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妈妈再也不来了

洛恒星和许攸赶到的时候，只看见两人，一人大口大口的喘气，跑到河边的时候，何有歌正给关璃做急救，洛恒星惊呼幸好何有歌啥都感兴趣学过一点，急救也不在话下。

        洛恒星在最后给关璃做了人工呼吸，何有歌在旁边教他怎么正确呼吸，洛恒星吹完气的时候好像看到另一个人，吹完气就被人用手打了一下招呼。洛恒星一看，是梁飞，梁飞湿漉漉的刚从水里走出来。

        洛恒星知道梁飞是一个旱鸭子，在水里扑腾不行，见他安全到地面上，就没管他了。何有歌做了好几次的水中急救，没有反应。

        何有歌双眼无助看向许攸，许攸说：“要叫救护车。”

        他们人工没有效果，只能依靠救护车，但是没有人带手机。初中生没有手机，许攸马上要高考了被没收了手机，于是所有人将目光望去梁飞。

        梁飞一张苦瓜脸，从口袋里掏出还能倒的出水的手机，已经被水浸坏了。

        洛恒星当即背上关璃，许攸和何有歌跟上去，梁飞在原地发现三个人跑走了，也赶忙跟上去。

        梁飞对这里的地形熟，马上说明这附近有一个医院，不远。

        就这样，洛恒星跑累了，换梁飞，梁飞累了，就给他们带路，关璃被送上了手术台。

        何有歌：“他站在离我好远的地方，我游了好久才够到他。”

        何有歌想起来，还好那个水不是很深。可是就是在腿边的水，关璃沉下去以后一点点都没有露出来，她摸索了好几处可能的地方，才找到。

        手术一直延续到晚上，天微微黑。许攸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回家的日子，先提醒他们去给家里打了电话。洛恒星一听，话都没说就走了。何有歌也去找电话了，梁飞不需要给家里打电话，家里没给他打电话就行了。

        何有歌站在窗口，但是那边的声音都传到了这边许攸这里，梁飞憋住不笑出来。

        洛爷爷找洛恒星也找疯了，全村人都帮忙出动，寻找四个孩子。但洛爷爷知道是下午发生的事情，本来教育洛恒星的语气也瞬间变软了，对洛恒星说这次做的对，还说了一些有关住院方面的交代。

        手术很成功，但是关璃并没有立刻醒来。关璃没有醒来，但是昂贵的医药费已经找上他。

        医生一看是群学生，马上联系关璃的家属，打了好几通那边才接起来。医生说明了原因，几个小脑袋瓜盯着电话，想要那头的女人跑过来给关璃一点温暖。

        何有歌和医生示意，让她给电话那头说一说。

        但是，何有歌听到的不是关璃妈妈的声音，是一个男声。

        何有歌准备好的措辞堵在喉咙，霎时间无法出声，过了一会，那头电话在“喂喂喂”三声以后，何有歌意识过来。

        “你好，叔叔。”

        叔叔？许攸和洛恒星疑问。

        “嗯嗯。”

        何有歌对着电话那边没有气势，洛恒星急脾气不理解何有歌这逆来顺受的样子。

        “所以呢？所以他妈妈呢？要你出来干什么？他现在在病床上，要是你自己的孩子躺在这里，你会这样说？你娶了……”

        电话被那头挂掉了。

        何有歌和他们讲：“医生，他很快就会汇款过来。”

        医生毫不拖泥带水，听到这句话就走了。

        何有歌一具尸体似的走回走廊，坐在座位上，对着后面的他们说：“他说，他以后每个月会给关璃生活费，但是关璃妈妈不会再回来了。”

        话刚说完，病房那头，许攸在房间里出来，说关璃醒了。

        关璃醒了，嘴上还带着呼吸罩，因为肺功能受损。关璃刚醒，他们进去的时候，就发现关璃的眼角有一滴泪滑下来，他脸色很苍白，却硬是扯出一个笑来。

        “我刚刚梦到我妈妈不要我了。我和一个很小的婴儿在天秤两头挂着，她好像剪断了我这边的绳子，然后，我就，我就掉进了水里，我就呼吸不过来了。”

        说着说着，不断有很多滴泪从眼角滑落到发鬓里，枕头肉眼可见的湿了一大片。

        许攸说：“关璃，你妈妈刚刚还说等你好了，接你过去呢。”

        关璃又苦笑了：“是吗，那她怎么现在不在这里，我没有不听话啊。”

        没有人再说话，关璃其实都明白，他都听到了，听到了他妈妈和那个新爸爸之间的谈话。他还看到了呢，他妈妈发现他在偷听以后的样子，那种窘迫的样子，为难，左右摇摆，犹豫不决的模样。

        再后来，到现在，他想，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和她的见面吧。她再不会回来。

        所有人从小到大都能看出，关璃每年最期待的时间就是过年，因为过年他会被接去和他妈妈一起过年。他妈妈知道他有他们这三个朋友，也会帮他珍惜，根据每个人的特点，每个人送出过年礼物，还登门去过洛爷爷家专门拜谢。

        这些一切一切的做法都让关璃深知，他没有被抛弃，他还是一个有家的孩子，只不过现在住在恶魔家。但是他和妈妈有个约定，只要他好好读书，以后就可以好好保护妈妈，不会让她再受欺负。

        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打在被单上，关璃伸直手臂，把手和太阳接触到。太阳上午到下午，从一个方向又转到另一个方向。

        外面的风景大好，也许还有很多奇妙的东西我都没有尝试过，但是如此一个破烂不堪，腐朽发臭的我又如何去嗅那花香？

        太阳轮照到他的发梢，关璃却又哭了。关璃哭了之后又懊恼自己怎么又流泪，要让他们看到又要被嘲笑了。他擦掉泪，想想他们现在回家了，应该在面对家里人的问责吧。

        幸好把何有歌他们赶走了，一个个不放心那样，他现在这样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躺在床上，动都很艰难，更别提自己行动了。

        关璃正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突然听见开门声，接着一清脆的说话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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