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手影
解理呼出来一口气，感觉全身每个毛孔都放松下来了，警惕性敏感性都全面下降，本来就想直接出去，后知后觉家里面还有一个人，这样的话……以后岂不是少了些许自由？
解理把毛巾搭在头发上面，背头变顺毛，发尖还在滴水，脊背上面的水珠串在一起顺着划入浴巾，然后消失掉。
解理举起手擦头发，顺便抬头，就看见了窝在沙发一角低头打游戏的云千临，对了，还要联系方式。
云千临看着面前的手机，缓缓抬头，解理一只手擦头发，对比之下的肤色，解理觉得自己又黑了，“可以要一个联系吗？我……方便以后有急事联系。”
云千临往后一仰，抬头虚着眼睛看他。
“我记得，我们有微信吧。”
解理眼角一抽，他竟然忘了，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头进了房间，云千临听着耳机里面的音效，看着那完美的、不夸张的肌肉，还有浅浅的伤疤，顿时觉得口干舌燥，简直就是，在他的xp上面跳舞，不过……警察叔叔貌似不怎么弯。
云千临心痒痒，换了好几个坐姿，都觉得不怎么舒服，于是干脆斜躺在沙发上面，拿出手机，刚好看到了消息。
“云总，您母亲想要您来看她。”
云千临顿时觉得没有什么感觉了，牵扯了一下嘴角，想也没想，“抱歉，请她去找她老公。”
云千临顺手就屏蔽了，烂摊子管多了，他都觉得自己是妇协的了。
云千临拿起外套，刚吹好头发的解理看着他顺口就说出来，“今晚要下雨，出门的话记得带伞。”
云千临一愣，看着解理简单地穿着t恤，拖着拖鞋，“我没有伞。”
解理伸手就指了指门口，“最下面一层有伞，晚上回来记得要锁门。胡子没剃干净……对了，晚上你还回来吗？”
解理翻找着篮子里面的剃须刀，云千临看着他，看了一会儿，垂下眸子，“不会太久。”
“路上注意安全。”
“好……”
住的地方，既不是市中心，也不是挨着商业区，顶天了也只有一个小小的胡同，花草几乎摆满了，还吊着有，昏黄的灯泡，云千临一直觉得，繁华都市里面的胡同还能保持以前的韵味，是一种奇迹。
橘猫摇着尾巴，不慌不忙地走着猫步，骑着自行车的人们单手转弯，按下铃云千临抚摸着手上的佛珠，伞是深蓝色的，天空乌云密布，走过了一截没人的小巷，刚好黄色的灯光倾泻而下。
云千临把伞立在墙边，把自己头发挽了一下，蹲在了地上，伸出来自己的手，右手手腕腕骨的地方，有一块小疤，类似于三角形，不明显看看不出来。
修长的手指握拳，左手放在手肘下面当尾巴，一只小猫就出现在墙上面了，云千临看着小猫，应当是只流浪猫了。
下雨了。
雾蒙蒙的，毛毛细雨轻易被微风改了向，落在屋顶上面，青砖瓦缝里面，落在了伞上面。
云千临没有打伞，而是顺手给了一个仰头的乞丐。
看不得别人好，看不得别人不好。
“……我熬粥呢……饿了呗……就是那个长头发的，你不是知道吗？”解理看着锅里面的小米粥，清香扑鼻，外面雨已经下大了。
单郎打字的手一顿，“既然你租房，为什么不找我？”
解理叹口气，“大哥，你放过我吧，小心我告你性、骚、扰，不说了，我煮粥呢。”
“给他煮？”单郎取下眼镜，没了眼睛遮挡，眼里面的凌厉就没有遮挡，“哥，你听我说，他，绝对比我能玩儿。”
解理一笑，“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别人喜欢男的又不是所有男的都喜欢，再说了，小胳膊小腿儿的，风都能吹走，我不愿意他也不能强上啊。挂了啊。”
关了火，盛出来两碗，看了一下表，出去一个多小时了，还不回来？
听到开锁的声音，解理就看见人湿了头发，“没拿伞？”
云千临关门的手一愣，糟了，不是他的伞。
云千临避开他的眼睛，低声说，“……送人了。”
解理挑了一下眉，“先自己擦擦吧，别感冒了。我煮了粥，小米，要不要来一碗？”
云千临点点头，就进了房间，听着吹风机的声音，解理坐在沙发上面，回着老妈的消息。
“听说新来了两个小姑娘？”
“妈，那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了。”
“哎呀，有没有动心啊？小鹿乱撞，就像我当年和你爸……”
解理听着妈妈越扯越远的话题，到了三十，催婚不断，新来的……算了，跟个汉子一样，没意思，就是要软软的美人。
