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顺着温寒迟的目光发现他是在看自己手上的纸条，江衍以为是反感自己上课传纸条的行为，应了一声后把纸条递给后桌，开始认真听课。
看着少年懒洋洋地趴在桌上看书本，温寒迟手指微微弯曲。
他也想一起去吃火锅，就和江衍单独两个人。
每当下课，要么是旁边围着一堆人，要么是外面。
江衍已经免疫了，刚开学的时候，他也被人这么当猴子一般围观过。
让他比较诧异的是，他在那里写作业，有人对着他拍了一张照。
因为几乎怼着脸拍的，又开了闪光灯，所以江衍一下子注意到，侧头看着窗外的人。
女生有些尴尬地笑笑，恨不得当场逃跑，过了几秒钟把照片亮给江衍看。
因为江衍那个时候动了下，所以他的侧脸拍得非常模糊，只能看到隐约的轮廓，不过旁边的温寒迟倒是很清楚。
照片里的少年正盯着手腕上戴着的手表，不知道在想什么，薄唇轻抿，神色一片漠然。
虽然被周围人围着，却像是游离在别的世界般，格格不入的安定从照片中就能感觉到。
“你是拍我，还是？”江衍看着女生，有些不太明白。
“我妹……不信你长得好看，我就想拍给她看看。对不起，没经过你同意。”女生挠挠头，对上江衍的目光，很快红了脸。
“没关系，这张照片可以发我吗？”江衍弯唇轻笑，白净的脸显得无比温和，“我可以配合你拍个更清楚的。”
女生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连忙点头。
江衍把手机屏幕上的二维码对着她，互相添加好友后，收到了那张照片。
女生因为加到了好友，激动到眼睛都开始发红，在江衍抬头看着她的手机拍照时，更是手指颤抖起来。
连续拍了几张，最后留下一张好看的照片。
手机照片里的少年穿着校服，头发有些长，漆黑明亮的双眸看着镜头，精致的脸上挂着温润的笑，看着干净乖巧，少年感十足。
女生双眼放光的把照片发给江衍，确定自己可以留着这个照片后尖叫着离开了，周围的人见她那样子还以为疯了，纷纷避开。
江衍把第一张照片保存后偷偷放大，看着温寒迟的眼睫毛。
好长、好密，真好看。
他悄悄侧头，本来偷看一下温寒迟的睫毛，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
他眼里的情绪很淡，眼底映出江衍的面容。
江衍先是一怔，瞬间把手机藏起来，过于紧张到心脏都不禁怦怦乱跳起来。
好在的是，温寒迟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江衍把那张照片中的温寒迟单独截出来，设置成桌面壁纸，每当他解开手机，看着桌面的壁纸时，都会想起刚刚和温寒迟对视的场景，不由得一阵恍惚。
总觉得温寒迟是记得他的，虽然温寒迟明确说过不记得他是谁。
后桌在对着杂志上的恋爱大匹配玩，江衍听到声音后立刻回头，让她给自己也算算。
“你的身高？”后桌杨潇玫写下他的名字，算了算笔画，“快快快，快告诉我身高。”
江衍一顿，眼神乱瞟，有些含糊道：“一，一七零。”
杨潇玫看他一眼，迅速加上他的身高，“你喜欢的人名字几个字，笔画多少？”
“三个字，三十一画。”江衍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
“算出来了，你俩的缘分是……49。”杨潇玫有些尴尬，“这东西本来就不太准，你随便听听就得了。”
江衍看向别处，小声说：“那……一六八呢。”
“什么？”
“身高。”
杨潇玫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你虚报身高！数据不准确，怪不得这么低！”
江衍急了：“我很快就到一米七的！不算虚报！”
“一六八的缘分是……100！”杨潇玫自己都震惊了，激动道，“100啊，我见过最高的，我去！江衍，你喜欢谁啊，赶紧告白，别错失机会了。！”
江衍也被她激动的情绪带动，猛然想起自己喜欢的人嫌弃自己，瞬间有些低落，很快又打起精神：“我努力！”
“别努力啊！你直接冲！告白、追求，在一起！”杨潇玫手舞足蹈起来，“你长得这么好看都追不到，对方是哪路神仙？”
江衍没说话。
无人注意时，他偷偷看向温寒迟。
不是神仙，是他的同桌。
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
虽然很简单就能触碰到，但两个人实际的距离隔着很远。
杨潇玫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江衍有些跃跃欲试。
他伸手，悄悄地戳了戳温寒迟，鼓起勇气后微微凑近，小声问出一句：“温寒迟，你有喜欢的人吗？”
温软的声音响在耳畔，激起心中点点涟漪，温寒迟微微侧头，下意识温声道：“有，是……”
那个你字还没来得及说完，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喉咙也开始涌出血气，让他不得不抿着唇，说出两个极为生硬的字：“没有。”
语气听起来像是被人强迫着说出的一样，但江衍很快被他口中的没有两字吸引。
自己还有机会。
他和温寒迟之间的缘分100，天注定的，只要他下功夫，一定可以。
想到这里，江衍不禁失笑，又怕引起温寒迟的注意，立刻看着窗外，偷偷笑着。
上课铃声响起，周围的人散开，温寒迟翻开手中的书，觉察到身边人太过于安静，扭头看去。
江衍背对着他，盯着窗户，不知道在看什么，肩膀微微耸动，看着像是在哭。
温寒迟瞬间伸出手，在快要碰到他肩膀的那一刻，江衍忽然坐直身体，看向黑板，唇角还带着没有止住的笑意。
不是在哭。
温寒迟收回手，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学校门口有家奶茶店，是江衍常去的地方。
