爷的愿,把大家小嫁过门来,原想着,世子爷和宁伯侯爷,夫人会好生疼爱小姐,没成想,却是一再的欺凌,过去两年听着还好,只是受些冷落,可自世子夫人来后,我家小姐不是被关小黑屋,就是被污辱贱踏尊严,要是不我家夫人亲耳听到,只怕小姐真的会被世子爷卖了……你们宁伯侯府欺人太甚了些。真当护国侯府是泥捏的么?”

  侯爷听了这话,脸色有点沉郁,凌厉的眼眸又加了几道寒芒,直射向素颜,素颜冷冷地看了回去,她并没有欺负过司徒兰,关小黑屋什么的,是她咎由自取,而且,自己还帮她发现有人对她下毒,示警于她,她不感谢也就罢了,却一再的把矛头对向自己,是她在欺负自己才对。

  如果侯爷也要让她去给司徒兰道歉,那她蓝素颜也不是好惹的,该力争的会力争,在侯府争不了,大不了闹到宫里去,看谁有理。

  “妈妈说来说去,好像忘记了一条最重要的,你家大小姐可是世子爷的妾,我可是世子爷的正妻,天下没有正妻给小妾赔罪的道理,何况,我自认从没有欺负过你家小姐,更没有对不起你家小姐过,倒是你家小姐仗着出身名门,便一再的指着我的鼻子点名道姓的骂我,骂我家相公,如此不守妇道,没有尊卑上下,实在无理之极,我若真去给她陪礼,全京城的正室夫人,全都会指着我的鼻子骂,会说我不懂规矩,有违伦常道德,本夫人也是出自书香世家,别人不知礼,不守礼,本夫人可不与她同流合污。”素颜冷厉地看着那婆子说道。

  又转而对侯夫人道:“昨日刘姨娘不过是不小心打翻了一粥,烫着了您,儿媳百般劝慰,您还是重打了刘姨娘一顿,您不觉得您也是在欺负刘姨娘么?这会子父亲也在,不若母亲先做个典范,给刘姨娘赔个礼,给儿媳瞧瞧,且看母亲的心胸,能宽容到何种地步去?”

  侯夫人听得一滞,没想到素颜立即又彼之道还施彼身,拿自己的话来顶自己,她一时被顶得说不出话来,心里一口气就堵在了嗓子眼里,上不得,下不得,又出不来,差点就要闭过气去,半晌才指着毒素颜道:“你……你……你”

  “我如何?母亲,您也不愿意么?您也觉得这有辱您的正室身份么?您也觉得这不合规矩么?你也觉得这样做会让您这个正室夫人尊严扫地么?俗话说,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堂堂宁伯侯府,如果连这点子最起码的卑上下也分不清楚,那也怪不得会被满京城的大儒世家,名门望族嘲笑了。”

  素颜着实从心底里看不起侯夫人,说起来,叶家也算得上是百年大族,虽是以武起家,便大家族里,百年底蕴,怎么也得立下了不少严规才是,可是,侯夫人真是既糊涂,又浑噩,只会耍些小手段,连个姨娘也治不住,外强中干,谁善就欺谁,真是有辱她这个二品侯夫人正室的身份。

  一番话说得毫不客气,连侯爷的面子也没留,侯爷听得脸黑如锅底,他怕是还没有被个小辈当面如此指责讽刺过,但素颜又是句句在理,还真不驳斥不得,那双精光如电的眼底却是带了一丝笑意,脸上却是半点不显,仍是沉如水,黑如铁,浑身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势。

  侯夫人被素颜说得哑口无言,平素素颜还会在她面前表现出表面的恭敬,方才这态度里可是带了一丝讥讽和鄙夷,句句锥心,气势凌人,根本就没拿她当长辈看,一时又气又羞,抬眸看着侯爷道:“侯爷……你听听,这是一个做儿媳妇说的话么?你书香门弟出身又如何了?你爷爷也不过是个大学士,你爹更只是个五品郎中,嫌侯府礼仪规矩不如你家,你就不要嫁进来啊。”

  素颜听了好一声冷笑,看了叶成绍一眼道:“母亲说得好,第一,当初并非是我这个五品小官之女强求着嫁入侯府的,第二,进门弟二天,我也自请下堂回家,自请和离,可是母亲您亲自上门接了我回来的,不过几日时间,母亲您不会就忘了当日之事吧。”

  素颜这可真是比拿了巴掌扇侯夫人的脸,还要让侯夫人难受,侯夫人那天在蓝家可是没少受气,还被侯爷打了好一巴掌,雨雪之夜,不得不亲自登门道歉才接了素颜回来……蓝素颜,她这是在警告自己吗?