随手聊了几句，看到了紧闭的房门，他还是第一次合租，有什么注意事项？打开度娘……
“合租需要注意什么？”
万能的度娘瞬间给了他答案，看到了宠物这一条，他倒是很喜欢小狗，不过工作原因一直都没有养。
主意打到了室友身上，不知道……
“你会养宠物吗？”
看着对方正在输入中，然后就马上回了自己。
“放心吧，我什么宠物都不会养……我不喜欢养宠物。你有宠物？”
“没。”
云千临松口气，还好。
解理看着当初两个人签的协议，看着小米粥，算了，先干饭。
“哎呀呀呀呀，又赢了！”艾易笑呵呵地把树叶子往自己这边拨，对面的老人笑着，眼睛眯着，松弛的皮肤还带着老年斑，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周围的老人大抵都是这样，要么小马扎，要么坐在花坛边上。
艾易看着自己赢回来的战利品，“老伯啊，说好了，再赢一把，就请我吃雪糕！”
“好好好，请你吃雪糕。再来一局！”
临近八点，上班族开始堵车，鸣笛声，身边是来来往往的人，学生要开始忙着开学，旅游的人回了家。
艾易吊儿郎当地拿着雪糕，听着旁边的老人谈及以前的事情，一边听一边点头，然后也时不时插上几句话。
“……后来啊，这里的人就少了，全部都往汉白玉走了，房价也就炒起来了，高得离谱，不过还好，这里就没有大刀阔斧，不然的话，我们这群老头儿就只有闷在家里面喽。”
一群人笑，艾易跟着笑，余光中看到了一个女人，目光呆滞，然后就被以前的故事吸引了目光，只依稀记得有个男人焦急地拉住她，大抵是家人了。
“对了，这条河，易易啊，还记得吗？”老伯指了指琅河，艾易仰头长啸，“放过我吧，那都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情了，怎么还揪着不放啊？”
老伯和几个朋友哈哈大笑，“你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什么不知道？哎呀，好好的的一个姑娘，偏要跳河，还说什么？”
“啊，你们都不爱我了，大抵是没有人爱我了~”另外一个拄着拐杖的老爷爷，笑着重复，都说老人记性不好，但是有些事情，细枝末节都记得特别清楚。
“搞了半天是老艾看电视，小姑娘非要学，学什么不好，学者别人跳河，还跳半天哭着说，‘啊，你们怎么不冲过来救我？电视里面不是这样演的啊。’哈哈哈哈，回去就被打屁股了，哈哈哈哈。”
艾易无助地仰头，那是小学的事情了，爷爷还在，后来自己就跟着妈妈去外地读了初中，想来，他们的交集其实也没有多少，跟着老伯们回了家，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妈妈，就抱住了她的脖子，慢慢摇晃。
“嗯……怎么了？”
“九月二十号是我的生日。”
花明笑着看着她，“不是说生日礼物就应该神秘一点儿吗？怎么，有什么想要的了……还是，见家长了？”
艾易使劲摇了一下妈妈，“才没有~”拿起母亲操劳的手，然后过了许久，才开口，“妈妈，我想要爸爸也来陪我过生日。”
花明一愣，摸摸她的头发，“……我去和他商量一下，看他有没有时间。”
艾易瞬间做好，眼睛看着她，使劲地抱了一下她，“谢谢妈妈！”
花明笑笑，当初两个人分居了三年，还是决定了离婚，孩子跟她，不过……成年之后，是很少聚在一起了，大家都没有再找。
艾易笑呵呵地回了房间，然后就收到了一条短信，是单法医的。
“知道云千临吗？最近他们关系怎么样？”
艾易瞬间八卦，知道单郎的小九九的，就只有几个人，苦情男主横插小三，八卦之魂在燃烧！！
“咳咳，其实还好，毕竟你也知道，老大嘛，就是……额，爱操心并且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自来熟，那么直，你不都没掰弯吗？怕什么~”
单郎没说话，叹口气，“单法医，要不咱们再找一个？老大注孤生啊！”
“……再说吧。请你吃饭。”
“好嘞，等着小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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