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负什么责?什么负责?
姬若一脸茫然着被自己的师尊给引到了他面前,看他的目光竟然像是在说真的,他真的要自己去掐死季灵。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底下更是连一个敢喘大气的人都没有。
头上那是谁,那可是乾元山的掌门蒋白容,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被沈邪扇了一巴掌,这谁敢想?
没谁敢想,也没谁敢说。
就连蒋白容自己都没料想到这个发展,沈邪这是哪根筋搭错了?!
他回过神后转过头就对上沈邪垂眸让姬若掐季灵的那一幕。
蒋白容当即皱着眉吼了一声:“放肆!”
他这声是出于自己是乾元山掌门来维护自己和乾元山的面子,哪能放任这种场合下沈邪乱来。
谁曾想沈邪居然笑得更开心了,他抬起头:“你在说我放肆?”
听起来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好像是很好说话似的,甚至还有些真的疑惑在询问的意味:“是吗?”
而他手里的季灵如今没有任何灵力,手无缚鸡之力,被掐着这一会儿脸已经有些发青了,但沈邪像是不知道似的一点也没松手,还在和蒋白容说话。
蒋白容铁青着脸:“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沈邪摇头,“我不知道。”
季灵努力发出声音:“师尊····”
话才出口沈邪就转过来,和颜悦色地看着她:“本尊让你说话了?”
谁都看得出来他并没有下死手,而是一点一点地在折磨她,让人动弹不得却也死不得。
“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蒋白容走过来,抬手要拉下沈邪的手沉声说,“放手。”
沈邪没听见似的,另一只手抬起姬若的胳膊,旁若无人道:“动手。”
“·····”
周围一片吸凉气的声音,沈邪上仙是完全不给白容掌门面子啊,什么仇什么怨非要选在今天这个日子。
不仅是别人,就连蒋白容都要怀疑沈邪是故意的了。
姬若不知道师尊想要做什么,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一时忘了要动弹。
沈邪轻啧:“听不见?”
“听见了。”
姬若听见了,她看着师尊手里的季灵,竟然真的有一种冲动,她想伸手出去真的将她的脖子掐断。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姬若就被自己吓了一跳,她猛然回神,发现自己真的已经伸出了手。
姬若眼睛里划过一丝清明,她真的被那个梦蛊惑得不轻,她不明白虽然自己很不喜欢季灵,但是不至于到要把人杀了的地步,她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
清醒过来的她想来想去,她突然想到之前在虎车上师尊折断了季灵的那个簪子。
当时师尊只说了一句胆子很大便没了下文。
难道是那个簪子?
姬若看看师尊,想想还是踮起脚凑到师尊耳边:“师尊,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沈邪一贯是在按照自己的思考方式来做事,他想说这个季灵惹自己不高兴了,但现在他意识到这个理由站不住脚,而显然小反派现在跟自己不一样,她做一件事是需要理由的。
真是麻烦。
他原本是想在今天的这个大日子让姬若吃些苦头,让她在面对蒋白容和季灵时最大的放大她心里的阴暗,毕竟机会不多,这样她才会加速黑化。
但在云玄府看到她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字时,他又临时反悔收起了他放在姬若身上的那缕怨气。
现在还太早了,可以暂且放一放。
只是,他想做的和别人想做的不一样。
他自己都没动的人,季灵自作主张动了,那就不同。
这就是踩在他头上撒野,他不允许。
沈邪决定把这个问题抛给季灵:“你说,为什么?”
