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态势(上)
自宛城事变之后,曹操浑浑噩噩的回了许都,许都城内谁都知晓,其正妻丁夫人在司空府当众怒骂曹孟德后,愤然回府。摆出一副和离的架势。
郭嘉曾言道“此刻,宫中闻讯必欢声笑语也。”说起来对此事最开心的非食汉帝刘协一党,最开心的莫过于曹操的第二位妻子,卞夫人了。
卞夫人虽为娼女出身,然为曹操喜爱,为其育有三子,为曹丕、曹彰、曹植。
曹操的一众子嗣之中,能力最出众的公认为曹昂,一众子嗣也都是曹昂自小照看,曹操身为人父只是给他们提供了优渥的生活环境以及地位。真正给他们心灵温暖以及关爱教育的乃是曹昂这位父兄。
如今曹昂深死宛城一事传来,也就代表着准继承人的位置一下子空缺了。在曹操剩余的一众子嗣之中赢面最大的就是曹丕三兄弟了。不管是这三人中的哪一个,卞夫人凭借生母的身份必然能够母凭子贵。
这一日,卞夫人像往常一样,摆出一副端庄典雅的长夫人的气势行走在后院之中,行至长廊过半,就看到一锦衣女童欢快的嬉笑而来。
此女乃是曹昂的胞妹,曹华。前次闻听大哥的死讯,小丫头一直寻死觅活,茶饭不思。卞夫人心想,为何曹华今日一改之前的神态如此欢快了?
“小花儿,何事如此开心啊?”卞夫人蹲下身子,笑语嫣然的轻声问道。小丫头先是俏声的说了句“姨娘好。”
而后欢快的跳着脚说道“方才在大堂里,父亲在教授二哥(曹丕)课业时,白脸叔叔急匆匆的跑过来同父亲耳语了一番,父亲愣了会说还有这等好事就急匆匆的走了。”一脸的天真无邪道“父亲开心,我就开心。”听闻曹华的诉说后,卞夫人先是一喜,自己的夫君这是准备培养子桓(曹丕)了。曹华口中的白脸叔叔想必就是郭嘉郭奉孝了。其自小体虚,常常体内剧痛至无法忍耐,因此须服用五食散以毒攻毒来压制伤痛,所以导致面色苍白如雪。
只是不知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夫君会因为何事当着孩子的面如此“失态”呢?
曹操的书房一直是司空府内最为机密的地方,除了曹操以外一直禁止任何人出入,而今喜忧参半的曹司空有些不顾及礼仪的一把抓住郭嘉进了书房。
重重的关上门并毫不顾忌的席地而坐,郭嘉见状,也是坐于曹操身前,自袖中取出一封绢布双手呈于曹操。
借着曹操观看之余道“这密信是伯宁遣信鹰送来,并添了三道火漆已示紧急,嘉斗胆拆开阅毕,随即,马不停蹄的交予主公。”
曹操捏着绢布的双手激动地颤抖不已。子脩与君名安然无恙乎?说着,眼角见红,泪水涌了出来,一直以来曹操从未如此当着下属的面如此失态过。
当时狼狈逃出宛城后,忍者伤痛在军营祭奠典韦,对身死的曹昂绝口不提,虽痛惜爱将的死亡,但也有当众邀买人心的嫌疑。没人知道午夜梦回时,曹孟德为痛失长子无数次湿透了枕头。红肿了眼眶。近日来,他试图让自己忙起来,忙到没有时间去伤心。
去掉曹氏、夏侯氏的领头人身份,去掉大汉司空的官职,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年人,痛失爱子的父亲罢了。
他失去的不只是单单的一个长子这么简单,曹昂在他的内心中是极其重要的。因为曹昂的呱呱降生他才成为了一个父亲。倾力的培养希望他继承自己的衣钵……
而今收到曹昂未死的讯息他终于掩饰不住神态,,衣袖掩面良久。
郭嘉哪见过如此失态的主公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世子,到哪了?”曹操轻声问道。
郭嘉确被这几个字吓了一跳,虽然一直以来曹昂是公认的曹操继承人,但曹操一直为表态过,而今竟然从他嘴中说出世子二字,郭嘉又怎会不吃惊呢?不过他很快镇定心神道“启禀主公,密信是伯宁自大公……世子与君名出发的前一天发出的,算算时间此刻应该到了叶县了。”
待郭嘉说完,曹操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子廉那里吗?”郭嘉看了看曹操轻声问道“需不需要给谏议大夫说点什么?”后者摇了摇头道“子廉还是有分寸的,无需向他多说什么。”。
看着郭嘉说道“奉孝,兹事体大,为避免多事,子脩归来之前不要向大家说些什么。”语罢,双眸深邃的望着门帘道“我想知道一些事情。”双眸眯起且带有一丝杀意!