  侯夫人的心里好一阵发冷,强忍了心头的那口郁气,瞪着眼睛一句话再也说不出来。

  素颜说完便扶着叶成绍道:“相公,我脚痛,娘看着不也不胖,可是一脚踩下来,还真的是差点碎了我的脚骨呢。”素颜连最后的脸面也不想给侯夫人留了,人家总是一再的欺负她,再退让,只当她好欺负,侯夫人这种人,就是同情不得,活该被人当落水狗打。

  侯爷这才注意到素颜的脚受了伤,一听又是侯夫人的杰作,狠儿女地瞪了侯夫人一眼道:“你倒是威风,打完姨娘打儿媳,这个家,你根本就没本事当好,你就老实点坐着当婆婆吧,府里的事情,再不许你插手了。”

  侯夫人听了顿时泪如泉涌,侯爷这是彻底夺了她的掌家权了,她辛辛苦苦在侯府几十年,为侯爷养儿育女,还抵不得这个才进门几天的儿媳妇,那还不是他的亲儿媳啊,他究竟有没有心,绍扬不是他亲生的么?他就不想想,如今把掌家权全给了蓝氏,将来绍扬娶了妻子,那个儿媳怎么办,绍扬被成绍压了那么多年,难道自己的亲儿媳也要被蓝氏压着吗?太不公平了啊。

  当着护国侯府下人的面,侯爷算是半点面子也没给侯夫人留,而司徒家的那个婆子此时也明白了宁伯侯的意思,她也是知道宁伯侯家的情况的,大房正经的主母就是侯夫人和世子夫人,二夫人,三夫人都是隔了房的,侯夫人被夺了掌家权,那接手的,自然就是世子夫人,宁伯侯虽没有明说不让世子夫人给自家小姐道歉,但态度也很明朗了,如此维护世子夫人,自然是不会同意她去赔礼了的。

  果然,就听侯爷道:“请你回去转告护国侯夫人,我家儿媳乃世子夫人,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断没有去给一个没品没及的妾室赔礼的道理,绍儿做错了事,让绍儿自己承担,如果,司徒姑娘非要与绍儿断绝夫妻情份,那我宁伯侯府应该补偿的,一定会补偿,让世子夫人道歉的话,就不要再提了。”

  那婆子听得心头一凛,宁伯侯世子夫人竟是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举朝上下,一品的诰命可是屈指可数,家她侯夫人也不过二品啊,大小姐还真是任性,真要逼了个皇上御封的一品夫人去给她赔礼,皇家贵罪下来,她可是受不起呢。

  那婆子听了,只好垂了头应是,态度恭谨了很多,临去时,改了口道:“先前不知世子夫人乃是一品诰命,言语不当之处,还请原谅小的,不过,侯爷,我家大小姐着实是被世子爷赶回去的,她受了不少委屈,世子夫人不敢请,那世子爷还是得亲自去接她回来才行,小两口吵架,总要有一方肯放低了态度才好,您说是吧。”

  “不用接了,司徒妹妹可是自行回家的,依大周律,妾室不经主母允许自行回家的,乃是不合礼法,相公的妾室可不止司徒妹妹一个,今儿若是接了司徒妹妹,那其他的几个不都会有样学样,都不守规矩了吗?那侯府妾室还不得爬到爷们头上作窝去?夫命大于天,若司徒妹妹受不得相公的气,那就另行再嫁好了,宁伯侯府绝不会干涉。”

  素颜不等侯爷回答,截口道,她神情冷冽无情,虽是半靠着叶成绍站着,却有股慑人的威势。

  侯爷没想到素颜会如此大胆和严厉,竟自行作主,让司徒自嫁,那同休弃司徒兰没什么区别,这个……只所护国侯又要找自己的麻烦了,不过,府里一直乱得很,倒还真要这样一个杀阀果断的女主母来整治整治了。

