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比试
“我管你是谁。”容与的话没说完,就被少年打断了。
“你们愣着做什么?动手啊。”见黑衣修士们一直站着不动,少年一脸不耐烦的催促道。
“公子。”一个黑衣修士原本打算动手,但看清楚容与的面容后却犹豫了,他转头看向少年,“这个人不能打。”
“为什么?”少年知晓黑衣修士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下意识问道。
语气顿了顿,那修士凑到他耳边同他低声说了两句话。
“你说他是容与?天虞宗的那个纨绔?”听到回复后,少年声音拔高,一连追问了两个问题。
在再一次得到修士的点头回应时,少年连带看着容与的神情都变了些,夹杂着许多说不出的意味。
就连因为担心被找麻烦,一直在旁边战战兢兢的卖狐狸的散修听到少年突然叫出来的那个名字,也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看那个吊儿郎当的青年总觉得有些眼熟。
能不眼熟吗?修真界近几年出的“名人”。
众人对容与的印象——他是天虞宗宗主也就是修真界第一人剑尊容铖的独子,十三岁被剑尊从凡世寻回,因着剑尊的天赋名声,许多人以为他的独子也继承了他的天赋,必定在修炼一途上有所成就,所以都在等容与长成。
哪知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一来容与的天赋一般,又怠于修炼,导致修为极低,据闻连天虞宗一些普通的外门弟子都不如。
二是由于剑尊似乎对独子有愧,溺爱他,以至于容与虽然修为低,却能经常仗着自己的背景身份四处惹是生非,反正他身后有剑尊护着,修真界许多人都拿他没有办法。
久而久之,在众人眼里,容与就成了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纨绔,他的名声用声名狼藉来形容也不为过,修真界甚至有人视他为修真界一害。
“诶,原来我这么有名,大家都知道我啊。”见到有人认出了自己,容与立马扬眉,一副惊喜的模样。
因为这场冲突,集市上许多买卖的修士都涌过来看热闹了。
“……”此刻看热闹的人见容与面上掩饰不掉的高兴神色,脸上皆露出一副难以言喻的神色。
这人是莫不是觉得纨绔两字听起来是个好名声不成?
见没有人应和自己,那些人甚至用看恶人的眼神看自己,容与叹了一口气,心里却想,我有那么可恶吗?
传言里他恃强凌弱,爱好吃喝玩乐,贪恋美色,这的确非虚话,可天地可鉴,他真的是个好人!
怎么没人信呢?
人群里,面容俊秀的少年手轻轻抬起,将黑衣修士都唤退了。
在知道容与身份时,他便知道直接围攻容与怕是不行了,因为得随时提防着天虞宗的人找麻烦。
但是就这样被人抢了他的狐狸,轻易放人离开,少年却又是如何也不甘心的。
要找一个别人挑不出错来的方式。
而后少年不断打量容与,一双杏眼咕噜噜地转着,好像在打什么主意。
注意到少年的视线一直放在自己身上,容与抱着狐狸,笑嘻嘻地问那少年,“诶,小公子,既然不打了,那我可以走了吗?”
“谁说不打了?”少年看着容与。
过了半响,只听他一字一句道,“方才是我的不是,着实是我太喜欢容道友怀中的狐狸,见容道友要离开,迫不得已让人拦了容道友的路。只是这狐狸我实在不能割舍,如今只有一个办法,我想同容公子比试一场。赢了,容道友将狐狸拿走,输了,便请道友将它还于我。”
少年一边说着,竟然还端端正正向容与作了一个揖,同时他的眼神却一寸一寸扫过容与手里那只狐狸。
容与抚着狐狸不怎么柔顺的毛,抬起头,语调微扬,带了一点儿讶异,“嗯?小公子要同我比试?可是我这人一向遵宗训,以和为贵,不想打架。而且打架难免要受伤,我年纪大了,不比小公子还是少年,骨头不好,怕疼。”
若是天虞宗其他弟子听到他的话,约摸会翻白眼:小师叔嘴里的以和为贵完全是个笑话,因为他的以和为贵是,不管打架或是比试,冲在前方的永远是弟子们,小师叔只会摇着折扇跟在他们后面磨嘴皮子,挑衅其他人,丝毫不动手。他不动手,自然以和为贵。总而言之,小师叔嘴里没几句实话,但他怕死怕疼倒是真的。
听到容与的话后,少年只觉得容与在忽悠他,冷冷道,“你若不愿和我比,便将狐狸还给我。”
“诶,小公子,这狐狸我已经付过灵石了,你用‘还’字可不太恰当。”容与抬眸看向对面的少年,语气散漫。
少年见他不仅拒绝自己,甚至还找自己话里的茬,眉眼顿时拉下来,神色阴沉,“你不敢同我比试就罢了,我只是不明白,剑尊大人英明神武,怎么会有你这样怯懦的儿子?”
容与听他那样说,也不生气,甚至笑嘻嘻道,“小公子,你这话又错啦,我爹是我爹,我是我,你怎么能用我爹来同我类比呢。”
何况他爹愿意纵容他,他当纨绔也就当了。
少年说不过他,只冷哼一声,“我再问一次,你到底比不比?”
