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七章：魔音之魂

“外族以南宫儒那几个为首的小辈，资质和天赋都不赖，内族若不是有我们几个老家伙撑腰，恐怕早就被他们给欺负了”另外一个紫衫老者却反驳说。

        “既然如此，他们为何连一个新崛起的小卒子都打不过，难道他们这是故意要向我们内族示威吗？”灰衣老者显然没有那么好说服的。

        “这个？”紫衫老者见灰衣老者有些气恼，便不再争辩，将目光转向南宫老儿。

        毕竟这件事情是他的徒子徒孙挑头的，那么自然有他出来解决。

        南宫威虎目圆睁，似乎很是不忿两个老家伙把自己拽进来。他抖了抖袖口，冷漠的声音说：“事关七大家族，也不是老夫可一言决之，还是大家各抒己见吧”。

        “不管南宫儒此举所谓何事，但是小天令不可不遵从，这是当年我们师尊亲自拟定下来的族规，凡是我等七姓家族内的子孙都必须一一遵从之”就在几个人争执不休时，轩辕长老踏步走出来，语气严肃的解释说。

        一众人闻言，纷纷默然垂首，他们大多数都是当年师尊立此誓言时的见证者，因此他们也不敢违背师命。

        沉默....持续足足一盏茶的时间，他们才彼此交流了一下眼神，最终走到那个中年人面前，吩咐说：“既然外族寄出小天令，我们也不能违背祖训，去招募三四代弟子出去备战吧”。

        那个中年人闻言，立刻起身告退，之后，几个老家伙便重新走回去，围观天运轮。

        此时的天运轮和半个时辰之前已经有了巨大的变化，只见那些巨大的天梭，呈现出一种类似于海市蜃楼景致，迷茫中，让人产生看穿天道运术的错觉。

        就在几个老家伙眼神迷离中，一个瘦小的人影从幻象中缓步踏出，他犹如仙人一般穿越了天上宫阙，一步步踏入凡尘，看得这一干老家伙是又羡慕又嫉妒。

        “天运道兄真乃神仙中人也”当那人从虚幻走进现实，一个白须老头一把抓住他衣袖感慨说。

        “区区只是雕虫小技，不值一提”不死人故作姿态，讪讪说。

        “道兄，刚才天生意象，可是天机有所顿悟？”轩辕长老性子急躁立刻忍不住追问。

        “略有所感而已”不死人闻言，立刻神秘的微微一笑。

        几个老头看到不死人的表情，立刻都打起了精神，齐齐一怔，盯着他的脸颊。

        不死人却故意沉默了一会儿，才解释道：“吾终不负诸位所托，潜心推演之下，参悟到了一些天机脉络”。

        “天机昭示什么？我们七大家族可有吻劲之忧？”几个老头被彻底激起了好奇心。

        “天机只预示了四个字”不死人挥了挥手，再次沉凝道。

        “那四个字？”。

        “萧起虚灭”不死人捻了捻胡须又解释说。

        “萧起？虚灭？”几个老头呢喃不一，他们个个面露凝思之色。似乎在全力参悟这几个字的珠玑所在。

        “虚？难道是？”其中一个老者，面色一怔，面露惊骇之色。

        很快，另外几个老者便也流出相同的表情。他们都在内心想起一个名词，那边是小虚天界。可是他们是小虚天界的奥秘，即便是自己的内族子弟都不知道，他一个外人又怎么回清楚。难道天运真如此玄奥难测？

        看着这些人震惊的表现，不死人内心一个劲冷笑，他暗嘲，一群老糊涂。难道老子看到你们祭祀上面刻画的小虚天的图腾，就猜不到你们的真实身份。这样一来，即便是你们不相信前半句，也会对于后半句深信不疑。