  护国侯府那婆子听了差点气得吐血,但她毕竟只是一个仆人,就算代表护国侯府来送信,也不敢太过顶撞素颜,她强忍怒气,礼也不行,转身便走。

  侯夫人有些发怔地看着素颜,如此强势的素颜她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个儿媳越来越脱离她预料,不是她所能够掌控得了的,她终于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拿眼瞪着素颜。

  素颜看了侯爷一眼,对侯爷和侯夫人行了一礼,扶着叶成绍道:“相公,我们回去吧。”

  叶成绍听了点了点头,也给侯爷行了一礼,侯爷却对素颜道:“你既敢做出此等决定,后面要面临的困难,你就应该预想得到,也应该知道要如何解决。”

  素颜听了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多谢父亲成全,儿媳明白。”

  她哪里不知道,自己作主休掉司徒兰的后果有多严重,但是,她不得不作,既然下定了决心要与叶成绍相亲相爱的过下去,那些个花花草草,她就必须得一个一个亲自动手铲除,就算因此,她会得个悍妇,妒妇的名声又如何,她只是在悍卫自己的生活罢了,不过,她会尽量用平和些,不沾血腥的手段,将那些小妾们摆平,她不好斗,但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她不介意与人斗,也更不害怕与人斗。

  回到苑兰苑,叶成绍又给她按摩着伤脚,其实,经过几次按摩,她的脚也好了很多,叶成绍拿来的药也很有效,肿消得很快。

  “娘子,这事你不用怕,是我做出来的,我就会想办法解决,明儿我就亲自去找护国侯,我知道他想要什么。”叶成绍轻抚着素颜脸侧的一缕发丝,语带歉疚地说道。

  “嗯,我的脚好些了,我就进宫去找皇后娘娘,如果娘娘能帮我们,应该事情也能好办得多。”素颜点了头道。

  第二天,叶成绍果然去了护国侯府,而素颜的伤脚也好多了,她处理完府里的一些锁事后,就带着青竹进了宫,牌子递进去不过两刻钟的样子,皇后娘娘就派了张嬷嬷来接她,张嬷嬷见过素颜一次,也算是相熟了,这会子见到素颜的脚有些行动不太利素,眼里就露出一丝厉色来,很随意地问道:

  “世子夫人的脚……有些不便么?”

  素颜听得微怔,她已经很小心,很努力尽量使自己行走如常了,怎么张嬷嬷还是看出来了,她不自在的一笑,脚步放慢了些,“无事的,只是不小心扭了,养了两天,好得差不多了,我……没有影响仪态吧。”说到后头,大眼里闪过一丝俏皮,有些担忧地问道。

  张嬷嬷不禁莞尔,知道她是不想谈及侯府里争斗之事,很温和地笑道:“世子夫人风华照人,仪容很端方。”

  素颜听了眼睛笑成了一个小弯月,高兴地与张嬷嬷闲聊了几句,张妈妈却是告诉素颜一个令她震惊的消息:“娘娘早就知道你会来,护国侯夫人昨日已经进了宫,那事已经闹到慈宁宫去了,娘娘正有事要问夫人呢。”

  素颜听了心中一紧,司徒兰果然不肯就此离开,不过,她也不怕,只要抓住了理,就是护国侯权势通天又如何,只要叶成绍的心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就行。

  皇后宫里,皇后娘娘正懒懒地歪靠在软榻上,一双艳丽抚媚的眸子半睁半闭,眉头微微蹙着,红唇轻启:“那丫头应该来了吧。”

  一旁的赵嬷嬷躬身回道:“快了,只是听说她的脚有些不便利,所以走得慢了些。”

  皇后娘娘听了艳眸睁大了些,眼里泛起一丝庸懒来:“哦,看来,是又吃了侯夫人的亏了,她不会连侯夫人都摆不平吧,本宫那大嫂可不是个太聪明的人。”

  “或许世子夫人心存善意,又尊着孝心,不好与长辈顶撞吧。”赵眸眸面色平静的说道。

  “她倒是个良善的,不过,太过良善,在那种地方,时间长了,怕是连骨头渣子都能得剩下呢。”皇后娘娘的声音轻柔似水,眼波转动间,风情万种,语气里,不含半丝情绪。

  赵嬷嬷听得脸色一整,躬身道:“娘娘说得是。”

