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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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带着委托人出现在带土和凛的面前。
说是委托人，其实是一行人。一个四十岁左右类似于女官一类的人物，一个女侍，还有两个侍卫。这几个人众星拱月一般围拢在矢田部大人的女儿身边，似乎生怕她受到一点点唐突——配合上女孩挂着得体笑容的脸，还真有那么点贵族风范。至于卡卡西，他无声地走在这一群人身边，就像是那最恪尽职守的护卫……虽然看起来更像是个跟班。
别觉得这是在侮辱卡卡西。对贵族们来说，忍者属于特务，属于被雇佣者；而侍卫（武士）则是家臣。所以一般情况下，忍者的地位是不如贵族侍卫们高的。当然了，对于那些有幸被贵族们雇佣的忍者，一般来说还是能得到贵族们的一些好脸色的。只不过那脸色是否真心，恐怕就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才清楚了。
当然了，对卡卡西来说，这一次的任务已经被他归类到以往那些无聊任务的行列中，完成就好。至于被委托人是“那个人”老友的女儿……实际上与他也没太大关系。那女孩自己都未必知道这件事，卡卡西就更没必要提起。
这么一大群人就算是正式会过面了。
带土一开始还担心委托人会是那种刁蛮任性的女孩——因为之前护送、陪同过的那些小孩子们都把他吓得够呛——见了面之后由于女孩没怎么说话，看不出来个性如何，所以他依然略提心吊胆。毕竟大家至少要在一起盘桓三天之久，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以怎样坚强的毅力来忍受他想象当中令人忍无可忍的委托人。于是陪着女孩外加她附赠的一群跟班走在木叶大街上时，他一直在偷偷打量着每一个人，并且生怕自己行差踏错被这些贵族家臣们抓住把柄。上一次只不过是被个小商人投诉，他就已经被扣了工资，这一次……如果真的因为自己的过失而导致这一帮人出了什么差错，带土可不知道自己会被村子怎样惩罚。
一行八人就这样毫无声息地走在木叶大街上，偶尔有人好奇地看他们一眼。卡卡西注意到，那个女官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矢田部小姐身上，挑剔的目光从她的头发一直盯到她的鞋底。而且，她一直微微皱眉，就好像四下里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碍了她的眼。看着她偶尔扫向自己或是带土和凛的眼神，卡卡西明白，他们是遇到一个对忍者们抱有深深敌意的女人了。
虽说不过是个女官而已，仅仅是贵族们的家臣而不是贵族本身。但卡卡西知道，这种人要么是从贵族女孩小的时候就开始培养她们，照顾她们，女孩对她们非常尊敬；要么是贵族女孩们出嫁之前被监护人送到女孩们身边用来教导她们未来的御夫之道，女孩唯她们的马首是瞻。无论是这两种可能性当中的哪一种，都不可能对他们完成任务有任何意义上的促进。所以说，他们需要做的应该就是与委托人保持安全距离，对他们合理的要求言听计从，而那些不合理的要求……他们将会记录下来并上报。当然了，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又引发了新一轮的委托人投诉，那只能……接受了。
就像上一次卡卡西再生气也没有对三代大人提出申诉甚至没有对水门老师抱怨过一句一样。命令就是命令，不能违抗也不应该违抗。
只可惜，并不是每个人都和他一条心的。
第一天的任务其实就是陪着矢田部小姐逛街，不过一个下午而已。此时正是春天，万物复苏，草长莺飞，就连人们身上穿着的服装颜色都鲜亮起来。作为贵族之一的矢田部小姐自然不例外。女孩本身就长得漂亮，与跟卡卡西在上午见面时不同，现在的她身穿一身带有细碎樱花瓣图案的小纹和服，更显得娇美动人。但是，她的脸上这会丝毫不露笑容，一派严肃的模样将她身上那种年轻女孩子特有的飞扬跃动的青春气息压制住，看起来倒是相当有贵族范儿。