        这些话只是在不死人内心闪过，自然不会当着老家伙面前说出。

        “道兄，不知那萧起又做何解释？我们想破了脑袋，也未联想到有这样一个大家族会在短时间进入踏虚”一个老者似乎很担忧的模样，跨前一步，朝着不死人躬身一礼。

        “这个乃是天机不可侦铎，不过据天象展示，他们似乎早已出现了”不死人又生怕这几个老家伙自己想象不出来，还故意指点了一下。

        这个萧字，自然就是指老萧头，原本不死人还在犹豫究竟要拿什么来哄骗这些老家伙，毕竟他早已失去了对于天运推演能力。就在他左右为难之时，他敏锐的听觉，知道了小天令的事情，由此他便有了计较，硬生生将老萧头扯进来，一方面为了圆自己谎言，另外一面也是为了复仇。

        “萧字....究竟何许人也”几个老家伙面面相觑。

        “启禀师祖，弟子或许知道”就在几个老头为了解开萧字密机时，一个中年汉子跨步上前躬身施礼、

        “快说”轩辕长老闻言，立刻催促说。

        “踏虚新崛起的四方族之主就姓萧，自称老萧头”那个壮汉急忙回复说。

        “老萧头？难道他是一个隐藏千年的老怪？”之前那个白须老者微微一皱眉说。

        “不是....这个老萧头只有二十几岁的年纪”壮汉急忙纠正了老者的怀疑。

        “什么一个毛头小子？”白须老者很显然有些不耐烦的一挥手，将那个壮汉推了出去，怒道：“你小子竟然也敢来戏耍起老祖宗了？”。

        那壮汉急忙双膝跪地，连续磕头说：“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冒犯师祖”，他将脑袋磕得砰砰作响，却也未获得那个老者谅解、

        他冷哼一声说：“快去打探，除了四方族还有什么大族是新近崛起的，尤其要打探他们之中有没有姓萧的，尤其是那种活了几百岁的老鬼”。

        “弟子领命”那个壮汉如蒙大赦，立刻从地面爬起来，仓惶冲下山峰。

        望着壮汉的背影，不死人却一脸苦笑着叹了一口气，心道：“自己都如此点名了，可是这些老货竟然不相信，不过也难怪，凭他们怎么可能把一个新崛起的凡人家族放在眼中，更别提要威慑到小虚天界的安危了”。

        不过说出去话，便如同泼出去的水，不死人也只能咬定了那两句謓语。

        至于萧字最终会被何种曲解，那便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事情了。

        不死人见事情已经解决，便主动向几个老家伙告辞，自己还要去天门宗处理一些事务。现在天门宗正是最混乱的时候，他必须以雷霆手段，才可以平息天门内部一些异样声音。

        天道本无形，可是此时的天道却真实呈现在第二命眸光内。

        那是一条散发着宝石般光泽的螺旋体。

        他从五元梯度的巨大断裂层落下来，呈现出瀑布一般形态，万物宛如镶嵌于这条银白色地毯之上的宝石。

        物质构造出来的美妙螺旋体，赋予了它艺术般的美感。

        这便是超级位面独有的视角，可以看透万物遵循的天道轮回。

        只是第二命此时却没有心情出欣赏所谓万物轮回之理。

        他绿油油的眸子散射出阴冷的杀气，他眉心正中，那条元神之光正在全力推衍。

        随着他的元神之光变亮，天道也似乎在一层层展开，那相互串联起来的平行世界，就像是一张张花卷在他面前交织成一个复杂的弓形通道，第二命用手指按住了眉心，身上回旋起寂灭之力，一眨眼就形成一条相反镜像，和那条通道相互连接。最终它似乎变成了一道门。

        当他刚走出那道门之后，身后的门化作无数诡异的线条，就像是人走在超现实的画卷内。

        一步天道，一步天堂地狱，无数各色平行宇宙交替出现在他冰冷的脸颊之上。更让第二命原本就不像是人的脸，更平添了些许不真实。

        元神之光，始终将一道引力透镜挡在第二命面前，他可以透过这个巨大的镜面看到无数物质世界天道交织之下的画面。无数平行的物质相互交织在一起，又彼此被某种线条轨迹限制在各自的梯度内，就像是一条条看不到边际的纽带将那些水晶缠绕在其内，构建出一场物质艺术盛宴。

