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降女仆
从江宁三中到周游家所在的老城要骑很远一段路。路很破，不仅大部分地方没有路灯，路边也根本没有几家住户。
有钱的人早就搬走了，老宅放在那里等着拆迁就行，只剩下一些没钱的人还挤在这里。
路虽破，对周游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影响，从小学到高中，他来来回回不知在这条路上骑了多少趟。哪个拐角有多少个坑，哪个地方的电线杆子上多了什么广告，他都清清楚楚。
不过眼下他没有心情去注意那些印有暴露女郎的小广告，而是一边蹬着家里仅有的一辆二八杠自行车，一边盘算着这个月从生活费里省出来的二十块钱够不够给家里买二斤肉。
“你们干什么！这是我的！”
他正在想着，黑暗的角落里忽然传来一个哭喊声。
黑暗的夜晚，偏僻的角落，这些似乎都是滋生罪恶的必备条件，现在也不例外。
周游停了下来，循着声音走过去，只见两个男生正把一个女孩围在当中，两人一前一后，挡住女孩的去路，一个伸手去夺女孩的钱包，另外一个从后面拉着女孩的书包。
“咯吱……”
破旧的自行车每动一下都会发出刺耳的声音，这声音即使是吵闹的白天也能传出很远，更何况是现在这样寂静的夜晚。
“谁！”
两个男生做贼心虚，听到声音，立即回头喊了一句。
周游虽是个高三学生，但是从小和外婆相依为命，家里穷，根本没吃过几顿肉，所以有些营养不良，只落个高高的空架子。
所以此刻听到两个男生凶恶的声音，他也是心底发怵，不过他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过去，见了那女孩，立即一愣。
这分明是他们班的同学叶彤。
“你他妈谁啊！”其中一个男生瞪着眼睛朝周游吼了一句。
周游转了转眼珠，然后猛地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头，一把在墙上磕成两段，恶狠狠道：“他妈的！你们敢抢我妹妹的东西！我跟你们拼了！”
他大吼了一声，作势就往两人冲了过去，看样子就要拼命！
两个男生本来就是附近学校的混混，因为没钱上网，趁着天黑在这里堵上几个放学的学生，敲诈点零钱，此刻一见周游来真格的，又听说是他的妹妹，立即吓得扭头就跑。
等两人跑远，周游这才松了口气，将砖头扔在一边，走到还在发愣的叶彤身边问道：“你没事吧？”
叶彤这才回过神来，惊魂未定地死死将书包抓在手里，点了点头道：“没事了，谢谢你。可是我的生活费被他们抢走了，呜呜……”
她平素只是一个只知道学习的学生，哪里经历过这些，虽然强撑了一会，这下还是哭了起来。
周游望着两人消失的地方，忽然紧跑了两步，弯腰从地上捡起了叶彤的钱包，然而打开一看，里面已经是空空如也。
他犹豫了一下，迅速从口袋里掏出那两张皱巴巴的十元钞票塞到里面，回头朝叶彤笑道：“钱包还在这里，一定是他们慌里慌张吓掉了，不过里面的钱可能已经被他们拿走了，你看看吧。”
叶彤接过钱包，可能是不好意思当着周游的面前去数钱，看也没看就把钱包放进了书包，面露难色道：“周游，你…你能送我一段吗？”
“啊？哦，好好。”
漆黑的夜色下，两人缓缓向前走着。
周游本来还想载她一段，但是自己的自行车实在太破，后座椅摇摇晃晃，实在不敢让她坐在上面。
“以前都不知道你家也住在这里。”叶彤开口说了一句。
两人虽是同班同学，但是周游成绩一向在中等偏下，实在是和叶彤这样的优等生没有什么交集。
“啊，我也没想到。”周游尴尬地回了一句，随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自觉脑子一向很好使，可是一旦碰到学习和女生，这脑子就变成了榆木疙瘩。
“你刚才挺机智的，还说我是你的妹妹。”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叶彤轻轻笑了笑。
“这个……”周游挠了挠头，“我也是从电影里学来的，一直都想尝试一下来着。”
“是吗？”叶彤应了一声，再也没有说话。
走了一会，叶彤到了家，又谢过周游之后，她便匆匆走回家了。
一直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周游才又骑着自己的二八杠吱呀吱呀的上路了。只不过才走了不远，头顶的电线忽然嗤啦嗤啦地闪起了火花，仅存的几盏路灯立即被烧坏了。
“见鬼了！”
周游骂了一声，一路骑回了家。
不过，家虽是家，却不是他的，严格意义来说应该算是他外婆的。
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听外婆说，他母亲是个护士，父亲具体做什么工作不清楚，不过外婆一直说他是个混蛋。
每当周游问起父母的事情时，外婆总是拍着桌子说，你可要学好，不能像你那混蛋父亲一样，早晚被人抓走。
她说来说去都是这几句，桌子也被拍出了毛病，周游再也不去问了。
以前，每当别人说起父母时，周游也会幻想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混蛋，以至于外婆总是恨得牙痒痒。
到后来，他渐渐淡忘了这些念头，只是偶尔把脖子上系着的一个蓝色的小石头拿出来看看——毕竟，这是父母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
“嘎吱！”
周游将车子锁好，开门进了房子。外婆这时候已经睡下了，他蹑手蹑脚地简单洗漱了一番，轻声上了二楼。
说是二楼，其实也只巴掌大小的一块地方，其中大部分还堆积了一些破旧的家具什么的，留给周游的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
平时他写字看书就坐在床沿上，椅子？那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奢侈了——外婆能顶着三个舅舅的压力收留他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过周游也有一个秘密是外婆不知道的。
他轻轻关上门，将杂物缓缓搬开，一个仅能容下一人的通道露了出来。
顺着通道往上，移开上方的玻璃，他踩着一个破旧的柜子翻上了屋顶。
“呼……”
凉风习习，备战高考带来的烦躁和焦虑总算被吹散不少。
坐在这里，整个老城尽收眼底，不过老城一片漆黑，和江宁市中心的灯火通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家里没有风扇，他几乎每天都要在这里吹吹凉风，除了这个，他还喜欢看天上的星星。
每次看到那些一闪一闪的景色，他都会觉得脑袋一阵空灵，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很是舒服。
“对了。”
想到叶彤，周游立即往黑暗的老城看过去，然而看了一会，却是失落地发现，根本找不到叶彤的家在什么地方。
他正遗憾时，忽见一个蓝色的光点从天上一闪而过。
“是流星啊。”
他看了一会，正在许愿时，却发现那光点竟然是在慢慢变大。接着，就在他的惊恐的目光中，光点陡然变成一个水缸大小的圆球，看那轨迹，似乎正向自己砸来！
“啊……外婆！快跑！”
他吓得语无伦次，正想喊外婆逃命时，谁知脚下一滑，直接从屋顶摔了下去，不偏不倚，一下撞到了楼下的二八杠的轮胎上，坚硬的车圈顿时被他的头撞弯了。
“外婆，快跑……”
他的头一沉，缓缓闭上了眼睛，恍惚之际，只觉眼前好像多出一个人来。
※※※
第二天，当周游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医院里面躺着了。
医院特有的气味呛得他咳了两声，他坐了起来，正在回忆昨晚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忽觉旁边站着一个人。
他吓了一跳，抬头去看时，发现是一个穿着黑裙黑丝的漂亮女人。
女人见他醒来，立即柔声道：“主人，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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