郭嘉见曹操如此神态,连将面部深深的抵在地面久久不敢起身。人言郭奉孝智计若妖,他自然知道曹操想趁着曹昂归来之前有多少人会来规劝曹操另立继承人以讨好其余子嗣的生母。
郭嘉双手藏于袖中,躬着腰急匆匆的往司空府外走去,迎面就碰到了一身穿黑甲系披风的独眼魁梧男子。郭嘉连连行礼道“奉孝见过将军。”“祭酒那里去?”男子回了一礼,问道
此人名唤夏侯惇,表字元让。曹操、夏侯渊族兄,是西汉太仆夏侯婴之后。
勇猛善战,十四岁时有人羞辱其师,他便将那人杀死。曹操举兵讨伐黄巾军时,夏侯惇随曹操征讨,宗亲中的领头人,便是曹仁与曹洪见了也得叫一声兄长。
当年曹操白手起家之时,便是夏侯惇领着吧胞弟夏侯渊(妙才)在家乡募集了六千乡勇投奔曹操,曹操便是靠这六千乡勇起家开始了一代枭雄之路。夏侯渊的地位自然是不言而喻。
其武力值也非等闲,提矛救驾曹操,三十合内将董卓大将徐荣挑翻马下,并与许褚、典韦三人大败当世无敌的虓虎吕布。
阵前大败吕布部将高顺,追击之时为曹性冷箭射中至瞎了一目,大喝“父母精血,不可弃也!”便把眼睛塞进嘴巴吞咽下去;然后又挺枪纵马,上前杀了曹性报回一箭之仇。且多次为曹操镇守后方,曾率军民阻断太寿河水,筑陂塘灌溉农田,使百姓受益,功勋卓著。
郭嘉并未接话而是问道“嘉斗胆,敢问将军,此来司空府找主公何事?”夏侯惇摆摆手道“无妨说,此为家事,丁夫人离家日久,吾来劝劝主公将夫人迎回一是十数年伉俪情深岂可断之?再者,莫让都城的一帮皇族宵小得意忘形也。”
郭嘉松了口气道“劳烦将军附耳过来。”夏侯惇虽然疑惑却还是依言附耳过去,听得郭嘉耳语后,不由得后退两步,瞪大双眼。
犹如铁钳般的大手紧紧抓住郭嘉的肩胛骨,大惊道“祭酒所言当真?未有欺瞒?”郭嘉吃痛,大呼道“将军神力,还请松手,还请松手。”夏侯惇心知失态,急忙松手并且告罪。
郭嘉揉了揉吃痛的肩膀道“我怎敢欺瞒将军。将军也是明白人,无需嘉再多言,嘉近几日就在家读书不再出门。”向夏侯惇告退,离司空府而去。
夏侯惇不由得失神,心道“我这侄儿莫非当真有天命傍身,如此关头竟能够安然无恙?”又想起近日来,卞夫人常差遣其三个儿子来自己府中拜谒,每日毫不吝赞美之词,想必……
想到此处,夏侯惇的冷冷一笑轻声道“我夏侯元让岂是如此没有分寸之人。”想到此处一挥披风径直出了司空府,上了车辇直奔胞弟夏侯渊官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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