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阳关三叠
下午散学之后，许仙匆匆回到家中。
先弄了点东西填饱肚子，然后走到房间躺在床上，集中意念进入了那座神奇的小院。
之前许仙便已经考虑过了，先练习音乐，其好处是上手快，见效也快。
写小说的话需要一个写作、印发与传播过程，缓一步再说。
于是，先进书房挑选了两首古风歌曲，随之走到琴室专注地弹奏、吟唱。
因为自身有基础，再加上一进小院便会自动获得一种类似于“悟性”的神秘力量加持，故而练习起来更是事半功倍。
反反复复也不知练了多少遍，手法越来越熟练。
说起来，以原主的才艺想要在这个世界出人头地几乎是痴人说梦。
但今时不同往日。
毕竟许仙有了人生外挂，掌握了太多当前世界没有的东西。
所以，他有自信开创一个流派，甚至还有可能成为一代开派宗师。
毕竟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
天底下原本有不少默默无闻的人，最终却凭借各种各样的才艺绽放光彩，令万众瞩目。
比如泥人张。
一个乡间捏泥人的艺人，却荣登“卓越榜”，还创建了一个门派：泥人坊。
据说泥人张所捏的泥人能幻化实形，能说能动，能歌能舞，甚至还能与人对战……
次日下午。
许仙又一次来到断桥边。
这次不是为了邂逅白素贞，而是想要检验一下所学的成果，看看一众百姓的反应。
眼见着游人来来往往，许仙一脸欣慰，将古琴置于一块古礅上面，席地而坐，先拔弄了一会琴弦。
待到有人纷纷张望之际，这才开口唱了一首“断桥残雪”。
此曲乃是前世一首比较流行的古风歌曲，在断桥边吟唱，也算是应个景。
“寻不到花的折翼枯叶蝶
永远也看不见凋谢
江南夜色下的小桥屋檐
读不懂塞北的荒野
梅开时节因寂寞而缠绵
春归后又很快湮灭
独留我赏烟花飞满天
摇曳后就随风飘远
断桥是否下过雪
我望着湖面
水中寒月如雪
指尖轻点融解……”
游客中以寻常百姓居多，但也不乏文人雅士。
听到歌声之后，不少人纷纷驻脚聆听，也或是干脆围上前来。
“咦？这是什么曲子？”
“如此风格的曲调倒是生平第一次听闻……”
“也不知是哪里的民间小调，词有些直白……”
“不过听起来还蛮有意思……”
当前世界，知名的乐师大多出自于宫廷、教坊、勾栏等专业场所，盛行的也是诗词曲赋等风雅之曲。
比如西汉时期的著名宫廷音乐家李延年，便倍受汉武帝宠爱。
一日，李延年为汉武帝献上了一首自创的《佳人曲》。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汉武帝听到这首曲子顿有些魂不守舍，喃喃自语：“世间，真有如此倾国倾城的佳人？”
李延年回道：“有！”
“谁？”
“我妹……”
“你妹，有如此佳人怎么还藏在家里？还不赶紧给朕送进宫来？”
“喏！”
就这样，李延年巧妙地将妹妹送到宫中，果然是国色天香，深得汉武帝宠幸，后来还追封为孝武皇后。
而民间小调通常不入贵族、士大夫的眼，所以难登大雅之堂。
只不过，许仙心知自己所唱的与民间小调不是一回事。
或许人们一开始不太习惯，但是许仙坚信，无论在何时，何地，是金子终究会发光。
待到一曲奏完，现场已经围了上百人，有人抚掌叫好，有人小声议论，还有人摸出几个铜板放到许仙面前。
“抱歉，在下并非卖艺之人，兄台的好意在下心领……”
许仙一副超然于物外的姿态，随之又一次抚动琴弦弹起了另一首曲子。
他是在乎钱的人么？
我，许仙，可是一个立志当艺术家的男人，岂会为了区区几枚铜板而折腰？
不久后，一阵低沉婉转的歌声伴随着悠扬的琴声，又一次飘荡在空中：
“冰封的泪，如流星陨落，跌碎了谁的思念
轮回之间，前尘已湮灭，梦中模糊容颜
西湖畔，江湖远，花谢花开花满天
叹红尘，落朱颜，天上人间
情如风，情如烟，古琴一曲已千年
今生缘，来生缘，沧海桑田成流年
古老的剑，斩断了宿怨，唤醒了谁的誓言
转瞬之间，隔世的爱恋，追忆往日缱绻……”
要说原主的嗓音还真适合唱古风歌曲，低沉又不失浑厚，略带一丝沙哑与沧桑，配上悠悠古琴声，可谓绝配。
“嗯，这首不错，有几分词牌的韵味。”
有个读书人模样的男子不由以扇击掌夸赞了一句。
“这曲调听起来倒是令人耳目一新……”
“咦？他好像是长青书院的教书先生……”
无论众人如何评论，许仙不为所动，全然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中。
反复吟唱了两遍，方才收起古琴，起身冲着人群拱手一圈：“多谢各位捧场，在下告辞。”
说完，背着古琴大步而去。
颇有一番“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风骨。
其实，内心里暗自雀跃。
总的来说，效果超过了预期，至少现场有不少人听得津津有味。
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毕竟人们对于一个新生的事物总会有一个好奇、质疑、适应的过程。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许仙总感觉脚步比以前轻快了一些，精神劲头十足。
待到天一擦黑，许仙又一次进入了空间小院。
这次，他只学了一首歌，余下的时间用于练嗓子、练琴艺。
毕竟学会一首歌很简单，但要练好扎实的基本功就需要持之以恒了。
掐算着时辰差不多了，许仙又去尝试着泡了一下温泉……
一浸泡其中，竟有一种身置云端之感，那种感觉很难描述，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
“爽！”
这一泡，俨然忘了时间的流失。
直到强制退出，许仙方才发现自己还光溜溜，湿漉漉……幸好房间里没别人，否则糗大了。
擦干身子，穿上内衫，然后躺在床上思考、睡觉、做梦……
醒来后，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洗漱完毕，许仙精神抖擞走出院门，并来到离家不远的一家面馆找空位坐了下来。
“素娘，照旧！”
许仙摸出几个铜板放在桌上。
这是一家夫妻店，素娘是面馆的老板娘，年方花信，颇具风情，吸引了不少人专程到此吃面。
“一碗牛肉面，不加葱。”
素娘娇滴滴吆喝了一声，并微笑着上前收起铜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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