中午吃完饭后，他在奶茶店买了一杯奶茶，坐在椅子上，看着墙上贴满的便利贴。
旁边的人都在写祝福，江衍拿过旁边笔，撕下一张便利，想了想，在纸上写下:温寒迟，你再忘记我的话，我也要忘记你咯。
他微微停顿，又写下一句话，然后贴在比较隐匿的地上，笑着离开。
奶茶店门口挂着的风铃轻响，走进来的少年直奔贴着便利贴的墙，在那么多张便利贴中终于找到了那署名为jz的。
温寒迟小心翼翼地摘下，就见上面写着一句：“温寒迟，你再忘记我的话，我也要忘记你。”
下面还有一行特别小的字：骗你的，我忘记谁也不可能忘记你_。
他几乎能想到写这些话时，江衍的表情，不禁失笑，拿起笔，在背面写下不可能被看到的回应：不会再忘记你了。
离开前，温寒迟买了一杯江衍同款奶茶，尝了一口，瞬间皱起眉。
蓝莓味太浓郁，不过还能接受。
等到喝完时，他才回到学校，在操场上散步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一盒牛奶。
“请你喝的。”江衍晃了晃牛奶，站在温寒迟身前，笑道，“你有想起来什么吗？”
小时候温寒迟不愿意理他，江衍就会拿着牛奶去找温寒迟，跟在他身后各种说话，直到温寒迟接受牛奶，理他为止。
温寒迟没接过牛奶，看着满脸笑容的江衍越发冷漠：“我不会喜欢你，死心吧。”
江衍一怔，原本双眸微弯的弧度消失不见，他紧绷着嘴角，身体僵硬，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温寒迟听：“你说什么呢，我们是……同桌。”
这一幕是不得不走的剧情。
即使温寒迟内心再挣扎，也只能接过牛奶，并且随手把那瓶牛奶扔进垃圾桶中。
“温寒迟！”原本还以为他接受了牛奶，没想到会扔进垃圾桶里，江衍气红了眼，半天才气恼地憋出一句，“你怎么可以浪费食物？”
他再也不想看见温寒迟，气呼呼地转身就走，自然也没看到，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瞬，原本冷若冰霜的少年狼狈地弯腰去捡垃圾桶里的牛奶。
因为够不到，他只能把垃圾桶打开，从里面拿出那瓶牛奶。
好在牛奶外面有一层单独的包装。
温寒迟撕开外层包装，如获至宝般拿着牛奶，并不在意周围人看他的诡异目光，对着牛奶拍下一张照片后分享到群里。
“江衍送我的牛奶，独此一份，你们都没有。”
手机屏幕里微微倒映出他兴奋的模样，温寒迟一怔，温柔的将牛奶放入口袋中。
江临才刚吃完饭，看到那张照片，嫉妒到双眼发红，又给温寒迟禁言了。
还在公司的江韩盛看着那牛奶，瞬间觉得嘴里的饭菜没了滋味，点开江衍的朋友圈，没有任何动态。
江韩盛放下筷子，内心满是泪水。
好想念他的儿子，可惜看不到，垃圾作者，垃圾剧情。
江衍撑着侧脸，无聊地看着窗外，当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时收回目光，转动着笔玩。
温寒迟能感觉出他在生气，看着他抿着的嘴角，手指动了动，强行按耐住安慰他的冲动。
上课时，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极为诡异，老师让讨论小组作业，他们谁也不理谁。
直到温寒迟扭头看着江衍：“江衍，之前的牛奶我不是……”
他还没说完，立刻捂住嘴，拧眉不说了。
江衍并没注意到他的异常，放下手中的笔：“我知道你不太喜欢我，你可以和我说，也不至于扔了牛奶。”
这句话说完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坐在身旁的少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只是放下手，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衍瞥了他一眼，看不到他的神色，顿时又有些气，盯着白墙不说话了。
再理温寒迟他就是狗！还是那种傻狗！
几秒钟后，江衍又忍不住偷看温寒迟，直到温寒迟扭头看来。
他神色很奇怪，死抿着唇，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一样，脸色非常苍白，眉头微蹙。
这一幕让江衍瞬间想到了昨天发生的，什么伤心难过都没了，紧张地问：“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我陪你去医务室。”
看着他眼里的担心，温寒迟面目表情的用纸巾偷偷将手掌心的血迹擦拭干净，扔进垃圾桶中，确定掌心没有血后放在桌面上，淡声回答江衍：“我没事。”
“你脸色很白。”江衍更加担忧：“要不然你再请假回家休息注意。”
紧张的语气让温寒迟笑了一声。
江衍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眸微微睁大，但温寒迟已经不再看他，低咳了几声，让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下课后，江衍去学校超市买了个水杯，接了一杯温水，赶在上课前跑回教室，把杯子放在温寒迟桌上。
“你咳嗽的话，要多喝热水。”他跑得太急，呼吸急促无比，脸上也出了密密麻麻的汗：“如果喝完还想喝的话，我下节课再去给你接。”
看着桌上的水杯，温寒迟没有动。
一直没得到回复，江衍怕他又说出操场上那些话，眼神看向别处，用着蹩脚的理由解释道：“你想喝就喝，不想喝的话就算了。我在外面顺路打的，真的是顺路的，你别瞎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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