季灵哪里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看向姬若的头上,并没有戴那个簪子,这个人现在一点事都没有,不可能发现簪子上有什么。
“上仙在说什么,季灵不懂。”
“没关系。”沈邪很好说话,“听闻人死前自己的一生就能走马观花一般看一遍,你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回想。”
季灵:“·····”
你神经病啊!谁要回想!她回头朝着师尊求救。
收到她眼神的蒋白容没了最后的耐心,本想着在今天还要顾及一下大家的颜面的,看来沈邪这是不打算下台阶了。
可就在他伸手要碰到沈邪的一瞬间,沈邪的笑意全然收敛了起来,那双浅瞳盯着他:“蒋白容。”
只有三个字,却让蒋白容下意识停下了动作,这一刻他好像清晰地认识到面前这个沈邪早已不是以前那个沈邪了。
沈邪周身的灵力压制完全放出来,这下是真的让人知道他不仅是仙门第一人,更是不由得任何人摆布的,此时的他有绝对强大的实力。
察觉到沈邪没有真的要杀季灵的意思,蒋白容冷着脸沉声问:“到底发生什么了。”
他低声说:“师兄,今日是大祭礼,如今这样要如何收场?”
“那就不收场。”沈邪说,“我们就看看你这乖徒弟何时想起来。”
这是一副季灵不说那就不会罢休的样子了。
跟在后面的常旭此时脑子里也闪过了之前沈邪说过的话,原本这场合轮不到他说话,但此时也不得不出声。
季灵师妹只有之前去过一次云玄府,去过后也没有见到沈邪上仙,那只有那只簪子。
他问:“上仙可是在说季灵师妹送给姬若的那只簪子?”
蒋白容:“什么簪子?”
因为沈邪折断簪子的举动太过于奇怪,更何况这是师妹给的,所以常旭在沈邪和姬若下了车后便返回去捡起了簪子,当时情急并没有细看。
听到簪子,季灵神色几可不察地变了下。
沈邪:“想起来了?”
果然是簪子。
常旭立刻把断掉的簪子拿了出来,众人皆看了过去。
一支普通的簪子而已,看不出什么玄妙来。
但只有拿在手里的常旭微微变了脸色,他拿起簪子仔细看了看:“蛊?”
关浮宜听到这里,猛地炸了:“蛊?!”
他也顾不得许多,直接上前夺过常旭手中的簪子,脸色也变了:“引灵蛊。”
“季灵,你想做什么?”
他是药宗的人,对于蛊这种东西最清楚不过,引灵蛊只针对修行的修士,中蛊之人会在潜移默化之下被慢慢侵蚀,最后控制不住自己的灵力,从而导致灵力溢出,修为越高者影响越大,轻者会失去意识此前修为散尽,重者会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所以此蛊可大可小。
听到引灵蛊这个名字时,所有人都愣了。
听这话的意思是,这个簪子是季灵送给姬若的,而这个簪子里引灵骨。
季灵这个人不仅仅是在乾元山人尽皆知,在修仙界也是有名声的。
乾元山在仙门首位,而季灵不仅仅是蒋白容的亲传弟子,在多年前更是救过蒋白容的命,还是仙门第一美人,不论是哪个原因都能让大家记住她。
她虽然受伤后露面不多,但在众人心里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那朵雪莲花,清冷又不可亵玩。
可如今这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的沈邪放了些力道,季灵得以喘息,她皱着眉:“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你的簪子你不知道?”关浮宜冷笑,“是不是说引灵骨是什么你也不知道?”
一直在状况外的姬若听明白了,季灵说要认识自己所以托常旭给自己送了只簪子,可是簪子里有那个蛊,听起来还是不好的东西。
季灵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大家都在等着季灵回答的时候,姬若小声问自己师尊:“师尊,引灵蛊是什么?”
这题我会!
没等沈邪说话,关浮宜听到后抢答:“就是一种很不好的毒,你中了毒就不能再修炼了。”
沈邪也不想做答疑解惑的百科全书,懒懒嗯了一声。
不能再修炼了。
这在姬若听来无疑是晴天霹雳,她来时还在紧张高兴自己以后就能有自己要做的事了,可为什么····
她皱着眉看向季灵:“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
季灵还没说话,关浮宜又开始抢答了:“我不知道,不清楚,我什么也没做。”
“你是要说这个?”
