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坐在北信介的自行车后座上，荒海千春抓住车后座的栏杆，观察着周围的风景有点好奇：“北前辈你穿着浴衣踩单车不累么？”
“还好，你没关系么？”
“嗯，没关系哦。”
磕磕绊绊地来到祭典举办地，从自行车上下来时荒海千春打开包，翻出纸巾想递给北信介却发现他像是根本没有任何感觉，甚至于连呼吸都没有乱。
“并没有很累。”
“……好厉害。”
虽然她体力也不错，但是绝对不会这么像个没事人一样，连呼吸都没有乱。将纸巾重新塞回到包里，荒海千春盯住周围的灯笼，听北信介停好车后笑了起来：“北前辈带着我骑过来没有被交警抓住，是不是松了口气？”
“是的。”
有点不确定她的想法，北信介往前走了一步却看荒海千春还是没有跟上来时有点好奇：“怎么了？”
“嗯，就是……”
“害怕？”
看出荒海千春隐藏起来的一点畏惧，北信介倒也没有很奇怪。从清冷的氛围中走入喧嚣本就是需要勇气的，尤其是祭典这种场合更是如此。
“一起去吧。”
少年再次对着自己递来了手，荒海千春慢慢往前将手放在他的手心，迈步时小声嘀咕了两句：“明明是北前辈的错。”
“诶？”
“因为北前辈，突然叫了我‘千春’啊。”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被这么喊名字，但当自己的名字被北信介这么说出来，荒海千春还是感觉到了一点悸动。
“千春以前说过，希望我喊你名字。”
“……谁知道你没有当场喊，反而现在才说。”
“毕竟我也是需要练习的。”
练习？练习什么？发音也需要再特意练习？
看到荒海千春脸上全是问号，北信介只是轻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对着旁边的摊位指了过去：“饿了么？要不要吃点什么？”
“北前辈也没吃晚饭吧？”
反正要来祭典，晚饭也不是什么必需品，还不如在祭典上好好享用。荒海千春也已经打电话给福崎总一郎报备过，这个月的零花钱剩了不少，完全经得起她在祭典上的挥霍。
“有什么推荐么？”
“嗯……我去年没有来，也有点不确定今年会有什么摊位。”
带着点沉思看向炒面摊，买了一份准备和荒海千春分着试试时北信介看到她似乎见到了什么，显得格外兴高采烈：“那北前辈，我先去买一份章鱼丸子行么？”
“好。”
她的手从自己的手中脱离开，明明是夏天，却让北信介有种像是离开热源的留恋。站在炒面的队伍里看她排着隔壁章鱼丸子的店铺，他突然看到荒海千春也扭头看了过来。她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很快又对着他举起手弯了弯手指，像是在打招呼。
轻笑着跟着队伍往前走了一步，并不知道自己给后排群众带来多少话题与讨论，北信介也无所谓旁人议论，很是淡然地只买了份炒面。
“就一份？”
“嗯，麻烦给我两个纸盒，谢谢。”
北信介那不符合年龄的老成淡定态度让老板嘴角一抽，有种自己想调侃也没地方能下嘴的憋屈。稍稍踮起脚看到北信介拿着炒面坐在旁边的空位上，没多久就有一个穿着浴衣的姑娘跑来，手上还端着两盒章鱼丸子。
她应该是感觉有些烫，放下后就立刻用手指摸上耳垂。从老板的角度看不到北信介的脸，但他觉得这个少年应该是说了什么，让少女笑得分外灿烂。
啧啧，青春啊。
“要么？”
“北前辈你怎么什么都有？藏在哪里了？”
看北信介给她递来的湿巾，荒海千春放下手拿过还有点凉凉的湿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自己的指尖：“因为我看你也没有带包。”
“都放在内袋里了。”
“内袋啊，我也好想要，能不能让叔祖母也做一个？”
“大概可以？”
看北信介给自己分了一半炒面过来，荒海千春笑眯眯地接过后看着头顶的灯笼，再看看手里炒面的分量感觉有点不妙：“北前辈就吃这么点，不会饿么？”
“嗯？之后应该还会有别的想吃的东西。”
并不介意分完之后只剩下一点的炒面分量，北信介没有在意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看荒海千春认真吃饭的样子也低下头，慢慢把章鱼丸子塞进了自己的嘴巴。
祭典上确实有不少可爱的小吃，走了一圈后荒海千春苦大仇深地戳着手里的刨冰，求助性地看了眼身边的少年：“北前辈，我吃不下了怎么办？”
“没关系，给我吧。”
“诶？”
“……啊，抱歉。”
