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些过往，让人心酸

赵恒说，今天是贺宴母亲的忌日。

        往年的今天，贺宴都在酗酒，今年却因为听到我说要丝巾，出奇的去商场买了条丝巾。

        听赵恒说到这儿，我就算是个榆木疙瘩也听懂了其中的意思，笑着挑唇，“你希望我今天陪他？”

        “周小姐，贺总这些年一直都过得紧绷绷的，直到您的出现，他虽然看着冷着一副脸，但是我知道，他心里其实挺高兴的。”赵恒碎念着说，说完，或许是觉得不好意思，低头看向地面，抿了下唇角，“周小姐您今天要是有事就算了，我就是随口一说。”

        “车钥匙。”我伸手到赵恒面前。

        赵恒愣了下，我掏出兜里自己的车钥匙扔给他，“把你车钥匙给我。”

        赵恒回神，忙不迭从身上掏出车钥匙递给我，“在这儿！”

        “把我的车开回佳期别苑，或者你开着也行，明早接贺宴上班的时候再给我就成。”我落落大方的说，拿着赵恒给的车钥匙，转身往宾利车前走。

        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还没开过这么贵的车。

        我上车，发动引擎，漾着笑回看贺宴，“贺总，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贺宴闻言，闭着的眼倏地睁开，眸底复杂的情绪翻涌，“怎么是你？赵恒呢？”

        “阿姨的墓地在哪儿？”我挑挑眉，已经打转方向盘开车。

        “赵恒跟你说的？”贺宴语气明显不悦。

        “一直让你喊我姐姐，我还没履行过做姐姐的义务。”我答非所问，“今天姐姐带你好好玩玩，第一个目的地，先去看阿姨。”

        “呵，你就是这么带我好好玩的？去我妈坟头？”贺宴冷嗤一声。

        我抬头，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不以为然，潋着笑跟他对视，“你不过才二十三的年纪，没有必要把自己绷得太紧，偶尔该放松还是放松下。”

        我喃喃的说，贺宴盯着我看了会儿，抬手捏了捏发疼的眉心，吁一口气，“涧西墓地。”

        “好。”我应声，一脚踩下油门。

        抵达涧西墓地，我看着一条细窄的蜿蜒小路，回头看贺宴，“开车上去恐怕不现实。”

        贺宴冷笑一声，“你不是说要带我来祭拜我妈吗？我现在是个瘸子，这段路轮椅也上不去，你背我上去？”

        贺宴话落，我没接话，下车，走到车后排打开车门，背对着他，“上来吧，姐姐背弟弟，也是人之常情。”

        听到我的话，贺宴脸一沉，伸手将我推开，自己下车，“我能走！”

        看着贺宴别扭傲娇的脸，我忍不住伸出手在他头顶揉了一把，语气宠溺，“小瘸子！”

        贺宴背对着我的脊背僵直，顿几秒，加快脚步。

        经过蜿蜒小路后，来到墓地，一排排墓碑，让人看着忍不住觉得感慨人生无常、生命短暂。

        贺宴的母亲是个长相很温婉的女人，一眼看上去，就能让人瞧出南方女性的温柔恬静。

        贺宴跪下磕头，拔了拔墓碑四周的杂草，回过头看我，“空手祭拜我妈？”

        我闻言尴尬了下，蹲下身子，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又摸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三根烟，摆在贺母墓碑前，顺势跪下磕了三个头。

        贺宴侧头看我，冷漠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跟我对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着话说了句，“我妈不抽烟。”

        我听着，噗嗤笑出声，“回头，回头有时间我一定给阿姨买好吃的送过来。”

        也不知道是我的话讨好了贺宴，还是我的行为太过滑稽，贺宴忽然薄唇勾起。

        “贺宴，你笑起来特别好看。”我真心实意的夸赞。

        贺宴起身，拍了拍自己膝盖上的土，低睨像我，脸上笑意收起，“周周，您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钱？还是名利？”

        我顿时语塞，数秒，倏然一笑，“贺宴，你年纪轻轻，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吧？我一个被人设计入狱五年半的人都对这个世界上的人跟物充满了美好的期待，你内心怎么这么阴暗呢？”

        我话落，贺宴看向我，在他的注视下，我没忍住，破功，笑出声，“得，不吹了，我其实觉得这个世界也挺操蛋的，但是你总不能因为这个世界上某些人跟物操蛋，就对所有的人跟物都充满了敌意吧？”

        我大道理条条框框的摆，贺宴注视着我的视线依旧不挪半分。

        我见状，长吁一口气，正色，“没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即便有，那也是我们正正常常、大大方方的合作，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今天我之所以会想陪你，不是为了讨好你，完全是因为在这座城市里你跟我一样，无依无靠，又倔强坚强的活着。”

        “同情我？”贺宴神情冷峻的挑眉。

        “你要非得这么说，我也没话反驳。”我叹息，“像你这种病娇小男孩，是真不好对付。”

        贺宴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双手插兜，往墓地外走。

        离开墓地，我跟贺宴坐进车里，我开车，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我妈当年是顾北城家里的家教。”贺宴嘴角叼着一根烟，请靠在座椅里，神态跟平日里不同，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慵懒的感觉。

        顾北城这个名字我听说过，顾氏老总，顾晓的爷爷。

        我侧头看贺宴，静等着他的下文，谁知贺宴半眯着眸子看我一眼，薄唇挑开，“你为什么对我的事情这么好奇？你对别人的事情也这样？”

        “不，只对你的。”我承应，笑笑。

        这句话我没说谎，从第一次见到贺宴开始，我就出奇的，对他这个人，对他身上发生的事，格外感兴趣。

        听到我的话，贺宴修长的手指捏走唇角的烟，把手伸出窗外去磕烟灰，“那个时候顾北城的妻子已经去世了，或许是日久生情吧，他喜欢上了我妈。”

        “两人都是单身，在一起也无可厚非啊！因为年龄？”我接话。

        贺宴摇摇头，“不是，是因为顾北城的儿子，那个时候我妈都已经怀了我，他以死相逼，让顾北城跟我妈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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