当然了，到底什么叫贵族范儿，卡卡西其实也不是特别懂。只不过回想起学习贵族礼仪时的经过，他觉得所谓贵族范就是即便心里想对对方挥刀子也在表面上轻言细语，笑容标准得像是比着游标卡尺量出来的，吃饭永远慢条斯理，走路永远稳重沉静，就连看人的眼神，都带着一种施舍一般的平易近人——所以说卡卡西永远当不了真正的贵族，即便他可以强迫自己假装，还能装得挺像。他乐于在言语上打击人，基本不笑，吃饭速度无与伦比的快，走路一阵风，懒得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所以眼前这位矢田部小姐，果真是把贵族范儿做到了极致。
木叶的大街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店铺，虽然是下午，大街上往来的闲人也不少，店铺的生意还都算是不错。矢田部小姐似乎对一家铺子里出售的小饰品产生了些兴趣，便示意众人往那个方向进发。途中，她的两个侍卫为了防止闲杂人等一不留神碰到高贵的矢田部小姐，护卫的架势摆得足了些，差一点把和他们走对面的路人撞开。那女官的眉头皱得紧了些。
“金夫人，不然的话，就叫他们两个回去吧。”
卡卡西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从来没听过这个矢田部小姐说话。
金夫人——也就是那个女官被吓了一跳：
“这怎么可以……没有侍卫在，您的安全怎么能得到保证……”
“我们不是在最强大的忍者村里吗？”矢田部小姐说道，“这里可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了吧？如果我在这里出了问题的话，火影大人会很丢脸的吧？”
“但是必要的防备还是需要保留的吧，再说，这两个侍卫可是矢田部大人派下来的……”
“是父亲大人派给我的没错，可是既然已经是我的人了，就应该听从我的调遣不是吗？再说，我们之前付给木叶那么一大笔委托费用，不就是为了让这些出色的忍者们保护我吗？不然的话，父亲大人也不会放心让我们出来对吗？”
矢田部小姐对着那个金夫人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恩，没错，有理有据，这女孩看来很善于讲话，也很善于据理力争。
金夫人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对那两个侍卫点了下头，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但看她的表情，很明显对矢田部小姐的行为及言论非常不赞成。
两个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过的路人甲行礼之后，就这样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不得不说，矢田部小姐作为贵族当中的一员真可算是非常和蔼可亲的了。一路上她亲切有礼地和凛说话，也对带土露出了几个让他面红耳赤的笑容。对于卡卡西，她则表现出了异乎寻常，几乎是有些刻意的亲近之情。当然了，在她做这些的时候，金夫人的脸沉得能滴出水来，经常会忍无可忍地咳嗽一声。
于是在金夫人又一次咳嗽之后，矢田部小姐关心地问道：
“金夫人，您应该是感冒了吧？小安，你回到我们住的地方去，给金夫人带顶帽子过来吧？”
“是。”
年轻的侍女应了一声，离开了大队伍。
在那之后，矢田部小姐重新对着金夫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点了点头。
暗流涌动，就连神经最为粗壮的带土都看出了些许不对头。他虽然性格急躁，却并不是没脑子。只不过，贵族小姐和自己的家臣之间有什么不明就里的情况，这可不是一个一心一意做任务的忍者应该关心的事。
现在只剩下一个金夫人了，矢田部小姐似乎更加放松了些，没有再尽力维持自己的贵族风范，而是笑眯眯地和几个忍者交换了一下姓名。卡卡西他们终于知道这个有点城府的女孩子的名字：花云。
自然，在矢田部小姐说出自己的名字时，金夫人的眼珠子差一点掉下来，她失声叫道：
“您怎么可以把自己的闺名随便说给外人听呢？？？”
