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豪横的左哥
永寿火葬场,连市最大的火葬场。
早,六点,阴风四起,人满为患。
裴晓赔还是第一次知道除了早市之外,每天天不亮,最热闹的地方还有火葬场。
这里的遗体告别厅一共六个,每一个都跟流水线作业似的,摆一个,哭一个,撤一个;再摆、再哭、再撤;一组一组的人跟走马灯似的,连摆唁的花圈都是租了这家换那家,只不过趁着空档,换下挽联,重写上名字罢了。
随丧的人,面容肃穆,摩肩接踵,腰缠麻绳,哀乐四起,狼咽一片……要没有LED反复滚动着当场逝者的名字,哭错哭窜的人,都大有人在。
林湘的灵堂小得可怜,因为她的死亡鉴定最终为意外溺水,而且身体已经高度腐烂,无法进行遗体告别,所以王琼妹只好租了个灵堂,摆了一套寿衣裤,点着长明灯,算是送姑娘的最后一程。
林凤英急于签单,无法到场,便委派裴晓赔亲来吊唁。她赶到的时候,灵堂没有什么人,估计林湘的死相不算好看,王琼妹也没有通知太多的人。
在这里,她看见了那天在海边办案的刑警小武,身穿着便装,脸色肃穆,面对林湘笑若昙花的遗像,呆立了好几分钟,才鞠了三个躬,默默地退出来,与裴晓赔擦肩而过的时候,可以看见他眼角鼻尖都泛着红,可以推断他们以前是认识的。
裴晓赔还是第一次见到照片里的林湘,一时间,很难跟海滩上那具已经烂得面目全非的尸体,联系在一起。
她是个挺秀气的姑娘,瘦削的细长脸,弯弯的眉眼,薄唇皓齿,虽谈不上气质淡雅,但也秀色可餐。
她毕恭毕敬地鞠了三个躬,退到灵堂口,被小武一手拦住。
“有事?”她跟他并不熟。
“你是保险公司的?”小武拿出一根烟,“抽烟行吗?”
“嗯,行。”
“林湘的保险是你报的理赔?”
“不是!”
林仙儿在这个案子上没让她插过一根手指头,从头到尾都是她亲力亲为,生怕出了一点纰漏,在拿到死亡证明之后,尸体都火化了,才提交的理赔申请。
惹得乔樵大晚上打来电话,抱怨这案子错过了最好的调查时间。
“她保了多少?”
裴晓赔回忆着,“好象50万吧!”
出事那天,林凤英好象调过林湘的投保记录,一份10年交的终身寿险,保额50万,交费交了两次,时间不足两年。
“嗯,”小武点头,随手递给她一个通话记录,
“这个号码你认识吗?”那熟悉的号码,让裴晓赔有些眼皮发跳。
“GR的理赔室电话。”
“有个姓左的,是你们公司什么人?”
“是我们理赔室主任,怎么啦?”
“没怎么,还是头一次见到比我更耍横的人?语气挺不客气呀!上来就问,确认尸体了吗?确实是溺水?确定是死者本人?真以为他是警察呢?好象我们都是吃干饭的。”
裴晓赔连忙陪笑,这确实就是左空青,他有时上来那劲,就是牛逼得不可一世,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冷寒冽的声音,让裴晓赔和小武都吓了一跳。
“她死了五天才被发现?确定不是自杀?警方没做DNA,就确认死者是林湘?我的这些怀疑有什么不对吗?”
只见一身黑色风衣,身姿绰绰的男人,正满脸生冷地迎风站着,浑身散发着难以抵挡的肃杀之气。小武有些奇怪,他却伸过一只手来:
“我是左空青,GR理赔的,昨天因为我们没有参与调查的过程,所以有点急了,对不住了。”
小武微微一愣,没想到电话里声音冷冽的人,竟长得跟二次元的黑执事似的,阴冷邪魅,桀骜不羁,他连忙讪讪地伸手握了下,
“林湘是我的小学同学,琼婶也在现场,靠肉眼我们就可以鉴定死者是林湘。警方根本不需要使用DNA就可以验明身份;而且溺水原因已经多次确认,没有自杀动机,否则警方也不会随意出具死亡证明。”
“可是听说五官已经腐烂尽毁,怎么能分辨得出呢?”
“她妈还不认识自己的闺女吗?”
“……,那我能否看下尸检报告?”
“可以,带着GR的介绍信,一会儿来警局调给你。”
左空青点头,看向灵堂,林湘清晰可见的照片,透着一股不可预知的神秘,“我现在能看下尸体吗?”
裴晓赔和小武迅速古怪地对看了一下,裴晓赔忙小声道:
“昨天下午就火化了,今天不过是摆了一个灵堂。”
“火化了?”
他眉目一瞠,脸色阴沉,相当不快地转身,大踏步地走进灵堂。
面如菜色,已经哭得昼夜不分的王琼妹,瞬间被一个高大英挺的黑影笼罩着,一场深入灵魂与肉体的拷问即将开始……
小武掏出烟,有些犯瘾,点点他的背影,
“这小子挺豪横的,回头告他来警局找我吧,我先走了。”
裴晓赔连忙点头,送他去了停车场。
她刚转身准备回灵堂,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男人,象是跟着她从灵堂那边过来的。
他貌似忠厚,衣着有些寒酸,看见裴晓赔,还有点紧张。
他搓了搓手:
“姑娘,我跟王琼妹是一个村的,刚才听见你跟小武说的话,我寻思跟你打听点事,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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