季灵:“·····”
“我只是看姬若面善···”
关浮宜:“我只是想跟姬若做朋友,所以送了这个礼物,没想到里面居然有这个东西,我也不知道的呀,这不是我本意呀,你们怎么能误会我呢?难道我想认识她送礼物也做错了吗?”
“是要说这个吗?”
季灵:······
关浮宜到底吃错什么药了,什么都要跟她对着干!
可恶的是他把她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看季灵被堵得哑口无言,姬若忍不住问:“浮宜哥哥,你怎么知道她要说什么?”
关浮宜:“白莲花和绿茶婊最善长这套,这是鉴婊语录,对白莲花也同样适用,以后要用的。”
“什么是白莲花和绿茶婊?”
关浮宜:“就是表面上看起来对你很好,但心思很坏,一味装清高的人。”
所有人:“······”
糟糕,情不自禁把季灵套进这个词了,一旦代入······
姬若点点头默默记下来,新的知识又增加了。
“行了。”蒋白容听不下去了,他也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在他眼里季灵一直是个不争不抢的性格,就算是修为已经废了也总是很懂事,从不会抱怨什么,也不会提起,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更何况她之前与姬若也并不认识。
他还是想听一下季灵要怎么说:“灵儿,你说。”
季灵这时根本骑虎难下,她真要按照关浮宜那么说了那她岂不就是他嘴里的那种人了?
可是她还能说什么呢?
她只好硬着头皮说:“师尊,并不是这样的。”
“师兄也知道,那日我只是临时起意去拿了簪子,根本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蛊,再者我平时在灵枫府也不能去哪。”她目露受伤,“师尊您不是最清楚吗?从何而来的蛊。”
“小姬若。”
听到浮宜哥哥突然叫自己,姬若下意识回应:“嗯?”
“白莲花和绿茶婊的特征之二,装可怜,这个也要记。”
季灵:“······”
她要忍不住了。
一声轻笑传过来,大家还在想是谁先绷不住了,一看居然是折扇掩面的解月衫。
被大家看着他也没有任何窘迫,垂眼道:“失礼,想到了好玩的事。”
你不说我们真的信了。
季灵闭了闭眼,冷静道:“诸位不想想这引灵蛊是什么作用么?”
“我若真的要害姬若师姐,为什么要选这种蛊,她如今只是个凡人,引灵蛊对她有何用?”
这倒也是。
这个理由可比之前那些让人信服多了。
蒋白容也信了,因为还没确定也没有把握,所以他从没有跟季灵说过姬若有灵骨的事情,在她眼里姬若不过只是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凡人,如何会用引灵蛊?
但这倒是给沈邪提供了新的思路。
季灵什么人他比谁都要清楚,如果没有人告诉季灵他小徒弟的特别,她不可能会用引灵蛊这种方式。
若是姬若今日真的被引灵蛊侵蚀,那她即便真的有灵骨,也不能再修炼了,灵骨再取出来不就易如反掌?
这也是他最生气的地方,季灵胆子也太大了些。
当着他的面就敢动他的人,若是小反派成了废人,那他岂不是白给了?
这是他救回来的人,他只要不愿意,谁都不能动她。
所以季灵一定知道小反派身上的特别,从何得知呢?
他还没把这件事说出去,薛柳目前看来也不会说,如今的情况蒋白容也没说,总不可能季灵那日在场。
所以小反派会做梦,这个季灵也有其他方法得知小反派有灵骨。
故妄这个狗玩意到底给他找了堆什么事。
来小世界之前,沈邪给自己找了个临时工代替他在总局的位置,这个临时工就是故妄。
故妄原本也是个小世界的反派,后来居然跟他总局里去做任务的员工谈起了恋爱,脱离穿书世界的束缚自由了,故妄谈恋爱的时候,沈邪出于玩心在背后搞了些小手段,让他打赌输了在总局代替自己几天。
来这个小世界之前沈邪为了避免出现故妄那种世界剧情崩塌的情况特意检查了许多遍,没有任何问题,但如今不仅多了关浮宜这样的任务者,小反派还会做预知的梦,如今就连季灵都出了问题。
背后除了故妄就没有其他人能动手脚。
他早该知道故妄这人就是个疯子,他当初不也是看中故妄这一点才帮了他许多,没想到这个疯子居然把算盘打到自己头上了。
沈邪暗自咬了咬牙。
他现在有点烦了:“就这?”