  说话间,有宫人来报,说是世子夫人来了。

  皇后微扬了手道:“让她进来。”

  素颜在张嬷嬷的带领下,走进坤宁宫,低着头,恭敬地给皇后行了个大礼。

  皇后坐起身来,抬手道:“平身吧,让本宫看看,你回家这两日可有长水灵一些。”说着,还真的起身,莲步轻移,曼妙玲珑的身子事着一股幽然的魅惑,但那双灵动又略显率真的大眼却使得她显出几分飘逸来,这是一种抚媚与出尘的奇怪结合气持,但偏生在皇后身上却显得那样的融洽,半点也不突兀,如此艳绝天下的尤物,就连向来美貌自信的素颜也自叹不如。

  皇后含笑转着素颜转了个圈,眼睛上下打量了素颜一番道:“还好,虽没有变得更水灵,但气色还不错,没有让本宫失望。”

  在皇后面前,素颜还真的感觉有些压抑,皇后太过精明深沉,她不敢胡乱揣测皇后的意图,也更不敢随便说话。

  “谢娘娘关心。”

  “说吧,特意进宫来找本宫,所为何事!”皇后回到软榻上坐了,很随意地问道。

  “臣妇想要休了司徒氏。”素颜尽量使自己镇定一些,不受皇后气势的影响,她深吸了口气,坚定的说道。

  “你敢休她?果然好胆色。”皇后听了一点也不奇怪,脸上还漾开一丝笑容来,“本宫原还怕你太过良善,优柔寡断,容易受人欺负,没料到,你的第一刀,就朝铁板上砍,还真让本宫意外呢。”

  素颜听了抬起头,勇敢地直视着皇后道:“其实,臣妇的意思,也不是要休了她,毕竟当初相公对她做得有些不妥当,毁了她的名声,如今再休她,对她也太过残忍了些,臣妇的意思,是想还她一个好名声,恢复她的自由身,从此与相公断绝关系,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皇后听了眼神凝了凝,皱着眉头,有些失望地看着素颜道:“才本宫还夸你杀阀果断呢,你立即就露了本性,太过良善了,于你可没好处。”

  素颜一听,立即跪了下来,很诚恳的对皇后道:“娘娘,人性本善,臣妇自小便信奉这一点,臣妇也深知自己生活的周遭有很多对臣妇不利的人,但臣妇想要活得自在一些,就必须用些非常的手段,但是,不到迫不得已,臣妇不想看到血腥,想尽量做到与人为善。”

  “你要赶她出宁伯侯府,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法子,她心里还是会恨你,你何必不用些厉害的手段,让她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更无力再与你为敌呢?”皇后冷冷地对素颜说道,绍儿的身边,不能是个太软弱太善良的女子,将来她是要成为绍儿坚强有力的后援和支持的,太软弱,只会给绍儿拖后腿。

  “娘娘,她会不会恨我,臣妇不在乎,臣妇只要对得住自己的本心就成,相公对她并无感情,她便是再在侯府呆下去,也只是浪费青春,磋砣岁月,那样对她,反而更残忍,如果,娘娘能替相公弥补些过错,给她一个相对好的归宿,她幸福了,臣妇与相公才会过得更心安,臣妇不希望与相公在以后的日子里,因为她而感觉心愧,因为她而影响了臣妇与相公的感情。”

  素颜定定地看着皇后说道,皇后在宫里血雨腥风的争斗了很多年,怕是早就心硬如钢铁了,自己这一番话,怕是难以打动皇后,可是,不管如何,她都要试上一试,彻底地解决司徒,不是只将她送走就可以了,而是要让叶成绍从此以后,不会再对她有半丝的歉疚,将她从叶成绍的心里消除,那才是真正的解决了司徒兰。

  “幼稚!”皇后一甩长袖,恼怒地喝道。

  果然皇后没有为自己这一番话所打动,素颜向前跪移了几步,眼里泛起一丝水雾来,小声道:“臣妇知道娘娘心疼相公,希望相公好,臣妇不知道娘娘对相公的期望究竟是什么,但臣妇希望娘娘能真心为相公着想,相公他,其实过得很累,很悲哀,臣妇不希望想公在外面辛苦一天后,回来还要面对妻妾之间的争斗,要面对来自家庭的纷忧,臣妇想给相公一个温暖宁静的家,请娘娘成全。”说着,她纳头便拜,头重重的磕在了光滑华丽,却又冰冷坚硬的大理石板上。