“互相交换姓名，这不是日常交往当中很正常的事吗？”矢田部小姐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凛小姐不是照样把她的名字告诉我了吗？”
“那是不一样的！”金夫人义正言辞地说道，“他们是一队忍者，互相知道姓名很正常，但您把名字说出来，不就相当于把名字告诉给陌生的男孩子知道了吗？这会有损……”
“才不是啦！”矢田部小姐摇了摇头，依然带着笑容，“卡卡西并不是陌生人呢！他是父亲大人老友的孩子，我们将来肯定会变得越来越熟悉的呢！！”
父亲大人老友的孩子……越来越熟悉……还有刚才矢田部小姐对待卡卡西那亲热的态度……凛眨了眨眼睛，觉得眼前这位没什么架子的贵族小姐也不像刚才那么好看了。
凛的目光在面无表情的卡卡西和明明在微笑看着却是一脸挑衅的矢田部小姐之间来回趋巡。带土则在一边“哈”了一声，赶紧捂住嘴巴。
不等金夫人继续发难，矢田部小姐转向凛，温和地问道：
“凛小姐，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不得不说，虽然矢田部小姐比凛大一些，但看起来，她和普通女孩也没什么区别，对美食都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的呢！
“恩……有的啊。”凛清了清嗓子。作为土生土长的木叶人，又是个比较喜欢吃零食的女孩子，凛对村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店还算是很熟悉。“有很多。前面就有一家店，卖甜点的，草莓大福的味道非常好，矢田部小姐想尝一尝吗？”
“叫我花云就好啦！”
矢田部小姐点了点头，看起来更像一个正常而普通的十三岁女孩，而不是什么贵族典范。不过她的表现在金夫人眼里，肯定是不符合贵族标准的。看那女人的眉头皱得，两条眉毛快连成一条了。
“您不应该在街头吃这种东西，说不定会生病的！”
矢田部小姐笑了笑。那个笑容在凛看起来略有些狡黠。
“我不过是入乡随俗而已吧。”她说道，脚下不停，“既然凛小姐都没有生病，没有理由我就一定会生病吧？”
“可是您和这些低贱的忍者怎么能一样……”
大概是刚才矢田部小姐一再地打破贵族标准的行为让金夫人太过震惊和气愤，一句侮辱性的话语脱口而出。虽然她及时制止自己并没有再说下去，却依然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扫了满脸愤然的带土和眉头微蹙的卡卡西一眼，至于咬住嘴唇的凛，则被她无视掉了。
“你在说谁低贱？你这个臭女……”
凛及时拉住了带土，并冲他摇了摇头。
矢田部小姐的笑容也消失了。她板起脸来，那种模样甚至比金夫人更加威严。
“金夫人，我真是没想到您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本来我还想让您陪同我一起在木叶村里走走，如今看来大可不必了！”
“矢田部小姐，容我说一句，您今天的表现已经大大越界了！事后如果大名大人问起来，我一定会如实上报的！”
矢田部小姐眨了眨眼睛，重新露出一个如花朵绽放一般的笑容：
“金夫人，看来您还是没搞懂您现在的处境啊。你们现在都是我的人了，自然由我处置。至于采取什么方法，您以为会有人在意吗？”
金夫人的眉头重新皱紧了，她的胸脯急剧地起伏了几下，终于，片刻之后，她的脸上又一次挂上了得宜的笑容。
“……我知道了。您说得对。”
“您可以回去了，”矢田部小姐冷淡地发话道，“我有这几位忍者保护，是不会出问题的。”
这一次金夫人不打半点折扣地执行了矢田部小姐的命令。只是在临走之前，她深深地望了一眼矢田部小姐，就好像在提醒，或是在警告着她什么东西一样。
她离开之后，矢田部小姐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出了一句让卡卡西他们三个能记一辈子的话：
“哎哟我的妈我终于摆脱她了我要好好吃一顿犒劳自己。”
然后她瞅了瞅由于她的淑女形象被破坏殆尽而把眼睛瞪得溜圆的凛，笑道，“走吧！我们去吃草莓大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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