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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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桢以前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事可以难倒井一老师。

        不管自己问他什么问题，他都能解答出来。不管自己有了什么困难，他都能帮她解决。虽然她从来没有给井一老师出过什么难题吧……但是，“自家老师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这种想法一直植根在她的脑海当中，从来都没有转变过。

        然而现在，桢突然意识到，井一老师——山中一族也不是万能的。

        他们虽然能分析出卡卡西和宇智波那件事的始末，却没办法采取任何措施。

        之前她听到了井一老师说过“水门会给卡卡西解决问题”的时候，她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毕竟卡卡西解脱了，凛也就解脱了。那么，作为凛的家人，她当然也是乐见其成的。

        可是，在她打算回家陪凛的时候，山中族长还是给他们泼了冷水——

        那就是，水门到底会不会给卡卡西解决问题。

        她当时惊愕地问道：

        “山中叔叔，你……这是什么意思？水门老师怎么不会给卡卡西解决这个问题呢？”

        不管是带土，还是凛，还是卡卡西，水门和玖辛奈几乎是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们每一个人，当然也包括一个拖油瓶似的野原桢。而现在山中族长又带着一种洞悉世态炎凉一般的语气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桢实在不相信如此爱重几个学生的水门老师会做出这种不近人情的事，但她更不愿意听到一向温厚慈祥的山中族长会这样无端揣测水门老师未来的所作所为。

        井一的嘴唇紧紧抿着，鹿久却是一脸的若有所思。

        “现在的事情是这样的，虽然我们都觉得宇智波这一手不太厚道，但是平心而论，如果不提那些爱情什么的废话，这桩亲事对卡卡西，乃至对水门也算是有很大助力，对吧？”

        两个年轻人默默点头，桢撅着嘴巴，委屈地瞅着山中族长。

        “水门现在对这件事不忿，主要还是因为宇智波家的姿态太过高高在上，所以他一时无法接受，也不想让自己的学生受委屈。但是你们仔细想想，他现在可不是什么火影，需要考虑的事没那么多，而且，他现在也不怎么需要借助宇智波家的势力。但是，等他当了火影之后呢？”

        平台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不同。水门实力强，但是当火影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实力。如果说水门真的在近期接受了火影之位，以他的年纪和平日里暴露出来的手段，接任了之后非常有可能被那些长老和各大家族集体架空。但是，有了宇智波家族这个村里最强大的力量做后盾，水门至少在接任之初会省去许多麻烦。当然了，宇智波家族也会从中获得很多好处。

        站在卡卡西的角度来看，眼下他的爱情什么的是被宇智波家族给预定了。但是，和井一之前说的一样，十年过去，什么感情培养不出来？说不定几年之后卡卡西就和宇智波家哪个姑娘爱的死去活来呢。再说了，能当火影的都是什么人？二代是初代的弟弟；三代是初代的徒弟；水门是自来也的徒弟，也是三代这条线上的人；而卡卡西又是水门的学生，还是什么天才。谁能保证卡卡西将来就没有个当火影的命？到了那个时候，宇智波家有了水门和卡卡西的助力，家族势力更上一层楼；而卡卡西同时也有了宇智波家的支持。这显然又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既然如此，问题都不能成为问题，那还有什么解决的必要呢？

        再往深里想一些：如果说三代大人属意水门来做四代，肯定是需要在放话出来之前把水门的路铺平。那么……

        山中族长瞅了瞅几个年轻人，没再把话说出口。

        “高岳叔说得对，”鹿久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懊恼地说道，“如果说三代大人要给水门铺路，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宇智波家族和他牢固地栓在一起。九尾人柱力动不得，那么只能把主意打到水门的学生身上了。刚才我完全都没想到这一点……”

        “鹿久你也别这么说，”山中族长叹了口气，“不光我能想到，你回家把这些事跟你爸爸一说，他也能想到这一点。你道这是为什么？”

        鹿久下意识地“恩”了一声。他眉头微蹙，眨了眨眼睛。

        “……你们几个，井一、丁座，鹿久你，”山中族长一个接一个地点数着几个年轻人，“你们都还年轻，而年轻代表什么？缺乏斗争经验。这与聪明不聪明无关，不是说你们不够聪明，而是说你们经历的太少。你们以为宇智波富岳刚上任就能做到这一点？不可能。我和你们说，所有的高层们，什么族长啊，长老们，火影，肯定都会经历这个阶段。从被动接受长辈们那些看似不合理、不近人情的安排，到自己主动地去做出那些安排。因为这代表着成长，代表着他有能力不那么计较手段地去处理家族里、村子里的大小事务，为家族、为村子谋求利益。”

        山中族长把“不择手段”换了个稍微委婉些的方式说了出来。

        成长……桢心里默默想着，如果说“成长”就意味着将来有一天水门老师会对卡卡西被卖了个好价钱而庆幸的话，她宁可水门老师不当火影才好呢。

        ……可要是他当不上火影的话，恐怕他就更没有资格去和宇智波家族谈价钱了吧？又或者，按照山中族长所说，等到十年以后，说不定水门和卡卡西又会庆幸当初与宇智波家族做了交易呢。

        这种进退两难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心里气闷。

        随后，得到了长辈悉心教导的鹿久和忧心忡忡的桢一起出了门，鹿久顺便送桢回家——之前得到消息，好久没有发生过的忍者失踪案在众多宇智波们的调查之下居然又发生了一次，还是在桢大半夜的跑出去接凛那天。这一点让井一后怕了很久。不过，桢那天遇到了大蛇丸大人，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一般的好运气了。