容与还未来得及摇头,就听“铮”的一声,伴随着剑鸣长啸。
原是少年没忍住,手指微动,让手里的灵剑出了鞘。
那柄剑出来时,周围有眼尖的修士看到剑鞘上面刻的字,“雪无痕。”
“那少年是北域裴家的少主。”
早在少年提出比试的要求时,周围围观的修士有些便露出了然的神色来。
修真界谁不知剑尊独子是个草包废物?要想欺负了容与还不让剑尊找麻烦,比试自然是最好的方法。
只要容与同意比试,无论比试途中遭遇什么,都是他自愿的,谁也管不了,剑尊想找麻烦也没有缘由。
而且对于容与,修真界众人大多是羡慕又嫉妒的,还有就是恨他不争气,除了皮相外未能继承半分剑尊风骨与天赋,还爱招惹是非,若能吃个教训,说不定能让这个纨绔安分一些,他们也乐得看热闹。
谁知容与一直没同意,眼前的少年却沉不住气先动手了。
裴绪那一瞬间确实少年意气了,他没激怒容与,却被容与的态度激怒了,让剑提前出了鞘,但之后他又定下心来。
他控制住剑气,心想,若是容与接住这道剑气,他把狐狸给容与,说明容与并非十足的不学无术的纨绔,说不定还会感谢自己替他洗白草包废物之名;若是没接住,伤了那纨绔,狐狸也给他,当作赔罪了。据闻剑尊已经闭关很长一段时日了,暂时应当不会来寻他的麻烦。
但这一剑挥出去的结局如何,裴绪心底其实已经有答案了,周围其他人也是同样的想法。
他毕竟是裴家少主。
所以那道剑气划破长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容与时,没有人认为他能接住。
裴绪是这几年里修真界的后起之秀,他如今才十五,已经是筑基修为了,更是天生剑骨。有人说,若此子一直这般心性稳定,剑道通顺,最多不过百年,或许能成为修真界第二个容铖剑尊。
但让所有人没想到的人,那道凌厉寒凉的剑光在触及容与身体的一刹那,就无形消散了。
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看着容与惊讶了,然后都在想这纨绔莫不是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裴绪也一脸不可思议,他的剑气,父亲曾说金丹之下的修士都躲不过的,容与是怎么做到的?
众人还在各种猜测时,却见容与一只手抱着狐狸,另一只手从怀中摸出一张灵符。
灵符已经失了效用,此刻变得暗淡无光,容与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它,很快它自空中消失了。
而后容与对裴绪摇了摇头,语气吊儿郎当,“小公子,你的剑好生凌厉,若非这灵符,我便要受伤了。”
他的话一出,裴绪额上连青筋都起来了,周围围观的修士也皆嘴角抽搐了一下,有的修士看他的眼神活生生像看败家子。
“这是高阶灵符,必要时可挡化神修士一击,寻常修士都把它当作保命法器,珍视的很,这纨绔倒好,只是对上裴少主罢了,竟将这灵符用了,可惜啊。”
“容与的修为不如裴少主,那一剑的气势你也看见了,结丹修为的修士都要避着些,更遑论他这个靠磕丹药强行到筑基期修为的人,他情急之下用掉灵符也能理解。”
“但他好歹是剑尊之子,就这般怕死?他上去强接下那一剑,哪怕输了,也没人会取笑他吧?”
周围的修士都在议论,声音也越来越大,并不避开容与。
容与听罢,眉毛再度扬起,依旧笑嘻嘻道:“没办法啊,我这人怕死的性格是天生的,而且——”
他那句而且尾音拖了很长,倒引起修士的好奇心。
而后他们看到容与伸出一只手,打了一个响指,紧接着在他身边围了一圈法器灵符,仔细一看,竟然都是高阶的。
接着,容与在那些修士不可置信的目光里随意捏碎了一张灵符,“而且,我身上的高阶法器多的是,尤其像这种灵符,看,我一般就喜欢这样捏着玩。”
“毕竟,我是纨绔,我爹又是剑尊啊。”
说最后一句话时,容与眉眼里写满了嚣张跋扈,这让周围的修士都握紧了拳头,好想揍他。
但同时他们又知道容与说得没错,他爹是剑尊大人,这些高阶法器就算这样捏着玩,也无妨。
可是,他们看着还是好心痛啊。
有些修士刻意错开自己的目光,不再往容与的方向瞧。
“诶,小公子,你这一剑出了,也该放过我了吧?”容与这时又看向裴绪,懒懒地询问。
裴绪抿唇,冷哼一声,别开脸去。
那剑一出,最后如何做,他早已想好。他只是没想到容与破那一剑剑靠的不是自己,而是灵符。但有时候一件趁手的法器也是实力的一种。所以哪怕容与真是草包,只靠灵符接下自己那一剑,也算赢了。他没什么好说的。
见裴绪不说话,容与又道,“唔,看来小公子是没什么意见了。”
“那么小公子,我走啦?”
“……”
依旧没得到回应,容与也不在乎,笑嘻嘻地抱着狐狸转身离开了。
周围的修士在裴绪离开后也散了。
最后原地只留下一个卖狐狸的散修,望着容与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那个容与,在剑气扫过去的时候,反应也太快了些。
一个草包纨绔的反应有那么快?
不过那纨绔说自己怕死,也许只是那一瞬恰好有感觉罢了,是他多想了。
摇了摇头,散修将地上的笼子拾起,又从怀中拿出容与给他的储物袋。
他掂量了一下,心想,要是每次卖东西都有这样的冤大头就好了。
南域序千山。
妖王宫大殿。
容貌艳丽的男子被一群妖修贯在地上,他挣扎着,最后侧头看向王座上神色阴戾,面容阴鸷邪气的青年,“将厌,你篡位谋逆,不怕王闭关出来杀了你吗?”
王座上的青年斜靠在座位上,听到男子的话后,想到那个他惧怕了百年的王,心颤了一下,连带着从额心到下巴处那道深深的伤疤也疼了起来。
但很快,他阴恻恻笑了一声,“杀我?你怕是看不到他杀我了。”
不等地上的男子问,他又道,“你的王进阶失败了,这会儿不知道逃到那个犄角旮旯里去了。不过没关系,我的人去寻他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放心,我不会让他死,他的脸很好看,我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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