猛地反应过来这句话代表着什么，荒海千春手里的刨冰也还剩下一半，北信介立刻转头没有再开口。荒海千春低头又戳了戳手里的刨冰，往嘴里塞了一口后再去看了眼身边的少年。
吃她剩下的刨冰什么的，确实稍微有点逾越，但北信介说得太过于顺利，以至于让她刚才都伸手想递过去才反应过来其中的含义。
他们两个之间变得这么亲密，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努力勉强将刨冰全部吃掉，感觉到舌尖连带指尖都留存下不少寒意的荒海千春对着手哈了口气，再捂在自己的脖子上算是取暖。
“很冷么？”
“一下子有点冰而已，没关系的。”
感觉北信介的表情里多了点认真，荒海千春有点迟疑地放下手：“怎么了？”
“没什么，刨冰而已，吃不下也没有关系。”
温热而带着薄茧的手覆盖在略有些冰冷的手背上，荒海千春眨了眨眼睛，慢慢握住又轻轻地晃了一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些什么，不过烟花即将开始的广播响起，让两个人迅速又有了话题。跟北信介走到附近的神社，踏上台阶后转身看着夜幕中的天空，荒海千春瞥了眼两人依旧交握在一起的手，最后还是没忍住轻笑出声。
“怎么了？”
“没想到北前辈的手这么暖和，有点惊讶而已。”
荒海千春没有敢去看北信介的表情，只是继续抬头看向开始变得喧嚣的夜空。烟花大会已经开始，最先的那些烟花并没有先声夺人，而是一点一点有条不紊地接力绽放，让人在不经意间发现天空中已经布满了美丽的烟火。
这种样子的烟花大会很少见，惊呼声也在不断响起，火树银花的绚丽又让所有人立刻噤声，仿佛在这个时候出声就会打扰到什么。
“我以前看的时候，还会特意捂起耳朵。”
“因为觉得很响么？”
“是哦，那个时候妈妈还会哄我放下手，但我害怕不肯放下去。”
一直举着手也是会酸的，偷偷摸摸放下一点的时候荒海千春才发现，烟花爆炸的声音确实没有那么刺耳，也不会让人觉得害怕。
“现在不会了？”
“哎呀，现在嘛，有点客观条件不允许我这么做。”
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调侃什么，两个人将手松开又找不到再握起的借口，荒海千春注视着天空中不同的色彩，语气里却多了点遗憾：“一方面是真的没有印象里那么响，另外一方面是我已经大了嘛，再做出这种举动就有点太小孩子气了。”
“没关系的。”
“嗯？”
“没关系的。”
知道因为烟花的遮掩荒海千春应该听不太清自己的话，北信介往她的方向更挪过去了一些，声音也比往常更加响亮：“你可以做你想做的。”
“什么都可以？”
“是的，什么都可以。”
看到少女那双湛蓝的眸突然转向自己紧紧盯住，北信介愣了愣，想要躲闪却看到她突然又朝着自己更近了一步。
现在他们两个人的距离已经近到几乎能够贴在一起，烟花大会也快要到了最精彩的时候哦，天空中带着节奏的轰鸣让北信介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约也不过如此。
“那么北前辈，不要动哦。”
荒海千春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勇气，仿佛只要闭上眼睛就不是自己，掩耳盗铃得让人想笑。趁着所有人都在看烟花的时候她慢慢再度往前小半步，张开双手轻轻地环抱住了眼前的少年。
发现这是个拥抱的那刻北信介僵硬地站在原地，却又很快反应过来，朝着抱住自己的少女低下头。
“只要一会儿就可以，很快的。”
“嗯。”
“北前辈会不会觉得我有点……太逾越，会不开心？”
“不会。”
她的声音很细微，像是在害怕自己说出什么拒绝的话。不仅如此，他还能感觉到她的手也有点在颤抖。这种念头像是突如其来，又像是她已经考虑良久，让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想要推开的想法。
“千春。”
在察觉到她想要跑走的时候北信介慢慢收紧了自己的手，脸上的笑意浅淡，虽然很笃定，但在开口的时候却又有着分外明显的紧张与沙哑。
“嗯？”
“可以的。”
感觉到怀里的少女已经平静下来，他稍稍深吸一口气，随后轻轻拍上了她的背。
“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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