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无妄之灾
“差爷，你们来的正好，这是我们家二少爷胡崃……”
家丁一上前，先自报家门。
果然，衙役一听是胡家二少爷，哪里还敢怠慢？其中两个赶紧上前去查看伤情，另外两个虎着脸走向许仙。
“说，为何殴打胡家少爷？”
许仙拱手道：“各位差大哥明鉴，在下在湖边弹琴，是他们上前先动手，还把在下的琴也砸了。”
其实，就算许仙不解释，衙役也大致能猜到原因。
向来只有胡家二少爷主动挑事，谁闲着没事主动去招惹这只瘟神？
但，猜到归猜到，他们还是得向着胡家二少爷说话。
“荒唐，我们只看到你把胡家二少爷给打晕了。”
“就是，看你也是一个读书人，当街斗殴成何体统？”
另一边，衙役上前掐了下人中，胡崃终于醒转过来。
一醒便开始怒喝：“快，快把那小子抓起来，押入大牢，看本少爷怎么整死他。”
这倒不是说大话。
只要人一押进大牢，凭胡家的关系，的确有一百种方式让人悄无声息死在大牢中。
闻言，几个衙役不约而同皱了皱眉。
这种事大家心里有数就行了，当面讲出来是不是有点过了？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什么地方？”
领头的衙役还算理智，倒也没有不分青红皂白，而是冲着许仙询问了一句。
“在下许仙，长青书院的教书先生。”
“呃，原来是许老师……”
领头的衙役下意识拱了拱手。
这是因为，他与县衙师爷交情不错，经常一起喝酒。
县衙师爷名叫孟书，正是介绍许仙到长青书院教书的同窗好友。
“朱八，你管他是谁？赶紧给本少爷抓人！”
看来胡崃认识那衙役头头，冲着对方以命令的语气大喝了一声。
朱八皱了皱眉，明显心里不喜。
但，又不敢得罪胡崃，只能冲着许仙抱了抱拳：“许老师，得罪了，麻烦你跟我们去一趟县衙。”
“行，等我收拾一下。”
许仙转身去收拾古琴残骸，毕竟这也是对方行凶的证据。
“小子，你完了，到了衙门看本少爷怎么收拾你……”
“敢跟本少爷作对，你也不称量称量……”
“红袖姑娘如此佳人，又岂是你能配得上的……”
一路上，胡崃一副气愤难平的样子喋喋不休。
许仙懒的答理，这架不打也打了，他倒不是后怕，就算再来一次他依然会动手。
只不过，他也知道胡家不好惹，所以还是得想想对策才行。
快到县衙门口，许仙趁着胡崃三人不留神，冲着朱八小声道：“差大哥，到了县衙烦请你通知孟师爷一声。”
“嗯，许老师放心，我与孟师爷还算熟识……”
听到这话，许仙就更放心了。
他相信，孟书只要得到消息，便一定会出面周旋。
虽说师爷不是官只是吏，但相当于是县令的秘书，能量还是不容小觑。
到了县衙，朱八先去找县令大人禀报。
结果正好县令的少公子彭小洋也在厅内，一听胡崃被人打了，哪里肯依？吩咐朱八先将许仙押入大牢再说下文。
无奈之下，朱八也只能照办。
不过，却给许仙安排了一个单人间，同时又让手下赶紧去通知孟师爷。
孟书听说许仙居然被抓了，赶紧来到大牢。
“汉文，你怎么与那胡家二少爷杠上了？”
一见面，孟书便一脸苦涩道。
“致远，你是不知道那家伙有多蛮横，一上来就打，还把我的琴给砸了。”
“也是……不过，这胡崃与县令大人的小儿子彭小洋一向走的近，而县令大人又一向宠爱小儿子。
所以，这事恐怕要找彭小洋出面调解才行。”
许仙皱了皱眉：“致远，难不成此事不能开堂审理？”
“你是读书读傻了是不？开堂审？到时谁敢给你作证？只会将事情越闹越大。”
“行行行，你看着办……”
“你先安心呆着，我已经给牢头打过招呼，他们会暗中照顾你，我出去想法子。”
“有劳孟兄。”
等到孟书匆匆离开之后，许仙不由陷入沉思。
这起冲突事件虽说他占了理，但，理，往往站在强势的一方。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他只是个小小秀才，如果他是举人的话，对方还敢如此嚣张？
官府也不可能说关押就关押。
看来，有必要考个功名了。
且说孟书离开牢区匆匆找到彭小洋时，胡崃正好也在。
孟书赔着笑脸上前分别见了一礼。
“孟师爷，你是来替许仙求情的？”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二少爷的眼……二少爷，许仙当时喝了不少酒，一时冲动，还请二少爷……”
没等孟书说完，胡崃却一脸傲然地摆了摆手。
“行了，你不必多说。你听好了，本少爷现在给他两条路，一条生路，一条死路。”
一听此话，孟书不由心里一沉。
随之强自一笑：“不知二少爷有什么条件？”
“生路就是让他赔本少爷二百两银子，另外，还要当街给本少爷下跪，钻本少爷的裤裆，再学几声狗叫……”
“什么？”
孟书当场变色。
这算什么生路？
二百两银子？那就已经算是要许仙的命了，还要下跪、钻裆、学狗叫？
“孟师爷，别说本少爷不给你面子，这个条件就是看在你孟师爷的面子上给他的活路。
如若不能接受，那就休怪本少爷心狠手辣……”
言下之意，余下的一条就只能是死路了。
孟书阴沉着脸，下意识瞟向彭小洋，心想着让对方帮着说几句好话。
哪知，彭小洋却道：“孟师爷，就按胡崃说的办吧，要不然，以后谁都敢上前打脸了。”
“在下明白了。”
孟书拱了拱手，转身而去。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去找县令大人求情。
结果，县令总一直打着哈哈，没说帮，也没说不帮……
孟书只能返回牢中，将胡崃所说的条件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许仙怒极而笑：“这个杂碎，分明就是想置我于死地。致远，这事看来也只能当堂对质了。
烦请你去打听打听，当时在场的人不少，争取找到几个证人……”
“唉，好吧，我尽量……”
孟书长长叹息了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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