  “快拉住她,磕坏了一会绍儿又跟我急。”皇后有些气急败坏,慌张地说道。

  张嬷嬷一直就站在素颜身边,见此忙拉住素颜,不让她再磕头,素颜也没下死力磕,不过做下样子,但她皮肤细懒光泽,轻碰一下就会起紫,皇后等她抬起头来,一看那紫印子,就哼了一声道:“是你自己磕的啊,本宫可没强迫你。”意然是一口的孩子气,像是耍赖推卸责任一般,素颜听了不觉好笑,忙道:

  “嗯,是臣妇自己磕的,娘娘并未威逼。”

  皇后此时心中翻江倒海,素颜的那番话深深地触动了她的心灵,一股愧疚和无奈涌上了心头,她从素颜的话语里听出了真诚,听也了素颜对叶成绍的真情,的确,绍儿过得很累,也很苦,这些年来,围在他身边的全是阴谋与争斗,有几人是真心为他着想?

  皇上疼他,自己也疼他,可是,他们的疼爱,只能是用物质和权力去弥补,很少在感情上去呵护他,所以,绍儿才会觉得辛苦,觉得孤独,甚至想要一走了之吧。

  这个蓝素颜,她似乎很了解绍儿,知道绍儿的痛,也好像猜到了绍儿的身世……也许,绍儿与她在一起,真能得到些许的安宁和幸福吧,算了,就如她所说,让绍儿在外头辛苦一天后,回到家里,有片刻的宁静和温暖吧。

  “你起来吧,让本宫想一想,用什么法子才能弥补司徒家的那个丫头。”皇后沉吟了半响后,才说道。

  “当年,相公不过是恶作剧罢了,司徒姑娘虽然进入侯府两年,但仍是完壁之身。”素颜小心地提醒道。

  皇后听得一滞,想想这个她就有点恼火,冲口就对素颜道:“你可别告诉我,你也还是完壁,不然,本宫今晚就要你们在本宫宫里圆房。”

  素颜听得满脸通红,呐呐着,不知道要如何回复才好,一旁的张嬷嬷就笑了,对皇后道:“娘娘放心,奴婢看得出来,世子夫人与世子爷夫妻和谐着呢,她已经是正正经经的世子夫人了。”

  皇后听得大喜过望,美丽无双的大眼又一次胶着在素颜身上,半晌才啧啧道:“嗯,腰窄臀宽,是个好生养的。”

  素颜真被皇后的无厘头闹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她们现在是在商量司徒兰的去处问题好不好,话语能不能不要围着自己是不是处子打转啊,还好生养,我又不是母猪……

  “娘娘……”素颜有点无语了,语气里带了丝娇嗔。

  “好,好,不说这个了,还害羞了呢,不过,本宫总算放心了,绍儿那孩子,快气死我了,后园子里那么多女人,他竟是一个也没碰,害得本宫还以为他不行呢,这下好了……呃,素颜啊,你可得多多努力才行,早些给本宫生个孙子抱抱。”皇后笑得花枝乱颤,又围着素颜打了个转儿。

  素颜垂下头,彻底无语了。

  “完壁的确是要好办一些,嗯,就这么着吧,一会子本宫下诏,封司徒兰为宁安县君,就说她与绍儿的那段婚姻纯属儿戏,乃是绍儿胡闹所致,派宫里的燕喜嬷嬷亲为她验明正身,点上守宫砂,并诏告天下,为她正名。”皇后终于收了笑,对素颜道。

  素颜听得大喜,若是由宫里的嬷嬷为司徒验身,又点上守宫砂,那司徒兰的名声也算是彻底挽回来了,要知道,叶成绍可是京里出了名的花花太岁,荒滛无道的名声早就传遍京城了,以前素颜在闺阁时,还听闻他有龙阳之好呢,与一个如此荒滛的人在一起两年时间,司徒兰还能保持玉洁之身,不是更能说明她的高洁与聪慧么?只怕由此一来,司徒的名声比起出嫁前更要好一些呢。