所以他最烦的就是要说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直接动手不比什么都要强。
“蒋白容再三想收她为徒被拒绝了,关浮宜为了她被我打了。”他目光紧紧盯着季灵,“这些在你眼里就是,她不过只是凡人而已。”
这····也有道理啊,大家对姬若好奇不是因为在好奇她到底多么能耐才会让这么多人对她刮目相看么?
吃瓜群众看来看去,一点头绪都没找到。
“我····”
季灵还要说什么,但沈邪已经不想再听了:“本座不喜欢叽叽歪歪。”
“簪子是你的?”
“是····”
“是不是你送的?”
“是·····”
“那不就得了。”沈邪重新收紧了手,“要么你现在把往簪子里放蛊的人找出来,要么····”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懂的都懂,要么就是季灵自己承受了。
蒋白容当然不会放任沈邪就这么对自己的徒弟出手:“沈师兄,事情还没弄清楚。”
沈邪不耐烦:“怎么,那人是你?”
“不是。”
“那你知道是谁?”
“不知。”
“那你拿什么来跟我给你徒弟出头。”沈邪听笑了,“谁给你的勇气?”
现在沈邪这张嘴真真是没人说得过,本来他们也不占理。
蒋白容硬是没找到合适的话来缓和现在的局势。
无论是什么沈邪都给说得头头是道,他悠悠道:“怎么,你给你徒弟辩驳,我不能给我徒弟出气?”
“还是说,你想让我徒弟吃下这个闷亏。”沈邪似笑非笑地说,“蒋白容,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若是这簪子被她戴上会发生什么?”
顿了顿,沈邪目露了然,那目光像是要把他看穿一般:“还是说,那个情况也是你乐见其成?”
凭空一口大锅给盖下来,蒋白容真是冤死了。
他虽然有打姬若灵骨的主意,但是真没想动手,是的,他也知道若是姬若真的戴了这个簪子,那姬若的修炼之路是真的废了。
真的要让姬若吃这个亏吗?
当然不能,这种场合下来别说不能服众,看沈邪这架势,他也不会善了。
他叹了口气:“灵儿。”
季灵抬起眼。
蒋白容:“不管你有意无意,现在给姬若道歉。”
沈邪还没发话,关浮宜倒是不满意了:“就这?”
“这可是引灵蛊。”他愤愤道,“白容上仙觉得道个歉就完了?”
“浮宜。”关宗主此时也知道没有关浮宜说话的份,“回来,蒋掌门自有定夺。”
“是呢。”沈邪笑着松开手,季灵一下子卸了力气瘫坐在地上,沈邪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块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我也想知道师弟会有什么定夺。”
一场一合的,蒋白容这下彻底下不来台了。
他看向姬若:“姬若,你想如何?”
季灵脸色很不好看:“师尊,这件事我真的···”
蒋白容看她一眼,不赞同:“此时你不该说话。”
季灵只好看向姬若。
姬若一下子被所有人盯着,大家好像都在看着她要怎么做。
从小在乞丐窟里摸爬滚打,姬若自然知道人善被人欺的道理,她其实也没有那么大度,她与季灵非亲非故,为什么就要原谅就要任由她有心无心地伤害自己呢?