        他们俩走后，井一犹豫着问了自己的父亲一个问题。

        “爸，你说……如果真有什么牵扯到家族利益的事……你会不会也有想法把我卖个好价钱？”

        山中族长瞅瞅自家儿子那略带期待的脸，沉吟了一会。

        “会啊，”他断然道，“我这傻儿子居然有人要，必须赶紧答应，不然砸在手里多不划算。”

        井一悻悻地瞪着父亲，随即笑了起来。

        早蕙家不是什么名门，甚至连忍者都没出过。井一依然能毫无阻碍地得偿所愿。这代表什么？

        “代表没人出价呗，”山中族长用眼神对着情绪稍微高涨了些的儿子示意了一下，井一赶紧狗腿地给父亲添茶水，“本来还想着用你加强一下我们三家的联系，可没想到我们这一辈居然一个女孩都没生，没办法，只能这样了呗。”

        井一苦笑着说着“嗨嗨知道了”。

        “你要知道，虽然有时候管理家族事务需要我们不择手段，但是，法理不外乎人情，无论如何，有些事能让步，有些事不能让步，有些事能让步却不想让步……而且，现在做出的看似明智的选择，不代表将来会带来多少收益，而现在的让步，也可能会为将来带来好处……你啊，多学着点吧。”

        井一算是知道桢没事就吐槽自己总是用危言耸听的话吓唬人这习惯是怎么养成的了。现在看来，这属于家族遗传。

        所以他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

        ……

        ……

        进入十二月份，水门和玖辛奈的婚事便提上了日程。

        本来按照两个人的意思，是看看战事稍缓，十一月份便去领证的。可是，虽然西北线的战争基本结束，但几个学生死的死伤的伤抑郁的抑郁，搞得两个人也完全没心情为自己打算。拖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有人看不过眼来推他们一把了。

        这“有人”其中就包括了三代大人、几个长老，外加水门的恩师自来也大人。

        要说这件事也是够凑巧的。水门和玖辛奈那天一同到火影办公室述职，正赶上三代大人和长老们讨论西北线的战争结束后应该对岩忍采取什么措施。不明就里的水门进门便被几个长老拉住发表意见。水门想了想，便说了自己的几条意见。长辈们也对他这个年轻人的观点表示了赞同。之后的事他们俩一时也有些搞不清楚，众人的话题从对敌对国的应对措施转移到了木叶村乃至火之国战后重建的问题上。然后，几个早就成了家并且即将或是已经有了第三代的老家伙们便开始过问水门和玖辛奈的婚事。虽然两个人表示并不着急，但也对长辈们关心自己生活的热情有些招架不住。于是，一段并不那么冗长的谈笑过后，两个人的婚事就这样被确定了下来。

        按理说，已经十二月份了，一场婚礼需要准备的东西不少，无论如何是来不及的。但是，在那之前两个人夸下了海口说自己结婚完全不想大操大办，反正现在已经同居了，到时候领个证在饭馆里请最亲近的朋友和长辈们吃一顿酒席就算完事，仪式什么的太麻烦完全不想搞。结果三代大人眯缝着眼睛一锤定了音：

        “既然都不想大办，那就快一点得了，我看下个星期你们就可以把事办了。”

        这么着急？

        被几位长老们调侃得一直是番茄状态的两个人晕乎乎地同意了。

        两个人从交往之初到现在一直是感情深厚，而且从来都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存在，他们俩似乎连吵架都很少（就算吵架也是水门被玖辛奈碾压）。所以领不领证其实也就是个形式问题。但是，既然已经说到该从“公开的秘密”向“合法”转变了，也完全没必要矫情。以速度闻名的黄色闪光和雷厉风行的九尾人柱力第二天就跑到民政办公室把那个红本本领到了手，再去邀请朋友们来参加一星期后的婚宴，整个过程快得迅雷不及掩耳，就连早就盼着他们俩赶紧结婚造娃的学生们都有些始料未及。

        老师和师母想开了，孩子们都很高兴。在这个时候，这件大事总算是把他们失去带土的悲伤冲淡了不少。但是，老师结婚，学生们当中却少了一个人，多少还是让他们有些怅然。

        然后就是紧锣密鼓地帮助一对准新人准备婚礼所需的物品——额，连“婚礼”都没有个影子呢，不过是一顿酒席而已，也实在没什么可以准备的。

        只不过，他们都错误滴估计了形势。

        由于这个婚宴，这个仪式，这个……随便我们把它称作什么的聚会并没有公开化，所以水门和玖辛奈干脆连婚假也没有请。按照两个人的预想，请些长辈、同僚、朋友、晚辈过来随便吃顿饭，饭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也就罢了。当天他们还各自跑出去执行了任务。等到他们风尘仆仆地回到村里，随便换了身便服，便来到了一星期前定好的餐馆。一进门，他们便被室内的场面吓住了。

        三代火影，长老们，参谋们，各大家族族长，各位忍者天才精英……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齐聚一堂，谈笑风生——如果说这还不够让小两口懵逼的话，那么，主色调为浪漫粉红色的室内装饰，门边窗边的鲜艳花朵无不说明——

        这……应该是个婚宴的吧？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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