  总算解决了心头大患,素颜的心情也变得轻松了起来,笑着谢过皇后娘娘,就想辞行,去拜见太后娘娘,皇后却是不肯放她,挥了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道:

  “难得进宫来看本宫,怎么只坐一会子就要走呢,来,陪本宫聊聊天。”

  素颜无奈,她着实不太喜欢和皇后呆在一起,这个看似率真的女子浑身都透着股神秘色彩,又太过深沉机警,与皇后在一起,素颜感觉很压抑,不敢随意放松片刻。

  但她还是笑着走到皇后身边,在皇上脚踏边坐下了,皇后似乎很不经意的说道:“如此处置了司徒,倒是让你除了心头忧患,可却是给绍儿带来了麻烦呢,你可知道?”

  “娘娘是说护国侯吗?如此对司徒兰,不是比以前更好吗?护国侯也应该更有脸面才是,难道,他还会迁怒相公?”素颜有点想不通。

  皇后听了眼神又变得凌厉了起来,“有什么比联姻更能稳固力量的呢?若是司徒兰还在宁伯侯府,护国侯怎么都要顾及一二,绍儿只要一天是他的女婿,他就会一天站在绍儿身后,扶持绍儿。”

  素颜不敢在皇后面前说什么不想叶绍走上那条路的话,她便是再笨也明白,皇后的心思是什么,这个时候忤逆皇后,只会让皇后立即反悔,而且,也会给自己遭来杀身之祸,宫里头,母以子贵,有儿子的皇后,才能将位子坐得稳,素颜听说,二皇子是皇后养大的,但却并不是皇后亲生,但却是名正言顺的皇上嫡子,如今与贵妃所生的大皇子都是皇位的最热门人选,但是,谁也不愿意真将那个位子给一个不是亲生的人坐,她怕到时候,皇上崩了,自己这个太后位子不稳,如果是自己的儿子上位,那就不用有这种担心了。

  所以,现在要皇后娘娘打消这个念头,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只是不明白,如果叶成绍真是皇后所生,为什么她又不认他,还把他放在宁伯侯府,如此就算想让叶成绍参与争夺皇位,也名不正,言不顺啊……

  见她半天没有回话,皇后秀眉一皱道:“你没想过,要如何帮助绍儿吗?”皇后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一时心软,当初,把司徒兰嫁入侯府,皇后是极力支持的,更是幕后推手之一,为的,就是帮叶成绍拉拢护国侯,而护国侯也正是暗中知道了叶成绍的身分,才甘心情愿宁可丢面子,也送自己的嫡长女给叶成绍为妾。

  “相公如果真心想要成就大事,有些事情,就应该他自己解决,臣妇来时,相公去了护国侯府,而且,民妇认为,联姻并不能成为唯一联合力量的方法,决定政治的,从来就是利益二字,政治从来只有利益之争,而无感情可言,如果相公有绝对的优势和能力问鼎某个位子的话,想信护国侯爷会懂得审时度势的。”被问到鼻子尖上,素颜不得不回答,但她决不会再同意将司徒兰弄到府里来。

  皇后听得眼睛一亮,她没想到,素颜小小年纪,见识倒是非凡,还知道政治只有利益可言,也算得让有些远见和卓识,皇后的心又活泛了起来,说道:“历来,世代皇子上位,都会有强大的外戚相援,唉,可惜绍儿不是皇子,若是绍儿是皇子,你家的家世,还真是提不上台面啊。”

  素颜听着皇后这欲盖弥彰,故意试探的话,不由微蹙了蹙眉,她的家世,就连洪氏也曾经讥讽过,大周以武建国,以武强国,很是看重武力,所以,贵妃的娘家,陈阁老,靖国侯,都是武将出身,而宁伯侯,护国侯,也是武官,文官在朝里相对较弱,所以,才一再的看不起自己这个大学士的孙女。

  “娘娘此言差矣,文主内,武抗外,朝庭重武,但更应该重文,要统治好一个朝代,最重要的就是思想的统治,是民心,而民心何来,民心是从统治者的施政措施中来,而这些措施的施行,宣传,乃至教育,都是由文官来完成的,一位皇帝,如果想要流传青史,断断少不得文人的记传,宣扬,以往为何有成王败寇之说,完全是成功者,让文人写成的,那些失败者难道就真的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吗?成功者,就都是圣人了吗?不见得吧。”素颜冷静的说道,

