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老鼠婆婆

有天她对着镜子看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眼睛对比许久之前，变得是又长又窄，以前那水灵的大眼睛不见了，变得像是老鼠眼似的，而且嘴唇还往外凸，她张开嘴细看，并未发现牙齿外翻，可原本那一口整齐的白牙，竟然慢慢的变形了，牙齿间的缝隙变得越来越大，而且牙齿造型开始变的不规整，她尝试着闭紧嘴巴，可无论如何，只要她放松下来，那嘴唇就会微微开启，牙齿就会露在外边。

        逐渐的，她开始闭户不出，但有句话叫纸里包不住火，事情总有败露的一天。

        尤其是当有人发现后山埋葬孩子的土堆经常被人动过之后，觉得事情不对劲，不过那时人都饿的没力气了，村庄里的树皮草根，能吃的全都吃掉了，也没人去追查这件事，直到有天晚上，有个快被饿死的母亲，眼看着实在撑不过去了，她也不想逃荒，就想着跟死去的孩子埋在一块算了。

        当天晚上她映着月光，几乎是跪在地上蹭过去的，实在走不动了，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大量的体力，可等她来到村子后山的时候，却意外发现月光下有个身影，正弓着腰在挖坟，挖一座新坟，不多时便从新坟中抱出了一具尸体，而后急匆匆的回了家，这正是那寡妇的家。

        这消息一传出去，并未像想象中那般炸了锅，大灾之年易子而食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人们心里没别的想法了，就想活着，这个时间段，所有的仁义，道德，底线，完全不存在了，就一个字，活！

        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谁都不想死，虽然大家都知道，但也没人计较，又或者说明知道自己的孩子该被埋，转头就被人吃了，心中万般剧痛又能如何，忍了。

        好在来年开春，一切渐渐的好了起来，村子里的人开始去翻旧账了，可等他们找上那寡妇的家门时，那寡妇早已不在多日，这就搜，一搜不打紧，从床板底下搜出几十具骸骨，密密麻麻的堆在一个挖好的小坑里。

        村里人愤怒到了极致，说什么也要找到这个寡妇，非得活活的打死她，后来村里有人在山中见过她，但据说此人长相已经完全变了，变的尖嘴猴腮，脑袋扁圆，嘴巴前凸，牙齿外漏，活脱脱像个大老鼠精。

        起初人们不觉得这是那个寡妇，但后来有人从衣着上认了出来，这一定就是那个寡妇，便在山中寻找，也确实找到了，但这寡妇跑的快，而且似乎变得不会说人言了，被人追着打的过程中，被土制弓箭射烂了一条腿，再后来就没人见过她了。

        只是有一天村里祠堂的碑文上，突然多了几行字，大概意思就是，我丈夫死去之后，你们村里男人欺负我，那个时候你们怎么没有觉得自己有错，这叫一报还一报。

        听老人说，这老鼠婆婆活了很久，时不时有人在深山中见到，只是她完全蜕变成了野人，身上长出了一层类似于老鼠一样的皮毛，甚至有人对她的长相有着详细的描述，虽然我觉得那都是后人编撰的传说，做不得真，但此刻看来，我手中这颗头颅骨，至少从造型上来说，像极了传说中的老鼠婆婆。

        丁峰也附和道:这不像是人头啊。

        我说:这绝对不是人头，一个人可以长得丑，但他绝对不能轻易的开辟出另一物种。脸上的肉不管怎么拼接，有美有丑，那只是皮囊，皮囊下的骨骼，人人都基本相同，你见过有谁能长出这种脑袋的，那岂不是惊世骇俗了。

        丁峰我俩陷入了沉默当中，山洞里寂静无声，但隐约听到周围传来咕咚咕咚喝水的声音，我俩一愣，借着手电筒的余光各自看向了对方的脸颊，我轻声问道:你在咽口水？

        丁峰摇头说:没有啊。

        我俩很默契的再次不吭声，细听声音的来源，发现这咕咚咕咚的声音并不是一处，而是从山洞整面整面的洞壁上发出来的，同时那些类似于桑叶一样的藤蔓类植物还在微微的颤动着，尤其是枝干。

        那些贴着洞壁而生的枝干，有婴儿胳膊粗细，我伸手抓在上边，觉得一阵阵凉意从下往上升，我心说不对，丁峰道:这东西……我有点眼熟啊。

        我一愣，问道:你见过这玩意？

        丁峰挠着头想了半天，说:我们当年虽然没上过正规学校，但无相王是会派人培养我们的，也给我们书读，可以说我们的上学方式就跟古代的念私塾一样，别看没进过学校，可教育我们的老师都是精英，而且我们有一堂课，是你们都没有上过，也不可能上过的。

        “什么课？”

        丁峰说:这算是历史课的延伸，不过我们私底下都称之为江湖课，无相王不知道从哪里请来的老师，那些人的风格真是天马行空，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人品的都存在，有些偷鸡摸狗的都能来给我们讲课，但架不住他们脑子里的东西多，而且讲的内容完全都是江湖杂谈，但其中不乏一些真实的东西，这玩意我们就曾经在一本古籍上听说过，但我不确定是不是这个东西，只是看着有点像。

        我就说无相王手底下的人，怎么这么厉害，好像个个懂奇门八卦，敢情他收养的那群小弟，完全就是从小培养，从小接触这些常人不会接触到的知识。

        “你从古籍中看到的是什么东西？”

        丁峰说:听老师讲的是，叫做养血术，人说一滴血十滴汗，血是一个人身体里最浓缩最精华的液体，如果用这东西来养人，那功效就不一般，不过这玩意是一种邪术，以前有老妖人为了容颜不老，才会使用这招，无相王请来的老师只是告诉我们有这种事，但不告诉我们具体怎么做，有些是自己都不知道，有些是不想让绝技外传。

        我说:那这养血术具体是怎么回事？你能确定咱们面前的是不是那玩意？

        丁峰说:那得刨根问底，好好看看这些植物的根部了。

        说话间，我俩目光同时向下，这一看，果然有些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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