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长安陷害淫/乱之祸
怎么跟师父说教我运气呢?平时都是我上去找她,她从不来下来找我。既然我已经打算要装病了,那就不能上去见她。
我的房间与师父房间同在琉璃塔一侧,正上面开着窗的房间正是师父房间。
我趴在窗户探出脑袋使劲儿冲头顶耸入青云只勉强看得见铜钱大小的那扇窗户喊:
“师父——徒儿——昨晚回屋时不慎——从楼梯摔下——今早身子——疼得厉害——恐怕不能上去——面见师父了——”
这两个月我每天都要上去给她请安。
我朝上面喊完,静静听了会儿动静,除了头顶掠过的雁声,就什么也听不见了。我的声音该不会被这西山的云雾吞掉、或者给风吹散了师父没听着吧
我又喊了几遍,猛然呛了口冷风,算了,管她能不能听到,我闷闷地躺回床上,今天这病我是装定了。
不知道何时睡着的,等我朦朦眬眬醒过来,已是晚上,猛然瞥见一抹修长的白色身影,月光照在那白纱身上,似乎是从云雾中走出来般。
“师父——”
我慌慌张张取火折子点上,既然说身子不适,那就干脆不下床了,我跪在床上给师父端了个礼,问师父何时来的,徒儿白日见师父未来,以为师父不来看徒儿了呢。
师父静静看了我片刻,我能感觉到师父的目光穿过那白纱缓缓梭巡到我的身上,她不说话,那目光无端地让我感觉身上有蚂蚁爬一样难受,师父问我,“你说你摔下楼梯,伤了哪里?”
原来她真的听到我喊她了,修习之人果然听力厉害,可是该说伤哪里才能证明我今日是真的上不了楼梯不能去见师父的呢?
我闷闷地诶哟一声摸脚踝,“师父,徒儿脚扭着了,肿得厉害。”
师父走过来,一股像药草又像苍兰的味道潜入鼻尖,我忍不住道,“师父身上戴的是什么香囊,很是好闻。”我就着烛火看师父腰上系了什么香囊,却并不见,应该是遮于白纱下面了。
师父并不理我,“你把袜子脱了,我看看你脚上。”
“师父,这样不太好吧,男女有别。”我说完又嘿嘿笑着脱了袜子,微一后撑身体取过床头烛架上的一只蜡烛,捧着蜡烛照我脚踝。
师父微微欠身过来看,那白纱便轻轻垂在我床边,明明只是普通的丝绢面料,却是有如月下流水珍珠般给人华丽明艳之感,让人不禁想,能把这面斗笠白纱穿得这样清雅又华贵的女子,白纱下是怎样一张漂亮的脸。
“是有些肿了。”
我听见师父说话,我微一晃神,那烛油掉了脚上,我诶哟一声边揉脚边托着灯,有些惭愧地抬起脸跟师父说,“让师父见笑了。”
可能是这女子太过清冷,又是我师父,我虽然心里有时逆她,面子上还是规规矩矩的,不敢对师父有非分之想。
“身上还伤了哪里?”师父站直了身体退后一点,那柔柔软软的白纱跟床拉开了些距离。
这查看伤势未免也来太快了,不该是伸手摸一摸,再掐一掐问我哪块骨头疼
我又疼得吸气说胳膊也摔疼了,腰也疼,胯骨疼,屁股……也疼……我解开里衣,没有丝毫顾及地褪到手臂下面,露出半边胸脯腰腹给师父看。
“师父,你拿手摸摸,真的很痛。”我说完又调转过屁股,忙里忙慌地要褪裤子给师父看屁股上的伤——
师父咳声打断我,“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师父说完转身就要走,我忙叫住师父。
“师父不教我运气疗伤吗?徒儿已经伤成这样了。”
“你也说了是运气疗伤,气生体内,疗的是内伤,你这是外伤,需敷草药。”
我:“……”运气难道不能治内伤?早知道就说我断了两根肋骨了。
这里居京城四五十里路,周围也没有集市人家,买草药可不方便,我正要想要不要下山买药时,便听师父说,“青冥山上有种专门治疗活血化瘀的草,名叫石骨草,是灵兽精血骸骨所化,你敷用之后身上的伤当天便可痊愈,只是石骨草生长于悬崖峭壁之上,采摘时需费些心力。”
石骨草?灵兽死后的精血骸骨所化,那我吃了不得强身健骨,从此告别我这病恹恹身子,我心里像点燃了烟花一样美丽,“谢谢师父帮徒儿采药,徒儿现在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劳烦师父为徒儿担忧了。”
师父笑笑说,“我只是跟你说起这药草,几时说过要帮你采药?”
“啊?可是师父说青冥山……那青冥山可离这里上千里呢?又是悬崖峭壁……我这凡胎□□的……不用那么金贵的药吧。”
我心哇凉,“师父,算了算了,徒儿明日还是下山一趟吧,您准徒儿下山买几个药包就成。”
“你不是脚扭伤了,如何下山?”