  “臣妇的祖父虽然只是个大学士,但在文官和清流这一派里还是有些影响力的,娘娘可不能小看了清流的力量,那是舆论的导向,文官有时能将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能说成黑的,还有本事让武官想反驳都无从下口,他们,更能影响民心。”

  皇后娘娘那双漂亮的眸子睁得越发的大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素颜,红辰微张成一个“哦”字,半响没有说话。

  “哈哈哈,好,朕今天算是听到了一段精辟的治国之论。”殿外突然传来几声爽朗而又浑厚的笑声,皇上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

  素颜忙跪下给皇上行礼,皇上大手一挥道:“平身!”

  在这个气势威严,浑身散发着王者霸气的男子面前,素颜再没有方才侃侃而谈的从容与淡定,她老实地垂着头,连呼吸都放平稳了,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皇上怎么突然来了,也不让人给臣妾打声招乎,好让臣妾出去相迎啊。”皇后娇笑着上前给皇上行礼。

  “先打了招呼,朕还能听到方才这段精辟的言论?”皇上脸上的笑意不减,又看了素颜一眼道:“是叫素颜吧,你不必拘束。”

  “皇上来得正好,这孩子胆子可真大,竟然要休了那司徒家的姑娘,臣妾正在问她原因呢。”皇后娘娘看了素颜一眼,笑着对皇上道。

  素颜听了心里一咯登,怎么皇后这话听着像是要反悔,是要把决定权交给皇上吗?那先前应了自己的,不算数了?

  “哦,着实大胆,护国侯可是很疼那个嫡长女的,她都已经屈居你之下了,你竟然还容不下她?”皇上的眼神果然变得凌厉了起来,素颜不敢抬头与他对视,若是仔细看,定然可以看到皇上眼底的一抹戏谑和笑意。

  “臣妇确实容不下她。”素颜很谈定的说道。

  皇上听得一楞,这蓝氏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胆,竟然敢在自己面前直承不能容人,绍儿可不能只有她这一个女人,如此无容人之量,实在不合适。

  不过,倒是坦诚得很,并没有虚假伪应自己,这女子,上回看着还没发觉她与众不同,如今看来,差实有点意思。

  “你可是犯了七出,绍儿能够以此休了你哦。”皇上不露声色地说道。

  “臣妇为了维护相公的尊严,维护侯府的规矩,非要休了她不可,第一,她对臣这正室不敬,多次辱骂于臣妇,臣妇倒是能忍,但她多次辱骂相公,臣妇可不能忍,第二,她一生气,就冲回娘家,还提出要让臣妇这个正室给她赔礼道歉,这很不合道德规范,第三,是相公自己要卖了她,臣妇也是为了救她,才说要休她的,休她回家,总比卖入教坊要好吧。”素颜硬着头皮,对皇上道,皇上既是在这个时候到来,定然是得到了一些消息的,她必须得据理力争,皇后的态度很明确,那是站在叶成绍这一边的,但皇上却不一定,素来圣心最难测,她还是先占住个理字再说。

  “真的休了?那你不是给绍儿添了个大麻烦么?护国侯,可不是好惹的啊?”皇上又似笑非笑的说道。

  于是,素颜将皇后娘娘先前对司徒兰处置的话说了一遍,然后,静等皇上的意思。

  “所以,你就在说,蓝家也能帮到绍儿吗?所以,你就淡到,文官在朝政上的重要性了吗?”皇上对那个建议不置可否,声音变得很威严了起来,连声问道。

  素颜听得背后冷汗直冒,吓得忙跪下来,历来帝王最不喜后宫淡论政事,自己可是犯了大忌了啊,都是皇后,没事引自己说那么一大通做什么?

  “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朕准皇后所奏,明日便下诏,封司徒兰为安宁县主吧,再给她招个好女婿,护国侯应该不会再有意见了才是。”谁知,皇上话锋一转,突然说道。

  皇后听了眼中明灭不定,而素颜则是大喜,纳头就拜,皇上金口开了,司徒这下再也翻不了身了,而且,自己也差实对得起她了,就算她现在想不通,将来,应该也会明白自己的这番苦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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