        第二命没有人类情感，也就失去了对于艺术的鉴赏力，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默然的。不过没多久，他原本看似石化的脸庞之上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那就像是在一块石头之上看到一个人类表情那么令人震撼。

        第二命嘴角的微笑还未成型，就见一个虚幻的人影飘到了他面前。它一身紫色衣裙，手里握住一枚洞箫，她轻启朱唇，嘴角便流淌出美妙的音律。这里没有空间介质，她的音律却如此清晰的传播到了每一个角落。

        还是清心咒，第二命已经数年没有亲耳听到过这种可以让他忘记杀戮，忘记追逐灵魂深处那个执念的美妙音律了。只有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才是最平和，最安静的。他静静地听着，就像是以前一样，他跨步走到女子身旁，和她并肩而坐。然后他便像个孩子般闭上了眼睛，嘴角那一丝甜蜜的微笑在此时彻底绽放在他那张冰冷的脸颊之上。

        女子也在此时微微低头，盯着青年熟悉又陌生的脸颊，嘴角流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若是在魂飞魄散之前，可以和他拥有这样一段美好时光，她感觉生命也值得了。

        女子眸光泛起一丝追忆，思绪随着音律，似乎返回到了再青阳城外那个小山坡之上。当时他也是这样斜倚着自己肩头昏睡不醒。斜阳照射在他那独特又充满魅力的脸颊之上，她当时便看傻了。

        女子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痴迷他，仿佛那一刻，她和他是穿越了数世情人，在这一刻彼此终于重逢了。只是当时的他并未对自己产生任何好感，不然她也不会伤心欲绝去求助于魔音。

        至于之后她终于撬开了他那隐藏在万丈寒冰之下的心，可是她已经身不由己，成为了魔音奴隶。

        在当时女子还是很开心的，至少她的情感终于获得了回报。即便是永远做一个魔音奴隶陪伴着他，为他驱逐心中魔性，她也心满意足了，曾为敢于奢求更多。然而第二命却不顾一切想要为自己重塑人身。

        她虽然是一个魔音，却依旧可以动用感知，因此她很清楚第二命为自己付出的一切。也清楚，自己最终彻底变成一段没有可能复生的魔音。她对此并不太伤感，反而庆幸自己可以借助于魔音永远陪伴在他身旁。

        然而一次意外，却连她最后陪伴他的机会都剥夺了。她的灵魂被封印在魔音内，再也无法和外界沟通，那一段时间是她最孤独，最无助的时刻，独自一个人在魔音内游荡者，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黑暗和光明，她就像是一只被遗忘的幽灵。

        更可悲的是她连自己结束这样无意义生存的方法都没有，她只能在无尽孤独等待中，凭借着回忆去追思那些美好的东西。这其中最让她无法忘记，无法释怀的便是第二命。她一次次将那张脸在脑海中重复。开始她还很满足这样的回忆，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她也开始意识到一个可怕的结果。那便是她的记忆正在一点点遗忘，或许用不了多久，她便再也无法记起那张脸颊了。她内心充满了绝望，充满了愤怒，可是她却无法抑制那种时间力量，最终她真正的失去了那张脸，她脑海中只有一张模糊的人脸，她无力的大声呼喊，想要把他找回来，可是记忆却还在流逝。

        直到她连那一丝轮廓都无法保存之后，女子便绝望了，她现在就像是一块没有灵魂的鬼，在魔音世界内四处游荡着，直到有朝一日，一道银白色光束穿透了她孤寂的世界，一个苍暮的声音在她的灵魂深处响起。

        “一旦成为魔音之魂，便永生永世都无法脱离魔音本体，除非你可以为了一个人承受住魔空劫，到时便可以拥有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现在你闯过了魔空劫，你可以拥有一次选择重生的机会”。

        “重生？那我们可以见面了”魔音仙子微微一怔，旋即激动口吻说。

        “什么，你难道还没有忘记他？”那人语气颇显惊讶。

        “他？我已经想不起了”魔音仙子皱了皱眉，才呐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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