“那……实在不行徒儿爬下山,师父有所不知,我这两个月已经学会四条路走路了……爬楼练出来的……”
“随你,明天不用上来见过我,你天黑时回来便可。”
“是,师父。”
翌日我早早收拾了行囊下山,却在山脚下见到金子燕,我正奇怪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来琉璃塔修习的事只有我和阿爹知道,即使金子燕随侍我左右,我也未对他透露分毫。
“大公子,国公大人命属下接大公子回府,大公子请上车。”
“是有什么要紧事?”
金子燕并不回答我只是跟我说我回去就知道了,我急急忙忙跟着金子燕上了马车,一路猜想阿爹急召我回去是为何事,因为紫狐?上次紫狐闹事后已经被锁在西山别苑,那白衣女子制服紫狐后给它套上了锁灵绳暂封了它法力,而且那紫狐变幻成了兔子般大小,再不好管教,锁在笼子里便是,不至于闯出祸事来。
阿爹官阶有异动?也不会,阿爹几十年沙场厮杀为天子立下汗马功劳,朝中以左丞相为首的文武官员虽然早忌惮南国一族势力,三天一上奏五天一弹劾阿爹,但那都是小打小闹,对阿爹造不成什么威胁。
既不是紫狐也不是因为官场之事?那是……阿爹身体抱恙?
“你这不成器的东西!”
两个月前别苑议事,因为我不愿离开京城,阿爹踹我那一脚我至今想起来肩膀都疼,若不是顾念我当时被紫狐所伤,阿爹那一脚怕是又要让我回床重整几日。
说阿爹身体抱恙,诶哟,我可太不信了。
到午时,两匹脖子上戴红璎足上订铁掌的高头大马在京城门口缓缓停下,外面悄然安静,今日这京城门口似乎不如往常热闹,我正要掀起帘子看外面,金子燕过来面色严峻告诉我,“委屈大公子一阵,一会儿车子进城时,不管那查通行令的人说什么,大公子都切不可出来看。”
我揭帘子看一眼前面,城门口不知从何时新增了两排站岗的士兵,都着铠甲,佩刀,严格排查每一个出入京城的人。
“发生了何事?”我隐隐觉得不安,这半年京城虽然设置了宵禁,城门口却没有像今日管得这般严。
金子燕面露难色道:“这两月城中的事,属下不便多说,大公子到了府上自会知道。”
我闷闷地放下帘子坐好,车辙碾着地上沙石开始往前走动,除了我和金子燕,这车上还有一个轿夫,那轿夫并不是府上的人,我在府上并没有见过他,一路上这车夫话不多话,憨厚讷讷,我上轿子时也没对我行礼,只是客客气气地看了我一眼,说了声公子好,似乎以为自己拉的只是寻常人家的公子。
走到了城门口,那守城的士兵接过金子燕的通行令查看,另一个士兵过来查看轿子,帘子掀开一角即被金子燕扣住手,金子燕从袖下拿出一锭银子,那士兵左右看了看接过去,转过去低声道:
“大人,得罪了,不是小的们非要查,我们也是奉命行事,现在满京城都传南国家大公子杀了人,官府上下都通缉呢,上面下了令让我们严查进入城门的人,三日之内就要找到大公子送去衙门。”那士兵转而又道:“不过嘛,南国家大公子可是镇国公的儿子,我们不敢参和,得罪了人,我们这些个小的脑袋不经掉。只是,小的们白天夜晚在这城门口当差,连口水都喝不上,还望大人多体恤体恤。”
金子燕明白他这是准备放行了,当然只要银两给够,便又从袖中拿出两锭银子,那士兵笑着垫了垫那银两,这才心满意足揣兜里,抬手哟呵门口站着的两个人,“愣着干嘛,还不快给大人放行!”
“大人您慢走。”
放行的其中一个士兵多看了一眼那过去的马车,不无担心地跑过去跟头头说,“提督大人,那南国家的大公子可是通缉的要犯,我们就这么放人进去,不怕……”
那提督嗤了他一声,“你怕什么?咱们是放人进去,又不是把人放走,至于抓他,咱前面还排着衙门和镇安司,轮不到咱插手。抢了别人差事,那才要掉脑袋。人抓住了,少不了给咱好处,人抓不住,又不干咱的事。再说,你以为那镇国公是吃素的,能让自己儿子吃牢饭?咱只要游走在两边抽个油水就成。”
我们的马车停在国公府侧门,家丁们都被遣散了,我从后花园的甬道进入正堂,脚步越走越虚,阿爹早就在堂上等着我,怒骂劈头盖脸砸下来。
“你这孽障,为父煞费苦心给你铺路计谋,让你堂堂正正做人,名满天下,你以前不学无术、自甘堕落就算了,现在还给我捅出人命来?简直丢尽我南国家的脸面!”
我于凤鸣楼暗杀丞相加儿子的事,我想,阿爹该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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