她是在鬼门关里走过一道的人了,知道活着有多么不容易多么重要,而且师尊和浮宜哥哥都在为她着想。
她慢慢走到了季灵面前,低下头看着地上的季灵。
这时的季灵倒是很懂变通了,她苦笑了一下,加之方才被掐着脖子,此时的她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看上去格外的可怜:“姬若师姐,我没想过要伤害你。”
“不过沈邪上仙说的对,我确实有责任,我认打认罚。”
关浮宜:“第三个特征,以退为进。”
关宗主忍无可忍地捂住了他的嘴。
关浮宜心想惨了,小姬若一向都很懂事,不会真的心软吧,机会没有第二次啊。
不仅是他,就连沈邪都在看姬若。
他眉心微压,别人不知道,但他可太清楚姬若心软起来是连自己的命都要换给爷爷的。
但他确实也想看看姬若会怎么做。
终于,姬若开口了。
“你确实有责任。”
季灵愣住,这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姬若不是一直耳根子都很软的吗?
“我差点就不能修炼了。”姬若认真地说,“这是我的第二条命,而你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差点断送了我的第二条命。”
季灵下意识道:“我不是·····”
这时,蒋白容忽然开口:“姬若,季灵早些年受过伤,此时也只是凡人之躯。”
言下之意是让姬若不要太为难她。
姬若歪了下头,眉头轻皱着:“难道我不是吗?”
蒋白容愣住。
“在上仙的眼里,我不是凡人吗?”姬若说,“还是一个刚从阎王爷手里逃出来的凡人,上仙不是见到了吗?我差点死在山谷中的模样。”
“不论我是什么身份,这都不是她可以伤害我的理由。”
她眼睛还是一样的澄净,声音虽然很轻柔却也有力:“同样的,不论她是什么身份,也不是我一定要因为这个原谅她的理由。”
蒋白容看着此时的姬若,仿佛看到了那日在云玄府时她拒绝自己的样子。
他忘了,沈姬若虽然是个凡人,看着柔弱骨子里却比谁都要倔。
姬若说完就去看着地上的季灵:“你说是吗?”
季灵垂眸手慢慢握紧,姬若难不成真的要杀了她?
她怎么敢的!到底是为什么事情会发生成这样!
没得到季灵的回答,姬若也不介意,她也不想得到回答,毕竟这对她来说好像也不重要,多余的狡辩而已。
但真的要杀了一个人对于姬若来说真的太难了,她的世界里还没有出现过自己动手杀人的意义。
思来想去,姬若想起了之前师尊对蒋白容做的事。
她偷偷捏了捏手心,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轻松:“你抬起头来。”
季灵不明所以地抬头。
下一瞬脸上就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
啪的一声在所有人耳朵里听的格外的清晰。
听到声音的沈邪眼皮一跳,他是没想到的,他甚至已经做好沈姬若要原谅季灵的准备了。
没想到·····
他挑了下眉,视线落在姬若的手上,她偷偷把手往后藏了一下,以为没人看到似的,在身侧轻轻揉了揉。
他心情颇为愉悦地笑了笑。
季灵被这一巴掌打蒙了,捂着脸不可置信。
姬若:“放手。”
“你·····”
“你没有灵力,我也没有。”姬若看着她,“也没动你筋骨要你的命,比起引灵蛊,你觉得这过分吗?”
这当然不过分,对于修士来说不动刀动剑动灵力,那一切都是小打小闹,更何况是跟引灵蛊比起来。
季灵要说什么却被蒋白容的眼神一扫,把话都给憋了回去,慢慢把手放下。
手才放下来,姬若就抬起了手。
另一巴掌打在了另一边脸,不知为什么,姬若总觉得自己心里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好像打季灵她很高兴似的。
她为自己出现这个想法有那么一点的心虚,但很快又缓过来这是她现在应该做的。
这两巴掌她一点都没有留情,季灵两边的脸上顿时就出现了清晰的巴掌印,她硬是撑着没有用手挡。
她眼里泛红,一面是被气的,一面是觉得屈辱,还有对姬若突然翻身的不甘和怨憎。
姬若又把手背到身后,偷偷摩挲,表面却一板一眼道:“你还没有跟我说对不起。”
季灵吸了几口气:“对不起。”
“我叫沈姬若。”
这让季灵直接回到云玄府那日,便一字一句道:“对不起,姬若师姐。”
她本就是顶着看姬若走火入魔成为废人过来的,在这天寒地冻的早就受不了了,加之现在情绪波动过大,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姬若看看自己的手,她这么厉害了吗,能把人打晕?
这····
她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转头看向师尊。
沈邪也看到了,他叹了口气:“不打了?”
听起来还很失望似的。
还可以打吗?
姬若看看地上的季灵,想了想还是摇头:“不打了。”
都晕了。
她移到沈邪身边,小声说:“师尊,我把她打晕了,是不是不太好?”
沈邪勾了下唇,揉了把姬若的头:“是她不禁打。”
所有人:“·····”
真有你的。
晕过去的季灵很快就被无方给扶了起来,蒋白容招手让常旭过来:“送你师妹回去,在府中思过。”
常旭一直都在旁边看着,除了拿出簪子那会儿他一直没有说话。
听到师尊这么说,他也没有拒绝,抱着晕过去的季灵离开了临天礼场。
回灵枫府的路上,他低头看着季灵,心里有些复杂。
季灵入门时一直很懂事,也讨人喜欢,后来更是对师尊有恩,他从未想过季灵会做出这种事来。
那簪子真是她无意为之吗?
可姬若才入门几日,不会有人提前去做这种准备陷害她。
常旭头一次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清事情。
此时的临天礼场,季灵离开后拜师礼自然是要继续的。
蒋白容看向沈邪:“师兄现在觉得如何?”
沈邪说得很勉强:“既然我徒弟觉得好,那便罢了。”
明显他觉得不如何。
蒋白容便看向姬若。
姬若眨了眨眼,微微点头:“这一次我记下了,希望以后她不要再犯。”
顿了顿,她又道:“日后我不会只是个凡人了。”
她也不会用凡人的方式来解决。
关浮宜原本是被他爹捂着嘴的,这会儿是自己捂着嘴了。
天呐,他的姬若妹妹知道不让自己受欺负了,太飒太可爱了。
他凑过来:“姬若妹妹,真酷啊。”
姬若抿抿嘴,面对熟悉的人她就要放松一些了,她皱了皱眉小声说:“忘了说一句话了。”
活脱脱像是跟人吵架后发现自己没有发挥好的懊恼样子。
关浮宜:“什么?”
沈邪也微微侧目。
姬若:“艹。”
关浮宜:“····”
沈邪:“····”
看师尊和浮宜哥哥脸色变了,姬若疑惑:“怎么了?”
不是说了这是骂人的话吗?她确实很生气,骂一下可以的吧。
沈邪眯起眼揪着她的耳朵:“不是让你不要学?”
“可是····”
沈邪不听可是,直接道:“再让我听到就缝上你的嘴。”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当时就不该多说那句话。
为了让大家注意力快点转移,蒋白容当即就宣布拜师礼开始。
乾元山的拜师礼也是新入门弟子第一次正式入门仪式,他们的师尊会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而弟子们会一一过来向他们的师尊敬茶,这里一向礼数周到,故此拜师礼也看得重。
看着大家排排站,姬若也适时站下去。
沈邪坐在最前面的位置,原因无他,按理说现在的他地位是最高的。
别的上仙都会收不止一个徒弟,只有姬若和沈邪是最特别的。
在一众白色道服中,两人面对面站着,一高一矮,鲜红色和暗红色撞在一起,是整个临天礼场最耀眼的存在。
姬若随着大流,在一声响彻临天礼场的“行礼”后,她走到沈邪面前。
抬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师尊,姬若眼睛有些湿润。
但她忍者没哭,她想以后一定要更强大一些,不仅是师尊为自己出头,她也要成为能够保护师尊的人。
“跪!”
姬若跪下来,在沈邪面前慢慢磕了一个头。
“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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